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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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念吓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接近早上六点，打开前置照相机一看，黑色眼珠周围都是红血丝，头发也揉搓成乱糟糟一团。
用手抓了抓，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发丝像慢回弹的捏捏乐，回到原来的形状。
沈从念气得蹬开脚下的椅子，头重重磕在桌面上。
怎么就能在关键时刻犯迷糊，他这种形象，怎么见江叔叔？
要是熟人，他也就这么随随便便、大大咧咧的见了，可那是江墨懿啊！高中单抓他不良嗜好都抓了不下五十次的班主任！
万一再让他发现自己那些习惯不仅没改掉，还越来越严重了，免不了被一顿教育。
况且还有昨天那掉了一地的小玩具……
完蛋，更没有脸见人了。
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桌面上不耐烦地敲着，扫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沈从念焦虑地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两下。
“TIMi——”
“打野，野区有灵芝还是有人参，让你那么恋恋不舍，离不开一点”
“玩成这个样子，应该是浑身轻松吧，掀开族谱一看，只有一页纸”
“对面谁点的外卖，看看这打野送的，都快把对面喂成巨人观了，你实在不行出去挂机呢，让队友和对面都消消食，菜的都下饭”
沈从念开着麦骂骂咧咧，与队友激情对喷，喜提禁言七天大礼包，暗红色的光打在脸上，气得他猛抽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仍然没有缓解心中的那股子烦躁。
想打把游戏缓解心情，这下更堵了。
再看一眼时间，下班时间快到了。
沈从念百无聊赖从椅子上站起来，溜溜达达的在座椅之间走动，碰到放歪的键盘和没有推进去的椅子都将它摆好。
靠近门口，出早餐的小摊都已经摆好，香喷喷的饭香顺着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
沈从念吞咽下一口唾沫，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两声。
昨天晚上的烧烤是好吃……就是撑不到早上。
余光一撇，江墨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靠在车门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另一只手里还提着热气腾腾的包子。
隔着玻璃门，闪光灯一亮，闪的沈从念眼前一黑。
？
偷拍被发现，江墨懿仍然不慌不忙，收起手机，干脆朝这边走过来。
沈从念乖巧推开门，迎接——包子。
江墨懿不信邪，又往他跟前走了一步，额头几乎要与他相贴，那人的视线仍然停留在香喷喷的肉包子上，没有半点分给他，“……”
怎么会有人能馋成这样。
“江叔叔你在外面等了很久吗？包子已经有点凉了”沈从念啃了一大口肉包，热油从包子一角溢出来，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吸溜了一口。
香！太香了！
江墨懿垂眼看他，又看看只剩下一半的肉包，“半个小时，你下班挺晚的”
一个包子很快消灭掉，还没咽下去，含糊回道：“还行还行~不然上早班根本起不来，这个点下班挺好”
“嗯？人嘞？”沈从念一懵。
只是低头啃个包子的功夫，江墨懿就没影了，可车还停在原地。
后门从外面推进来，负责跟他交班的男生手里提着早餐，跟沈从念打了个招呼，一句废话都没说，开始数货。
沈从念趁着这个时间赶紧算账、填交班表。
周洲数完货，下意识看了眼昨天晚上的总收入额，啧了一声，“昨天晚上人很少吗，收入这么少？”
“嗯，王潇有没有跟你说离职的事情？”
“说了，带新人的话我可以，但我一次性带不了两个，你们俩再分一个新人，你和潇潇商量”
沈从念应了一声，赶紧收拾东西下班，跑路。
走出大门，江墨懿放下车窗朝他勾了勾手，虽然不很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走过去。
打开后车门，慢悠悠爬进后座，视线与车内后视镜里对方的视线相撞，后背感觉有一条冷飕飕的毒蛇爬了上来，贴在耳边吐信子。
“你把我当司机？”又是这冷冰冰的说话腔调，不仅带着长辈的威压，还有股子教育、阴阳怪气的味道。
沈从念怂成个鹌鹑，赶紧从后座挪到副驾驶。
他自己都不想相信，现在的他和在游戏里骂骂咧咧的他是同一个人。
江墨懿把热乎乎的肉包递过去，没看旁边人的神情，启动车子。
车内安静得出奇，这样的氛围让沈从念觉得窒息，吃包子不敢大口，塑料袋发出的沙沙声也能让他心惊胆战。
怎么感觉……江叔叔情绪不太好的样子……难道是他吃得太多，后悔了？
车子停在红绿灯交叉路口，沈从念的眼神时不时往他身上扫一下，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好几次气才试探地开口，“那个……江叔叔……”
“食不言，寝不语”
沈从念又默默闭上嘴，继续啃包子。
只是想说窗户没有关紧，吹得有点冷了而已……这都不让嘛……
“我今天没课，先送你回去睡觉，睡醒之后陪你回家见叔叔阿姨”
“啊？见我爸妈？”沈从念叼在嘴里的肉馅掉回塑料袋里。
“不然见我爸？”江墨懿看过来。
“那还是见我爸吧”
江墨懿笑出声，“这么怕长辈？”
“也不是怕……就是感觉，无颜面对”
江墨懿的爸爸们都很好、也很热情，就是因为太热情了才会感觉到不适应，总感觉以这样的方式嫁进他们家，是愧对他们……
他们那么好，但是他还和江叔叔联合起来骗人，真是罪过。
“哦，对了，昨天你daddy塞给了我一个红包，说是改口费，那个钱我没有拿走，留在你床头柜的抽屉里了”
江墨懿迟迟没说话，沈从念觉得他是默认钱归他了，便没再张嘴说话。
车子停下来，沈从念忙不迭想解开安全带，逃离出这尴尬气氛。
“给你了就拿着”
“啊？”沈从念解安全带的手停下，扭头瞬间，江墨懿的手已经放在了他的头顶。
将乱糟糟的发丝，揉得更像鸡窝了。
“他们是因为喜欢你才给你红包，况且给出去的红包也没有要回来的道理，就……当你过年的压岁钱”
“可我不是真的和你结婚……这样收了他们的红包是不对的”
沈从念还想说些什么，下颚突然被捏住，唇瓣被迫撅起，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了。
“拿着钱给自己买点好看的衣服、吃的，不要老想着买小玩具”
“……”
这个事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在江叔叔心里翻篇！！
下了车，沈从念对着江墨懿渐渐走远的背影拳打脚踢，对方一回头，他立马收敛，站姿笔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小跑几步赶紧跟上去，嗅到那熟悉、令人安逸的巧克力信息素，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
怎么感觉江老师的信息素没有那么苦了，好想咬一口……肯定很好吃！
江墨懿被他盯得后背发毛，眉心几乎要挤出来一个川字，脚步停下来，垂眼看他，“念念，你是还没吃饱吗？”
“啊？饱了，怎么这么问”
“你好像很想啃我”
被戳穿心思，沈从念尴尬地扯着嘴角哈哈一笑，仓皇离去。
不知道靳浮和江鹤去了哪里，别墅静悄悄，沈从念进屋直奔房间，虚掩房门，钻进被窝。
昨天下午睡的被窝仍然保留着自己信息素气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从念拽着被角仔细嗅嗅，感觉江墨懿的信息素好像比昨天离开前浓烈了些。
“错觉吧？江老师昨天明明在学校里睡的”一边嘟囔一边往被窝深处钻。
虚掩的门推开更多空间，然后关闭。
在被窝里听到浴室门上锁，沈从念缓缓从被窝里露出双眼睛，朝浴室方向看去。
床对面就是浴室，雾化玻璃门没办法将人体遮个全部，人影若隐若现，沈从念甚至能从人影动作中看出对方在干什么。
喔……江叔叔脱上衣了，在解裤腰带。
沈从念猛地把被子拉过头顶，不敢再偷看，在心里默念几遍清心咒，“不能看不能看……那可是老师”
浴室噼里啪啦的水声停止，江墨懿拉开一条门缝，湿热气体争先恐后从里面飘出来：“我的睡衣，还有换洗衣物在衣柜里，帮我拿一下”
沈从念一个激灵，慢吞吞下床，从衣柜里翻出睡衣，贴身换洗衣物连看也不敢看，闭着眼睛随便抓了一条，磨磨蹭蹭贴墙站，递进去。
江墨懿接衣服的手顿了顿，看着最上方那条白色贴身衣物，抿了抿唇，艰难开口，“这是你的，我穿着……小”
“……！”
快速抽走，在衣柜里找到另一条，往里面一丢，门一关，一气呵成。
沈从念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羞耻地一头扎进枕头。
好尴尬啊啊啊！！！为什么和江老师待在一起老是社死！
沈从念仔细斟酌了一下现在和江老师离婚的成功率——放弃了。
浴室里的水声持续，滴滴答答的像是敲打在沈从念心头，时间越长，他往角落躲的越厉害。
等江墨懿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沈从念像壁虎一样完全贴在墙上的画面。
沈从念呼吸平缓，安静到江墨懿以为他已经睡着，想给他盖被子，触碰到身体发现这家伙‘梆硬’
把他打横抱起，沈从念就像商场里的假人模特，笔直一条，成功被气笑。
“好玩吗？”
沈从念睁开一只眼睛，与江墨懿对视片刻才肯放松身体，然后就被他无情地扔在了床上。
“江老师，你，你不是在学校睡过了嘛，还睡觉？”
“在我家，我不能睡？”
“能……”沈从念往里面缩缩，腾出空位，拍拍床铺：“一、一起躺”
江墨懿欲言又止，躺下来，拉过一点被子，心安理得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被子，“其实我想说，我可以去睡客房”
沈从念看他，一双眼睛仿佛在问现在赶他走还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了”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