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潜龙（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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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辉的死很快传遍了整个璇玑道。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他偷偷修习禁术走火入魔，还有人说璇玑道有妖邪混入。季放祯问萧仰凌怎么想，他说吴辉是被人吃掉了。
季放祯不想显得自己很笨，琢磨半天，猜测这个“吃”的意思就和他吃掉玄冰红梅的灵气一样。
吴辉体内的灵气被凶手吃掉了。
家主林玄峰大发雷霆，认为此事让家族蒙羞，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季放祯也想知道真相，眼巴巴盼了数日，没等到下文。他觉得萧仰凌或多或少知道点内情，但不愿意告诉他。
一晃就是腊月廿四，这天是小年，璇玑道的修士要举行年终考核。萧仰凌一贯深居简出，这日要去监考，临近中午托人来传话，让季放祯给他送午饭。
他明明可以在学堂吃的，要是吃不惯，还可以服用辟谷丹，可他提出来了，季放祯岂敢不从。现在他们俩不止是亲戚，还有师徒情分，季放祯必须待他好。
来了璇玑道两个月，季放祯还没去过学堂。腿疾痊愈后，他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欢脱得很，此刻拎着红漆小食盒，不敢太造次，但也掩不住过年的兴奋，一边走一边哼歌。期间偶遇杜宏，这家伙贼眉鼠眼的，见了他就跑，想来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怕被人发现，故而溜之大吉。
要不是带着食盒，季放祯非得拦住杜宏，暴揍一顿不可。他已经掌握了简单的御物术，可以驱使荆棘藤蔓等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学堂地方不大，学子们只在此处读书，练武另有专门的校场，季放祯东走走西看看，在一间讲堂找到了萧仰凌。修士们结束了考试，萧仰凌正在收卷，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季放祯笑嘻嘻的，幸灾乐祸地想：考试越难越好！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被萧仰凌虐。
“喂！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听见一声刺耳的公鸭嗓，季放祯转身，看见高文瑞那张跋扈的丑脸，不想说话，拎着食盒走远了些。
高文瑞不依不饶，道：“我听说你认了一门亲，攀上了萧仰凌？”
呵，这人可真厉害，就算是姚正平、林晓阳也得敬着萧仰凌喊一声萧先生，他却直呼其名，可见“人人平等”的观念比季放祯还深植内心。
“他本来就是我亲戚。”季放祯站在桂花树下，理直气壮道。
未婚夫且有仇，看谁敢要！
“你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
高文瑞见他爱答不理，脸色也不太好看，如今季放祯在萧仰凌那里做事，大家私底下都说他是萧仰凌养的炉鼎。高文瑞不能像从前一样恶语相向，可他嘴贱惯了，忍不住道：“你该不会是他的童养夫吧。”
“胡说八道！萧仰凌是我哥。”季放祯瞪他，凶巴巴道：“别在这儿碍眼！”
高文瑞见他抱着送饭的食盒，踢了踢他从前的那只跛脚，笑道：“你做了什么好吃的，什么时候也给我做点？我们俩可是一批进来的，怎么也算是同窗之谊吧。”
从前，高文瑞以为他是苦出身没后台，可以放肆欺压，如今季放祯摇身一变，成了萧仰凌的亲戚，高文瑞便像哈巴狗似的，上赶着巴结。
把人当傻子吗？季放祯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道：“好啊，我毒死你！”
“我听他们说......”高文瑞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双修能够事半功倍，你要不要考虑和我......”
“死开！”季放祯推开他，骂道：“恶心。”
高文瑞闻言，顿时恼羞成怒：“给脸不要脸！”
“你还不滚，我就喊我哥来了！”季放祯握紧拳头挥了挥。
高文瑞嗤笑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了什么勾当，爬床的骚......”
季放祯正要扑上去跟他拼命，高文瑞已经惨叫着飞了出去。
季放祯回头，看见萧仰凌正在用一张帕子擦手。其实他根本没有接触高文瑞，用的是法力，可他还是嫌弃不已，不愿多看高文瑞一眼。
季放祯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望着他，从震惊到欢喜，咯咯笑出声。
萧仰凌问：“你笑什么？”
“帅！真帅！”季放祯两眼放光，赞扬道：“你刚刚特帅。”
“帅？什么意思？”萧仰凌知道季放祯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词。
“唔，有个词叫将帅，是不是听上去就很威风，帅就是夸人英俊威风。”
萧仰凌嘴角微勾，又很快掩饰住那抹笑意。
高文瑞撞在一棵树上，摔得鼻青脸肿，站起来后怨气难平，忍无可忍正要大骂，高文丽及时出现，把他扯走了。
萧仰凌两指微动，一根细小的蜂针飞入高文瑞的后颈。此针虽无毒，但他再敢接近季放祯，必会承受刺骨剜心之痛。
修士们知道情形不对，匆匆离开，学堂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季放祯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揭开盖子，碎碎叨叨：“我现在做饭可好吃了，你别不敢吃，怎么不早点托人传话，我都没来得及做醋蒸鸡。”
“嘘。”萧仰凌坐在桌子上，牵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两腿之间，笑道：“先别管这些。”
“怎么了？”季放祯看见他这幅阴恻恻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要犯病了。
“这个高文瑞......”
季放祯听见这个名字就来火，“我烦死他了。”
“他刚刚碰你哪儿了？”萧仰凌的手搭上他的肩，道：“给我看看。”
“我没受伤，他就是挨了我一下。”季放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狗东西仗势欺人惯了，没想到吧，今天我也仗势欺人一回，嘿嘿真爽。”
萧仰凌敛去笑容，严肃道：“他碰你哪儿了？”
季放祯不明所以，指着肩膀，道：“就是这里。”
“只有这里？”萧仰凌问。
“嗯。”季放祯点头仿若鸡啄米。
萧仰凌满意了。
季放祯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突然，萧仰凌的手伸到他脖子边，开始解他的衣服，动作几乎称得上熟练。
“你要干什么？！”季放祯左右张望。
“我看看。”
“看什么？！”季放祯惊恐不已，可领口已经被他解开了，白皙的肩膀露在寒风中，有点冷。他耳朵微微泛红，可还是故作淡定，大大咧咧地把皮肤拍得啪啪响，“都说了，我没受伤。”
萧仰凌没说话，死盯着他那块再寻常不过的皮肉，舔了一下嘴唇，眼睛都不挪一下，就像一只饿急了的野兽等候良机。
季放祯有点不自在，他推开萧仰凌，抱怨道：“怎么突然关心我？”
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肩膀忽地一痛。
“啊啊啊啊啊！你干什么？”
萧仰凌咬住他的肩膀，吮了一口。
季放祯打他的脑袋，又掐他的后颈，可都无济于事。萧仰凌变本加厉，用牙齿顶了他一下，继而抬头，指尖缓缓划过唇瓣，鲜红的血如花朵般绽开，看向季放祯的眼神颇有些得意。
季放祯低头，伤口处焕发出淡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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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放祯拿起桌上的纸笔往萧仰凌身上扔，骂道：“你疯了！”
他又气又喜，气萧仰凌发癫乱咬人，喜系统久旱逢甘霖。
低头再看，果然，那两个牙印也不像是人咬的，季放祯又想起了那条蛇。
他随手抹了抹，淡淡的血迹晕开，恰似一朵红莲。
萧仰凌托住他的下巴，季放祯刚要发怒，就听见他说，“津血交融对修炼大有裨益，我就是试一下，又没真把你吃了，你还要跟我计较不成？”
季放祯呆住，心道：又是这个“吃”字，难道他是萧仰凌养的小猪崽，等养到膘肥体壮，就要磨刀霍霍一口吞？
听他的意思，方才只是尝尝血腥气，看看合不合口味，以后就是化身吸血鬼直接啃脖子。
萧仰凌知道他是个禁不住吓的，掐掐他的脸，笑道：“多长个心眼，别跟这种流氓混账起争执，更不用浪费口舌。以后谁还敢碰你吃你豆腐，马上告诉我。”
季放祯眯眼，他在想萧仰凌刚刚算不算是吃豆腐。
萧仰凌虚握着他的腰，在他臀上拧了一把，“听到没有？”
季放祯连忙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看萧仰凌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肯定是自己想多了，萧仰凌怎么可能吃他的豆腐。他说过“断情绝爱甘之如饴”，连当太监都无所畏惧的人，不会贪图他平平无奇的肉l体。
萧仰凌细嚼慢咽开始吃饭，季放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最近他老是梦见那条蛇，先开始还有几分恐惧，后面就和它一起玩，一人一蛇在梦中作伴，打牌聊天，几乎成为习惯。
耳边传来人声，季放祯迷迷糊糊抬头，修士们进来考试了。他不想撞见生人探究的眼神，更不能占着别人的桌子，抓起食盒就往跑，连道别都忘了跟萧仰凌说。
学堂离丹药房有点远，回去的路上季放祯在地图上发现了一条近道。他睡饱午觉，心情不错，早把萧仰凌咬他的事情忘在脑后，走在小山坡上，脚步轻快，正想嚎两嗓子，树林深处突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蛇来了？
不对，老蛇跟萧仰凌似的，走路没声儿。
季放祯循着声音走，拨开一丛灌木。
只见一人跪趴着，神魂颠倒，另一人激撞嬉笑，好不快活。白花花的肉交缠在一起，香艳而粗俗。
季放祯大吃一惊，赶忙捂住眼睛，指间却留了一道缝，忍不住地往外看，听了一会儿，他也不禁脸红心跳，浑身上下仿佛充血一般，燥热难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潜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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