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你听我解释》鸦舟

3、day3

　　你和杰认识约莫两个月了。

　　你总问他会不会觉得你太烦人，因为你清楚自己总发一些没什么意义的消息给杰。

　　比如放学路上路过的烧烤摊很好吃，学校里有很讨人厌的教导主任之类的。

　　但杰每次都表示没关系，他完全不觉得烦。因此你越发大胆起来——几乎把和他的聊天窗口当成你的备忘录在用。

　　好吧，你知道你这个人就是有这样的臭毛病。

　　只要和一个人熟络起来，你就有些没分寸，几次试探得到宽容后更是无法无天起来。

　　虽然这种宽容是双向的，但杰显然连刺激出这种“宽容”的机会都没有。他太过温和。

　　有些你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的发言，也会被对方轻飘飘揭过去，就好像他永远不会对你发脾气。

　　以至于时间一长，你都能脑补出杰的反应，以及他会说的话。他的反应总是顺着你的话往下延展，在旁人看来显得有些无趣。

　　但你很享受这种废话也被一一承接的感觉。

　　今天也是如此，你絮絮叨叨的发了很多条消息，吐槽这次的月考有多难，以及即将迎来的通过性考试。

　　夜晚来临，你缩着身子侧躺在被窝里，一片黑暗中只有不远处的电脑屏幕亮着红光——那是你开的护眼模式。

　　咒灵游戏被你扔在电脑的模拟器上，不知疲倦的刷着每日副本。

　　你想起今天白天氪金砸下去的三十抽——除开重复的技能卡外，你额外获得了两张SSR技能卡。

　　技能名分别为“术式反转·赫”和“反转术式”，前者是纯输出的技能卡，而后者是少见的治疗卡。

　　这个大收获让你当时立刻磨刀霍霍冲向每日副本里新出现的突发限时事件。

　　那是一只一级咒灵，你氪金抽卡就是因为在它这儿吃了亏。

　　你先前抽到的自闭圆顿裹似乎要配合另一张技能卡才能发挥作用，是更倾向于辅助性的一张SSR，因此你的战力并没有得到多大提升。

　　现在的你不一样了！你可是拥有SSR级输出技能卡的人！

　　你兴冲冲给这张技能卡拉满等级。此时你终于注意到卡面上带着眼罩的白发男人。

　　这不是无良教师五条悟吗？他可是最强，这张卡一定超强的！

　　你信心再度大增，直接和一级咒灵展开战斗。

　　牌堆第一轮就抽出了术式反转·赫，你笑眯眯抽出这张技能卡，选中一级咒灵释放。

　　无良教师出现在屏幕上，指尖凝聚出一团赤红光芒，伴随一声“术式反转·赫”冲向咒灵。

　　哇哦，丝血了。这还只是0破的伤害。

　　你高兴惨了，第二轮直接用外旋发球击败这只一级咒灵，奖励像烟花一样冒出来。

　　你变强了，你已经可以单杀一级咒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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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拉回。

　　你伸出手指按住手机屏幕上的麦克风，在脑内完成语言转换后，张口道。

　　“杰，我睡不着。”

　　“你困吗？”

　　你还不会复杂的长句，基本只能这样一句句往外蹦，但杰像一位耐心多得用不完的老师，也就这么容着你用蹩脚的日语和他交流。

　　「不困。是担心考试吗？」

　　杰回信息一如既往的快。

　　你嘴角弯起，梨涡处凹出一个旋儿，接着发去下一条语音。

　　“有一点。”

　　“电话，可以吗？”

　　你怀着一点紧张，发送了第二条语音，并惴惴不安的等待杰的回复。

　　你想，他应该不会发现你的小心思吧？

　　对这位认识不过两个月的男性，你萌生出一点隐晦的旖旎心思。即使你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未曾知，但你还是被他展现出的温柔所吸引。

　　你小心翼翼地伸出暧昧的触角，在阴影处戳戳对方的影子，一边期望被发现，一边又抗拒被发现。

　　肾上腺素激增的感觉令你脑中雾蒙蒙的，只呆呆看着屏幕，似想透过屏幕看见那位你心动之人此时的表情。

　　你觉得自己有点轻浮，就这么喜欢上网络里认识的人。但又好像冥冥中你就该喜欢上他，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这次的消息来的很慢，你紧张不已，像等待审判的罪人，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几乎要在你耳畔炸裂开来。

　　叮咚。

　　「可以哦，奈奈。」

　　你长呼一口气，心率逐渐慢下来，手心竟出了些汗。

　　「那……我给你发语音通话咯？」

　　你打字的手指微微发颤，你还是第一次和网友进行直接对话，更何况是一位外国友人。

　　你不禁担心起自己生疏的日语，突然开始后悔为什么前几天没有恶补一下口语，而是跑去玩游戏。

　　「好。」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只能按下语音通话的按键。

　　“嘟——嘟——”机械的等待音不过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你张张嘴，竟紧张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咽口水。

　　“咕噜”一声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刺耳，你在心中祈求杰没有听见这怪异的声音。它把你的不安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你不想让杰发现你的慌张。

　　“NANA？”

　　男性低沉又略带少年气的声音就这么撞进你耳朵里，和你想象中的嗓音不同——你以为杰会是更偏成熟系的声线。

　　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联想扫出去，你发出一声带着点颤抖的“嗯？”。

　　“呵……”他好像笑了一声，声音很轻，你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你有点恼羞成怒地翻了个身，发出一连串噪音。

　　“杰，晚上好。”

　　你想了无数话题，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用日语说出来，最后只能转成一句简单的晚上好。

　　你又开始讨厌语言隔阂的存在。

　　“晚上好，奈奈。你在紧张吗？”

　　你听得出杰故意放慢了语速，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在说，意图让你听得更清楚。这份温柔是他独有的人格魅力。

　　这个发现令你愈加心动。你庆幸自己认识了他。

　　“有一点。杰不紧张吗？”

　　你有种输了的感觉，不太甘心，于是向杰发出质疑。只有你一个人这么不安好像有点过分。

　　杰意外率直的承认了：“其实我也有点紧张。”

　　听他这么说，你反倒放松下来，呼吸趋于平稳。值得一提的是，你几乎全程把手机的收音位置放在嘴边，近的几乎贴上你的嘴唇。

　　“说起来，很少听杰说学校的事情，可以讲讲吗？”

　　你贪心的想了解更多，而不只是让杰单方面掌握你的事情。

　　对面沉默了几秒，你猜他可能在组织语言——毕竟你没办法听懂太复杂的句式。

　　“我有两个同学。一个是很自大的类型，另一个是爱睡觉的类型。”

　　“我和他们关系很好，算是朋友。”

　　你静静听着，时不时发出疑问，而杰也会很耐心地回答你。但你还是察觉出了你们之间的不同。

　　比起你鸡飞狗跳的校园生活，杰的生活似乎很单调，你不怎么听他说生活中的趣事。

　　当然，也可能只是他不愿意告诉你。这个认知让你陷入短暂的失落，随即又被杰的声音勾走。

　　“奈奈觉得，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这个问题有些微妙，至少你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

　　毕竟早在很久之前，你就已经大大方方给杰打上“朋友”的印章，甚至多次表示杰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像杰这样细腻的性子，你不免对他的话多想几分。

　　你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你们二人之间反复拉扯，噼啪噼啪的声音像是小电流。

　　“是……吧？”你胆小的这么回答。

　　“好过分，杰居然觉得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几乎是下一秒就进行了反击，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说是反击，但这句话听起来磕磕绊绊的，倒是杀伤力全无，只剩下气急败坏。

　　“哈哈哈……”杰笑得有些放肆，笑声里掺着哑哑的弦音，悠悠飘进你耳朵里，拨乱你的思绪。

　　好吧，你这个臭声控，在不脸红挑战中获得了0秒的好成绩。

　　“对不起，奈奈，我们当然是朋友。”杰这么说着。

　　听他说的这么坦然，你反而有些不开心。但杰很快转移了话题，你的情绪也被带走了。

　　你有时候像个笨蛋，很容易被带偏，接着把之前的情绪全都抛之脑后。而这位杰先生很显然善于此道。

　　“奈奈最喜欢的甜品是什么？”

　　杰的声音里带着点笑，语调略微上扬，听起来很温和。

　　你先是点进浏览器用实时翻译把自己想表达的内容翻译成日语，然后对着假名开口。

　　“是手指泡芙！我超喜欢这个。”

　　“诶，是这样啊。”

　　你们就这样天南海北的聊天，偶尔杰像语言老师一样问一些简单的问题，你兴致勃勃的回答，然后又跳脱到其他话题上。

　　直到你的眼皮愈发沉重，呼吸也清浅起来，最后失去意识陷入睡眠。

　　也许是怕吵醒你，对面不再出声，直至一小时后才挂断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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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猛地睁眼，早已息屏的手机静静躺在枕边，你划开屏保，点进社交软件。

　　「早上好，杰。昨晚睡着了，真的很抱歉！（泣）」

　　对方几乎是秒回。

　　「没事的。早上好，奈奈。昨晚睡得好吗？」

　　「非常好！谢谢杰陪我那么久……明明你也要休息。」

　　你迟来的愧疚感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也许因为你明白杰不会责怪你。

　　「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不用放在心上（笑）」

　　你心大的把这事儿翻了篇，心情愉悦的上课去了。

　　但你和杰之间的关系无疑更进了一步，你们煲电话粥的次数愈发频繁，从一周一次到三日一次，再到每日睡前。

　　等反应过来时，你已经养成了坏习惯——不和杰打电话就难以入眠。

　　你有些愤懑地把责任全都推到杰的身上，颇为不讲道理。

　　而杰也如往常一样背下这口黑锅，并表示没关系。

　　你心里清楚明白二人早就超越了朋友的距离，但你又胆小的不敢踏出那一步，只像无赖一样持续着这暧昧不清的现状。

　　你给杰发送的照片不再局限于风景、小动物、美食，而是把自己也加了进去。

　　每张照片都是你精心挑选的角度，化着有点粗糙的淡妆，意图把自己的模样刻进杰的脑子里。

　　杰非常会夸人，说你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耀目，又说你笑起来很有感染力。

　　你像被滋养的花朵，盛放的愈发鲜艳。

　　这样粘腻的关系在你们的默许下持续许久。你胆小的不敢向前，而杰似乎在等待一个契机。

　　直到新的一年来临。

　　跨年夜那晚，杰向你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