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游戏感觉如旧幻 聊天语义似熟识 ...
-
又是一段长文飞过来,但这次居然刻意没说答案,仿佛在等着被追问:“怎么了,什么呀?”薛霁月偏不如愿,只字不回,自顾自吃完三明治。
果然没过一分钟“唾沫星儿”就憋不住不打自招,“哎呀不好意思,刚口渴去喝水了,说到哪儿了?噢,对,我掐了一下手指,忘了是食指还是中指来着,我发现今天是个百年不遇的良辰吉日,大利打牌,无往不胜,出师必捷!”
敢情“唾沫星儿”发了几百字就是要邀请去打牌。薛霁月忍俊不禁,但也只回了三个字:“然后呢?”
“值此天时当然要‘顺乎天而应乎人’打上几局方能快慰平生!”
犹豫了一下,最终薛霁月没选择继续逗他,直接回复:“走!”
清凉的夜色也没能拂淡屋内不愿散去的酒意,包房内女眷已经回家,只留下钱健君和老周父亲有说不完的话,喝不够的酒,老周干坐在旁边静静地候着......
刚开始,还真是气势如鸿,一连赢了好几盘。可好景不长,水逆的时间很快而至,只输了三局,薛霁月就开始埋怨对家:“江湖骗子!臭牌篓子!”
“唾沫星儿”开始叫冤:“我尊敬的月大小姐,咱得讲点道理啊,总共十局牌,赢七输三,形势一片大好啊,是大好不是小好!人心不足,怨不得老衲,更何况山人还有绝招未出,施主莫急!”
数据面前薛霁月也觉得理亏,于是如了对方的意,回复道:“什么绝招?”
“这可是传女不传男,传外不传内的无上绝学,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来81桌坐最上面。”
薛霁月赴约而至,发现“唾沫星儿”居然是自己的对家,如同做梦般,久违的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直到“唾沫星儿”的头像闪出来,才把她带回现实。
“开始啊,美女。您是被我的绝学惊呆了,还是用餐前祈祷啊?”
薛霁月又被逗乐了,但没回话直接开始打牌。这一下胜利就易如反掌,其实输赢本身并不重要,被那如梦似幻、饱含宠溺的幸福重又包裹才是开心的源泉。
随着薛霁月越来越乐享其中,她逐渐分不清现实,直到一次赢牌后轻呼“give me five”,并打算击掌庆祝。没有等到的回应,让心脏停跳了一拍,空荡荡的现实逼停了快乐的脚步,浓浓的失落感和莫名的酸楚一涌而出。
很快“唾沫星儿”又适时发来一长段文字。
“美女继续啊,现在形势喜人,宜将剩勇追余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对待敌人我们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呀,oh my gosh. 我就是敌人,好吧不用给我面子,向我开炮,come on!”
一通东拉西扯成功拐带走薛霁月的伤感。但意兴阑珊的她还是只回道:“没意思了!”
“没意思了?没道理啊,不应该啊,想不通啊,为什么呢?是这玩法没意思了,还是和我玩儿没意思了?老衲百思不得其解,我这小心脏啊,跳得砰砰的,还得劳烦美女指点迷津!”
自言自语的文字让一个抓耳挠腮的形象跃然而出。薛霁月仍只回了两个字:“你猜?”
“额,打牌的对家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无一,像我这样风趣幽默牌技超群的对家应该是妙趣横生,百玩不厌的!最关键的是以贫僧独有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如果您觉得和我玩儿没意思了,应该是直抒胸臆的给我一顿痛骂,而不会这么含蓄委婉。所以您的意思应该是这种玩儿法没意思了。也是这种玩儿法只能满足鄙人这样的低级趣味,有损您高贵的品格,有辱您绝伦的智商。不知小生分析的是也不是。”
又是半篇文字飞过来。成功勾起薛霁月聊天的兴趣。“你这么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好人,我还懒得骂你。”
“唾沫星儿”火速为自己辩解:“天啦,我比窦娥还冤啊,我不是好人?我尊敬师长,团结同学,不欺负小朋友,还扶老奶奶过马路,我不是好人,谁是好人?道友,您这么污蔑我,不怕下次打雷时,天劫难度吗?”
薛霁月也开起玩笑:“要劈也先劈你,你嘴欠招雷!你和谁都这么说话吗?”
“当然不是,和谁都这么说话会很累,手指早累断了,以后没得掐了。那可是贫道吃饭的家伙。”
这理由貌似成立,却没完全说服薛霁月:“我不信,你名字就叫喷你满脸唾沫星儿,还不遇谁喷谁?”
对方的道理依然回得极快:“我那是喜怒哀乐之未喷,谓之中,喷而皆中节,谓之和。我只在合适的时间喷合适的人。再说了,姓钱的都大富大贵吗?您名字叫霁月就一定念头通达霁月光风吗?”
面对被篡改的经典切中要害的举例,薛霁月竟无言反驳,只得接着问道:“那为什么跟我贫?”
“为了塑造形象,你看你现在闭上眼睛想一想贫这个字,脑海里是不是浮现出我的头像?”虽然还是答非所问,但薛霁月还是试了一下,真如对方所言。
像是被偷窥了,“唾沫星儿”很欠的发来了一句:“怎么样,你试验的结果是不是证明了我的成功?”
薛霁月当然不承认,并再次强调自己的问题,“我才不试!我是问你为什么贫的对象是我?”
“昨天和你聊天就感觉你心里有阴影,嗯这个阴影不用求面积,于是慈悲为怀的我——好吧我承认好奇心也发挥了削微的作用——想试着开解你,毕竟送人玫瑰手被刺扎,哦不,手有余香嘛!”
看着对方意有所指的“笔误”,薛霁月回复道:“怕扎手可以放弃,又没奖励,好奇害死猫!”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拯救苍生小生义不容辞,但求功成、名遂、身退而已,要什么奖励?!”
“聊个天,就成拯救苍生了,净瞎扯!”
“贫僧不打诳语,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人不救何以救苍生!”
“你一会儿僧一会儿道的,能有点儿准谱吗?”
“三教合一,阿门……”“唾沫星儿”东拉西扯的聊天方式让薛霁月开怀不已,回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但内容的格调还坚持着最后的倔强:“怎么能让你安静会儿?”
“唾沫星儿”也依然如我:“你说我听,我就立马化身安静的美男子,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鸟人!”可能俩人因“骂”开聊,所以此时的薛霁月甚少顾忌。
“贫道又说错什么了吗?惹得月大小姐出言不逊。”
薛霁月调皮地做答:“没有啊,刚刚你自己说的。”
“额,好吧,颜值即正义,你是美女你说了算。”
“唾沫星儿”妥协的言辞,引起薛霁月的怀疑,“你见过我?怎么知道我长相?”
“没有啊,刚刚你自己说的。”“唾沫星儿”应该是把薛霁月刚才的话直接复制粘贴过来。
薛霁月又气又笑,也模仿起对方的口气:“额,好吧,颜值是硬伤,你颜值低你说了算!”
“月大小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唾沫星儿”火速开始反驳,“且不说我貌比潘安,颜超宋玉的事实,就说这大晚上的,月大小姐就算是想象,也请把小生想象得帅一点,非得把我想成一怪物,难道您和李世民一样总做噩梦需要门神守夜?”
薛霁月延续着之前的气氛继续打趣道:“是的,我需要钟馗,我总做噩梦!”
“愿闻其详!”“唾沫星儿”难得的简洁,竟然直接切换了话题,措手不及的薛霁月此时才发现对方有意无意地戳中了自己的心坎儿。她刚想耍赖遮掩过去,“唾沫星儿”就又添了一把火,“我虽然不是钟馗,但我愿意倾听。你或许不愿告诉别人,但你可以说给‘自己’。”
犹豫了片刻,没再矫情的薛霁月开始在键盘上娓娓倾诉:“最初总是被下毒、被追杀、被火烧或者跳崖之类的碎片,出现的频次不一,但每晚都被吓醒无法入睡。到后来以至整夜都睡不着、不敢睡。”
“唾沫星儿”正紧地关切道:“这么严重,没去医院?”
“去了,各种心理疗法、物理疗法,各种中药、西药,安神解郁的药试了个遍,但都疗效甚微。”
薛霁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一段伤痛至深的岁月,但“唾沫星儿”的回复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碎片越碎就越尖锐,也就越刺痛。如果用催眠疗法,让碎片尽量拼凑完整,应该能有所缓解。”
几乎相同的说法,让薛霁月情不自禁地想起刘澈的身影和他温和的声音,甚至她有些怀疑屏幕那一头的是否就是他本人,但很多事实又随即否定了她的疑心,只是回了一句,“是的,我的心理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Oh,my Gosh!既生瑜何生亮,想英雄救美,却被人捷足先登!效果如何?”虽然是问句,但是“唾沫星儿”仿佛知晓答案,所以又恢复了“正常”。
“效果很好,现在就算偶尔再做噩梦,也没那么害怕了。最多也就是还有些睡眠不好,也无足轻重。”敲着文字、心里暖暖的薛霁月,暗自决定必须要请刘澈吃饭好好感谢一番。
“唾沫星儿”却抓紧机会毛遂自荐,“睡眠问题好办,找人聊聊天——比如在下——倾诉倾诉,心里痛快了自然睡得香!”
“我昨晚没睡好!”薛霁月的回复让打脸来得很快,但“唾沫星儿”脸皮的厚实程度却超乎她的想象。“呀呀,虽然我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但初次相识就能让月大美女辗转反侧,实在是荣幸之至,何其幸哉!”
“喂,要点儿脸!我昨晚没睡好,是因为‘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