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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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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组织的研究院来了一个新人,行动组和情报组的人都听说是琴酒亲自去招的,年龄只有17岁,已经是哈佛医学院的博士了,跟还在美国留学的宫野志保一样是个天才。大概是新找了一个人,琴酒直接放弃了宫野志保的监护权,把她连同宫野明美推给朗姆,成了这个新人的监护人。
不少人都说琴酒这次得偿所愿,终于把那堆难搞又不听话的宫野姐妹给推走了。
接下来就看新人能力怎么样了,结果证明琴酒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自从新人接了细菌那一大堆烂摊子半年后,就用大肠杆菌制作了新的一批工程菌,从里面生产出了新的抗生素,加上这几年菌类不断突破,抗药性越来越强,旧的抗生素效果越来越差,抗生素市场也跟着火热,不少大学都在实验室找突破,没想到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姑娘抢先了。
不用说,谁都能看出这个成果会给组织带来多大的收益。
Boss特批了未成年代号Belvedere,雪树,全名雪树伏特加,从名号就知道雪树以后就归琴酒管了。
春去秋来,很快过了两年。
美国纽约的冬天意外地很冷,稀疏的寒风吹着湖水,泛起道道波澜,路上的行人都穿着羽绒服带着帽子,肩并肩手挨手,说话的时候呵出大团的白汽。
这是淡雪渚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寒假,在组织的研究院工作了1年处理抗生素的相关问题,她往上申请了去美国上学,用的理由也很直接——她在研究细菌的路上发现自己知识面的局限性,想要继续深造。
大概是她立了功,加上人还没成年,boss同意了。
这等光明正大的摸鱼机会,淡雪渚自然抓住。她在安全屋抱了3个多月的佛脚,考上了纽约大学的生化专业,因为做出来新抗生素,拿到机会认了这个行业的大拿当导师,本以为后面的日子就是偶尔去学校打卡,在纽约街头玩街拍,大部分时间留在安全屋窝着,没想到导师太过咸鱼,把手上的一部分工作分给她美名其曰为了她好。
“这是你不少师兄师姐挣破脑子都得不了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呀,席琳娜。”
席琳娜?克洛斯不想努力,她甚至想改名连夜扛着飞机回米花町,但是自己的房子已经被炸了。
该死的琴酒,等死神小学生把你们灭了,她一定踩着他的脸让他把建房子的钱吐出来。
淡雪渚学了10分钟韩剧里的悲情女主角昂头看着星星怀疑世界,然后背着书去上课,去实验室做工程菌,给它加各种养分,偶尔兴致来了会吐口口水,增加点唾液腺激素促进细胞分裂,偶尔代替老师给本科生上课,最离谱是还要给新的研究生当老妈子辅导员。
她太忙,忙得什么家,组织,命令,系统都想不起来了,别提系统,她一出事,系统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一个学期过去,淡雪渚逐渐暴躁,导师生怕心爱的学生压力太大,大发慈悲她假期不用来学校搞实验。
寒假她选择留在美国,给boss打了报告说自己假期还有实验需要做不回国了,boss果然答应,拨了一批奖金,监护人琴酒还买了一套公寓房安排她入住,顺带一提,一楼那个在电子科技公司上班的死宅就是组织的外层人员,以后由他当雪树酒的后勤。
不过淡雪渚根本没记得人家长什么样子,因为她一直没出门。
冬天太冷,系统还是没出现,她严重怀疑自己来这里不是养老而是偷偷做任务的。
淡雪渚心冷身体更冷,看《自然》期刊都没有劲头,每天都要开暖气,保证整个屋子的温度到了20度以上才会去大厅活动,三餐靠着外卖和三明治,活动量就是坐在沙发看电视。
但是这几天暖气片坏了,室内气温降到了零下,淡雪渚反映了几天没人来修,彻底缩在被窝里不出门了,文件也不处理,组织的电话也不接,吃饭吃压缩饼干和牛奶,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在网上搜小说看。
感觉自己要长蘑菇了呢,挠头.gif
连着一周没人管,淡雪渚还以为琴酒也很忙,没空管自己,直到中午的时候门铃响了。
门铃响了整整10分钟,就算淡雪渚不想理会,那人还是不依不饶,淡雪渚估计是来确认自己生死的后勤人员,只能叹气裹着被子踩着兔子拖鞋去开门,让她惊讶的是,外面不是那个带着墨镜一脸□□模样的肌肉男,而是一个眼熟的男人,他看起来很年轻,身高一米八几,深色皮肤,金色短发,肩宽腰细腿长,长得相当英俊,穿着黑色羽绒服,帽子和肩头都覆盖了一层白雪。
对上视线的瞬间,那双灰紫色的眼睛好看地让淡雪渚挪不开眼睛,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用了日语。“上午好,你是?”
“初次见面,雪树酒,我是波本,琴酒让你最近搬过去跟我住,方便我照顾你。同为组织成员,以后请多多关照——”波本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相当温柔和善的笑容。
波本——这个酒名让淡雪渚回过神,酒厂情报组的波本,原名安室透,属于朗姆的得意部下,神秘主义者,打工狂人,跟琴酒和FBI赤井秀一不太对付。
这都是表象,实际他是日本公安派来组织的卧底,本名降谷零,跟自己之前见过的松田和萩原是同期——总之,是个好人。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淡雪渚让开一个位置,从鞋架上拿了一双拖鞋放到地上,“进来吧,外面挺冷的。”
“好,打扰了。”安室透稍稍点头,看到地上那双仙人掌型的毛绒拖鞋,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意外,沉默地换了鞋子走了进来,隐晦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比起有些幼稚的拖鞋,公寓的装潢更像是一个对生活毫无要求的人住的,只有白灰黑三色,沙发和茶几都堆着大量课本和资料,扫上一眼,只能看到不明白的细菌图片和化学式,厨房没有使用的痕迹,每一扇窗户都开了小缝,屋内空气清新又冰冷。
淡雪渚把被子甩在一边,露出里面穿着的睡衣睡裤,她分几次抱起茶几和沙发上的书,堆在另一边的长柜子上,“我平常不怎么收拾房间,有点乱,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看得出来雪树你平时很忙。”安室透从善如流地坐到沙发上,看着女孩走去桌子前烧热水,看得出来这里很少有人来,她翻来翻去只找到夏天买的大麦茶,这个时候用茶叶最好,不过大麦茶也可以,凑合吧。
安室透在心里给她打了一个霓虹人的标签,家教很好,应该有个幸福的家庭,看起来还是未成年,正常的父母都不会让孩子加入一个国际犯罪组织,所以对方的父母肯定不在了,安室透在心里把组织骂了几百遍,他拿到代号也有半年,每次见到里面的肮脏事就能刷新他的三观,感到这里的黑暗和悲哀。
杯底哒地一声落在了桌子上,打断了安室透的思绪,他抬眼,一杯热气腾腾的大麦茶已经放在了眼前,跟着是一个盘子,里面放着铜锣烧等小点心,淡雪渚坐在他对面,打了一个哈欠,“我还没有收拾东西,你先等一下吧。”
“好啊——”安室透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刚才同情和自厌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他拿起杯子暖暖手,灰紫色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女孩,“雪树是霓虹人?招待人的方式很像呀。”
“淡雪渚。”
“唉?”
“我的真名,叫我渚就好。”淡雪渚抬起眼睛,浓密的睫毛掀起来,露出里面透蓝色玻璃一样的眼珠,似乎碰一下就会碎了,“不过别去查,这个名字在2年前已经死了。”
安室透一下子就冷了脸,明明唇边带着笑容,整个人的气质却一下子变了,变得神秘不可琢磨,隐隐地锋利,“na-gi-sa,好名字。”
淡雪渚知道他误会了,看在对方是个好人的份上,多解释了两句,“我说的是事实,我的档案应该被封了,有人去查就会被琴酒当成卧底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渚下一次还是不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嘴巴还是严一点,不然我会怀疑你平时也这样乱说。再有下一次,我可能就怀疑雪树你别有多图了。”
“……”我告诉你要小心,结果你以为我在钓鱼,呵,警察。
淡雪渚歪歪头,灰栗色的长卷稀稀疏疏地从她肩头落下,“爱听不听。”
安室透被堵的无语,脑子一下子冒出各种猜想,但在淡雪渚起身的时候,还是压住了思考,下意识地捕捉对方的动静,女孩径直走进了卧室,还带上了门,10分钟,她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她给自己套上了毛衣和羽绒服,大红色羽绒服不多见,应该是定制的,从面料到内绒都是上等货,长长的头发胡乱地扎成一个丸子,围上了围巾,手上还带着手套,衣服和必需品都塞进了行李箱里,被推到了一边,跟着她走到茶几上挑了几本书和一叠草稿纸,塞进了电脑包里。“我收拾好了。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离开。”
“……”安室透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喝茶,他点点头,起身把茶水倒掉,洗了杯子,帮淡雪渚关掉电源,伸手拉过她的行李箱和电脑包,“走吧,车在下面。”
2人一路无言,径直开到了一处独栋小楼里的车库,一眼可以看见覆雪的草坪和白栏杆,栏杆前还有2块花坛,里面的盖着薄白被子的常青树还很苍翠,小楼目测是三层,看起来像是一家人住的地方。
淡雪渚哈出一口白汽,情绪一下子低了下来,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眼球有些干涩。
“在想什么?”一个磁性又柔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个语调过于温柔,非常熟稔,甚至关切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担心,沉迷于记忆的淡雪渚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回道:“这里跟我家有点像。”刚说话,淡雪渚就发觉不太对,她疑惑地扭过头,金发男人就站在她身后,他离的很近,脑袋微微低着,靠近了她的耳边,灰紫色的眼睛跟她对视,里面是掩藏不了的关切。
又在套她的话。
淡雪渚的睫毛抖了两下,“先进去吧,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安室透抿抿唇,跟着她的步子,“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偶尔有来这边做任务的人,会借助几晚。我也只是暂时住在这里。”
“就跟免费旅馆一样是吧。”淡雪渚表示她懂,“没事,有暖气就行。”
安室透步子大,超过女孩两步,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让淡雪渚先进门,绅士风度尽显。2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这个独栋旅馆布置地很有生活气息,电视冰箱厨房一应俱全,客厅还有整套的橘色沙发和白色茶几,旁边还有一个房间,楼梯就在房间旁边,底下是杂物间。
屋子的暖气已经开了,进入就能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呆上一会就会觉得热。
“衣服可以挂在这里。”安室透示意了一下这里的挂座,脱掉了身上的棉衣,“你的房间在二楼,要现在去看看吗?”
“好。”
安室透示意她上楼,“我带你上去。”他提起女孩的行李和电脑包,带着她去了二楼,这里有几个房间,有3个已经被占用了,安室透直接带她去最后的房间,打开了门,“进来吧。”
因为有通知,房间里的东西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只是安室透没猜到雪树是个未成年女孩,让其他人买的都是灰白黑三色,屋子看起来像是个男人用的,“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自己换。”
“我不能乱跑。”淡雪渚接过行李箱,“这样就可以。”
“你不能出门?”
“也不是不能出门。”淡雪渚拉开自己的裤子,她穿的栗色长裤很宽松,带着流苏,设计感很强,乍一看就觉得暖和,但是只有掀开,才能看女孩只穿了这一条长裤,手掌长的圆柱形黑色物件环住她白皙的小腿,偶尔闪过的红光,透着科技的冷硬和冰寒。“组织的小设计。”
安室透哑口无言,他来组织这么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像淡雪渚这么坦诚的人实在让人害怕。
淡雪渚没在乎安室透的小情绪,松开手拉开行李箱的拉链,露出里面乱糟糟的内胆,她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都是把衣服丢进去的,里头还有内衣,根本没叠,这让她的行李箱看起来毫无美感,淡雪渚在里面翻了几下,找出一个小盒子,丢给波本,“这个送给你,谢谢你帮我收拾房间。”
安室透看到内衣就已经挪开了视线,耳朵有点红,只是他肤色深,不是很明显。他接过小盒子,真的是很小的盒子,只有掌心大小,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只要一半掌心大。
“这是?”
“信号屏蔽器,可以屏蔽窃听器,□□等电磁波信号,旁边有说明书,开启了电话都打不了,只是一个小东西。”
确实是个小玩意,但是很有用的小玩意,所以这位雪树酒还兼职研究所做小道具?安室透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谢谢你。”
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淡雪渚就准备下楼,旁边的安室透几次欲言又止,他也是没想到会有女孩子会这么简单粗暴的把衣服一股脑地塞进衣柜,他仿佛看见了女孩穿着起皱的衣服,又或者钻进衣服到处翻的画面,一时间有些一言难尽,但这毕竟是个女孩,他不可能动手帮别人收拾衣柜的。
免得自己同情心上来,安室透直接下楼去准备午餐。
淡雪渚真的不爱收拾房间,隔几天记得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是她研究员最后的倔强。
不过现在是冬天,衣服一周洗一次就好了。她换了一身休闲衣服,上面是一件粉白卫衣,下面浅蓝色牛仔裤,踩着长耳兔兔子毛绒拖鞋,就这样走下楼。
大厅弥漫出一股鸡蛋面的香味,淡雪渚闻着味道找到厨房,安室透正对着手机步骤往锅里的面条加调味料。
一勺盐,一勺味精?一勺鸡精,再一勺盐?再一勺盐!!!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又舀了半勺盐。
淡雪渚急忙拉住他下毒的手,“少侠留手。”
安室透:“??”
“不要仗着组织报销调味料的钱就可以不要钱地撒盐,你再这样撒下去,就要出钱给我救护车。”淡雪渚认真脸,“这样就亏了。”
虽然知道早期的波本是个料理白痴但是淡雪渚没想到这人做饭都不会亲口尝一尝,跟师兄搞实验一样都是瞎搞。
有了她阻止加调料,这顿面条勉勉强强可以吃,淡雪渚很不客气的吃完了,安室透坐在她对面,也吃了一碗。
一顿饭吃的安静又诡异,直到一阵手机铃声打破平静,安室透停下手里的动作,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嗯,已经接到了,人在我这里。好。”
淡雪渚疑惑抬头:“?”
安室透说了几句就把手机递给淡雪渚,对她示意,“是琴酒。”
淡雪渚点点头,接过手机,贴到耳边,“Belvedere Vodka。”话筒传来琴酒极有辨识度的嗓音。
“是我。”淡雪渚插了蛋黄块塞进嘴巴里,看见波本佯装一点都不好奇的样子,伸出大拇指按下扬声器,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我已经搬到波本这里了,你要把我留在这里多久?”
“看情况。”琴酒对还算听话的雪树语气还好,“波本会在美国做任务,你暂时跟他住一起,最多半年就会让你转移。学业怎么样?”
“很忙,老师一直让我做实验,寒假才能休息几天。”
“我是问你什么时候毕业。”
“再给我一年,学分就修够了。”淡雪渚顿了顿,“那边很忙吗?”
“雪莉的研究一直没有进展,boss很生气。需要你早点回来。”
淡雪渚就想笑了,雪莉的研究没有进展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刚进组织的时候就听说了雪莉研究银色子弹研究的都是毒药,实验体吃了都上吐下泻,呼吸困难,现在更严重了,一吃一个死。
淡雪渚知道boss只要找自己过去收拾烂摊子,但是她们负责根本不是一个领域的,怎么收拾。
她嗯嗯啊啊了几句,嘴里还吃着东西,态度可以算嚣张又敷衍,琴酒虽然看在淡雪渚还算听话对她还不错,但不代表能接受她这么敷衍,顿时气压上来,“雪树伏特加,如果你不加快速度,我不介意让你提前去见你的父母。”
淡雪渚哼哼,“有本事你就现在过来把我打死。你们这样,跟把一个买药的压到手术台做开颅手术有什么区别。怎么,是看我手里的废菌不多,还是雪莉那边的药不够毒。”
“……”最后琴酒也不想跟这个姑娘说话,交代了最后一句就挂了,“下次早点开机,别再让人联系不上。”
淡雪渚听着手机的嘟嘟声,砸了一下嘴,“没礼貌。”她按下挂断键递给安室透,“这里有充电器吗?我想给手机充下电。”
“有,等下我的借给你。等之后我带一个新的给你。”
“麻烦你了。”淡雪渚继续用餐。
眼前的安室透又露出波本表情,紫灰色眼睛探究地看着她,“琴酒的电话,让我这个无关人士听真的好吗?”他真的怀疑是雪树酒在试探他,还是说琴酒怀疑他?
淡雪渚喝了一口面汤,“不是,懒得用手听电话,而且没什么你不能听的。”
安室透:“……”他才不信。
淡雪渚:你爱信不信。
吃完午餐,淡雪渚主动去洗碗,然后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开机,敷衍一下boss的催促邮件,再给导师报个平安,怼了那个老是找茬的师兄,最后领了一堆报告单。
说好了寒假让她放松放松,结果还是要工作,淡雪渚有一千句脏话要说,但是看在导师会卡她的毕业证,她还是闷头整理出一堆数据,往报告上填。
忙碌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天都黑了,淡雪渚才起身开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安室透已经出门了,还没有回来。
估计是在做什么任务,她坐回去把手头的报告结尾,发给导师,再看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
她又饿了。
果然工作使人劳累。
淡雪渚转到厨房,冰箱的食材都很新鲜,菜叶鲜绿,可惜没一个能吃的。
她转向里面放着的牛奶,喝牛奶垫垫肚子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明天再让外层成员买点面包什么的回来吧。
淡雪渚咚咚咚喝完牛奶,成功地在把自己折腾死了。
半夜回来的安室透听见雪树酒房间传来可疑的哀嚎声,试探地打开门,门没锁,一推就开,穿着短袖短裤睡衣的女孩子正抱着被子,痛的呜呜呜直哭。漂亮的小姑娘哭起来实在可怜,咬住唇,眉头紧皱,眼泪吧啦吧啦地掉,好像再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安室透吓得不轻,跑进去把人用被子裹住,抱起来开车送医院。
“典型进食生冷食物引起的急性肠胃炎。”医生很快下了诊断,安排淡雪渚住院,做了几项检查。
安室透先去缴费,听医生交代病因和之后的养胃注意事项才回到病房,淡雪渚已经腹泻完,躺在床上打吊水,她好像有点发烧,苍白的脸微微发红,额头一阵一阵地冒冷汗。
看见波本仇大苦深的样子,她勾着唇角笑了,“明明是我住院,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还难受?”
安室透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是在发烧,愧疚地拉拉她的被子,“抱歉,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他下午去餐厅做服务员,接触了调查目标,有了不小的收获,本来可以早点回来的,但中途去网吧给公安联络人传信,让他想办法不借警察的手段查一下早死的淡雪渚资料,又处理了一些公安的工作,这才回来。
如果他早点回来,淡雪渚也不会喝冷牛奶遭这个罪了。
他早该想到的,如果不是淡雪渚生活不能自理,琴酒也不会让他把未成年女孩接过来跟她一起住。
淡雪渚睁了睁湿漉漉的睫毛,虚弱地问:“你在愧疚吗?”
“嗯,毕竟这是我的错。”
女孩子看了看他抱歉的表情,从被子底下伸出那只没有扎针的手,对他招了招。
“?”安室透没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伸出右手,看着女孩拉住他的三根手指。
她闭上眼睛,“我生病的时候,我爸爸会牵着我的手等我睡着了再离开,你让我拉一会——我就原谅你了。”
安室透哑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猫爪挠了一下,不疼,但是很酸。他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淡雪渚的手很小,冰凉凉的,可以被他的手指包起来。“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