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笺》荔不染

6、6 陈笺-过云

　　过云楼。

　　生在更南端潮热的花城，学校里又学了理，这是我未曾听闻的名号。

　　“这里。”

　　怡园，顾宅，艮庵。铁瓶巷侧，黑瓦叠成水云山。两人撑着伞走过，湖石和桂枝会映进伞下人眼里吗？我不知道。我看见篆字描金的牌匾，白皮松和黄杨的叶。都是新的，从这个夏日，到雨洗得澄净的庭院。院里坐着斗大一口坛，碗莲和细小的红鲤，水被云搅过，不太明澈，反腾起细碎的雾，遮住映下的天。

　　“阿溪。”

　　又是那副不欲多言的嗓子，只是好像暖了些，像秋令十五的月了。

　　我这才留心到檐下站着的女子。她生了一副顶标致的江南姑娘的眼眉，淡扫过粉腮，细描着月眉。再斜钗半支茉莉，提脚一下一下勾着梨木门框上的铅皮子。她将目光由身边转向我的眉目，眨一眨眼。

　　“随澈。叫我阿溪就好。”

　　声音不大，细细地穿过有些空的庭院，温糯糯落在我耳边，倒是清晰的。我三两步上前去，掏掏上衣口袋，递过最后一张名片。

　　纸有些潮了。

作者有话说

　　*过云楼在它本身外参考了江南几大藏书楼，有主观想象，看个囫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