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返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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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佐神社不在隐歧岛，李白和小野天马乘渡轮到出云市已是中午，随便在一家乌冬面馆应付了午饭，就来到了须佐神社。
和出云大社相比，是一间规模很小的神社，很幽静，几乎没什么游人。
李白在跨进神社鸟居后，就一直低头划着手机。小野天马与他结伴走在旁边，小小的好奇心催着他用余光瞥了两眼手机屏幕，因为是防窥屏，只看到一块漆黑的板。
李白在维基百科，搜索名为“须佐”的日本神。
很快，他找到了答案。
须佐之男，日本神话中的“三贵子”，伊邪那岐鼻子上诞下的第三子，论辈分，他还是大国主神的岳父。
李白津津有味翻看着须佐之男的介绍，看完，脸上染上了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莞尔。
小野天马不禁问：“在看什么呢？”
李白收起手机，调整好脸上的微表情，说：“原来这座神社供奉的是须佐之男。”
“嗯。”小野天马应道，心说刚刚原来是在查神社的来历。
“须、佐、之、男。”李白一字一顿地把四个日语的单音节说出来，故作高深沉吟了许久，忽而恍然大悟，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小野天马，你和这位神明的名字好像啊。”
小野天马脸色一动，李白仿若无睹，拿出昨晚小野天马写下名字的纸条，俊眉微蹙，作思考状：“须（ス）佐（サ）之（ノ）男（オ）倒过来念就是小（オ）野（ノ）天马（サス）。”
“巧，好巧，太巧了！”
李白一赞三叹，层层递进，仿佛品读了千古名作似的，惊叹的样子直逼小学生朗读课文时的浮夸。
小野天马好看的脸庞微僵。
李白拿出手机再次翻到须佐之男的维基百科，凑近小野天马，一目十行向下翻阅，评价道：“这个须佐之男还挺有意思的，伊邪那岐让他去海原，他非不去，跑到高天原随地大小便，把他姐天照吓得不敢出门，一群神仙又唱又跳地才把天照哄出来。”
小野天马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白的余光将身边这位自称混血儿的纠结表情尽收眼底，继续评价须佐之男：“虽然是个熊孩子，但还挺侠气，斩了八岐大蛇。唔……侠气也不多，勇士杀了恶龙，迎娶了国王的小公主。”
小野天马嘴巴长了张，声带好像打了结，只是轻轻吐了一口气，有一种放弃挣扎的摆烂感。
李白嘴角的笑已经比AK还难压了，好像品评须佐之男是什么人生极大的乐事，他还在翻着维基百科，一边看一边说：“可惜生的女儿没管住，跟大国主神跑了，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不过，这个大国主神不厚道，自己做大做强了，也不晓得给老丈人的神社修缮修缮。”
李白“啧啧”摇着头，状不经意问道：“你说是吧，须佐之男？”
快木掉的小野天马猛地听到李白这样称呼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正犹豫着想开口，又听得李白说：“不对不对，说倒了，不是须佐之男，是小野天马。”
小野天马忽然很生气，半张的嘴又抿起，愤岔的气从腹中呼出来，微微撑圆了双颊。
李白开怀大笑，彻底被小野天马的反应愉悦到，攥起小野天马的小臂，携着他快步走到主殿，大概回忆了一下这一个月在各种神社见到的游客许愿的礼仪，去繁从简，伸手捞屋檐下大铃铛垂下的粗绳，铛铛地摇两下，说道：“希望能早日恢复记忆。”
小野天马看着这位来自中国的不羁之徒，和记忆中那人的身影重合，心中好像验证圆满似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是他李白的风格啊。
李白问小野天马：“你说，须佐之男能听到我的愿望吗？”
小野天马心说哪有许愿大声把愿望说出来的，面子上仍是温温润润地答：“能听到。”
李白满意地一笑：“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此时正午刚过，阳光把一切照得透亮，风呼啸着穿堂扬起两人的头发，躲在树荫下的鸟鸣啁啾婉转，李白朝着小野天马一扬下巴，说：“陪我走走吧。”
“嗯。”
两人并肩在这座小神社漫步，翠绿的乔木一段一段投下遮光的阴影，像是斑驳的心事，却也不羞于表露。
“我这两天就要走了。”
“嗯。”
“你会来中国吗？”
“欸？”
小野天马发出短促的疑问，倒不像问李白，而是问自己。这些年他在隐歧岛平静地生活，开店、钓鱼，除了心中偶尔骚动念想，静得像一潭无风的古井。可骚动化成了井水中的一个泡，慢慢升上来，在水面忽地炸开，把精心维持住的太平拂得支离破碎。
“来的话提前跟我说，我在B市P大，不要买错机票了。”李白说，尽管还没听到肯定回答，就已经笃定小野天马会来了。
小野天马噗嗤笑出来，李白洒脱，倒是把他的那点犹豫好似春风融冰一样化去了。
“嗯，等我把店里安排好就过去。”
李白长臂伸开，搭在小野天马的肩膀上：“等你。”
阳光直白在洒落在两人身上，小野天马感到了久违的开怀，陪李白在小小的须佐神社走了两圈后，又拉他回隐歧岛上，从店里拿了钓具，让李白陪自己在礁石上坐了一下午。
海浪涛涛，两个人把太阳熬成了月亮，钓鱼爱好者小野天马才悻悻收杆，拎着一个空桶返回了。
今天海里的鱼儿都不给面子，听到他对李白说要给他脍两条新鲜的海鱼时，都十分默契地潜进了深海。
李白说，第一次钓鱼，就空军空了个彻底。
小野天马被尴尬淹没，只得回去给李白调了好些杯酒，供李白喝了尽兴。
就这样过了一天，两人匆匆一面后再次分别，李白取道秋叶原，带了王子轩列表清单上的手办、谷子、漫画书，登上了返程的飞机。
首都机场，王子轩在远处招手，给风尘仆仆的李白接机。李白低着头，把手机的飞行模式调回正常，流量连接的一刹那，一条消息就跳上屏幕，备注是须佐之男——
【我订了三天后的机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返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