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树与校草》睿纤

4、第四章：

　　“你们要干什么？”丁明镇定地问道。
　　树林里，有一人慢慢走出来：“听说你在新生里名气很大，我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
　　丁明微微眯眼：“我认识你，你是许源的男朋友高锦风。”
　　高锦风冷冷一笑：“我也认识你，你叫丁明，现在和许源一间宿舍，他天天都提到你。我真的很不喜欢听到他整天提到另一个男人。”
　　丁明轻哼一声：“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原本对你的印象还不错。”
　　高锦风被丁明冷静无畏的样子激怒了：“听说你很能打？正好我这几个兄弟也很能打。好好收拾他！”
　　话音落，旁边冲上一个男生一拳挥向丁明，丁明防备不及被打倒在地，紧接着所有的人一拥而上，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功夫，一对一还行，但是一对多的时候丁明明显力不从心，处处劣势。
　　眼见着凶多吉少的时候，旁边突然冲出一人，三两下将围着丁明进攻的人都挡开。
　　“是你？”丁明终于喘了一口气，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卫子瑜。
　　“你没事吧。”卫子瑜头也不回地问道。
　　丁明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咬牙道：“死不了。”
　　卫子瑜和他背靠着背，严阵以待：“还能打不？”他轻声问身后的丁明。
　　“奉陪到底！”
　　“好，我管左边，你管右边。”
　　两个人悄声说话的时候，高锦风的人又冲来了，仗着人多，他们的进攻有恃无恐，丁明和卫子瑜明显处于劣势，但是彼此间配合默契，一个出拳，一个踢腿，一个挡左边，一个攻右边，只要一个眼神两个人就能心领神会，胜负在这样奇妙的心有灵犀之间渐渐逆转。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其中一个人突然亮出一把匕首，朝着卫子瑜后背就要捅过去，丁明眼疾手快冲上去想用手挡掉那把匕首，但是没想到小树林里的地面坑洼不平，电光石光的一霎间，他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慢了半步，就是这阴错阳差的半步，让那把匕首没有被他的手挡掉，而是直直地插进了他的胸口！
　　“丁明！？”卫子瑜又惊又怕，挡开一个人的攻击，转身扶住丁明。
　　那时候丁明根本没感觉到痛，热血冲头的一瞬间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顺手拔出了那把匕首扔向那个凶手，然后一脚踹到他的心窝将他踢得远远的：“滚！”他怒喝一声。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到了，校园里的暴力事件随处可见，但是拿刀杀了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高锦风眼见事情不妙，立刻招手：“撤！”转身带着人立刻消失了踪影。
　　“丁明！”卫子瑜捂住丁明的伤口扶住了他：“你别动，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鲜血很快便染透了丁明的校服，他躺在地上长吐一口气：“好痛……”
　　卫子瑜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他身上，用力压住他的伤口：“别动，也别说话，我现在就打电话，救护车很快就要到了。”
　　“别打……”丁明抓住他的手。
　　“可是！不行！你这样要送医院！”卫子瑜慌了。
　　“我知道……”丁明捂着胸口，喘了一口气，胸口的疼痛开始传来：“不要叫救护车，会闹大的……”
　　“可是可是……”
　　“你有车？送我去医院……”
　　卫子瑜失措地呆了一秒，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究竟要听从丁明的安排还是坚决照自己的意愿来做。
　　“去呀，你想看我失血而亡？”
　　卫子瑜犹豫了几秒，一咬牙转身而去。
　　一路飚车去医院，卫子瑜都不记得自己撞了多少个红灯，看着丁明痛苦地靠坐在座位上，胸前的血迹仍在扩大，他整个人都快急疯了。
　　当卫子瑜用一个疯狂的漂移停在医院门前时，让值班的保安以为有人要来抢劫。但是当他看到两个满身是血的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立刻叫来急诊室医生。
　　“医生！快救救我朋友，他要不行了！！医生！！”卫子瑜一边大叫着，一边架着丁明的胳膊拦腰抱着他、连拖带拉地把他弄进医院大门。
　　闻讯而来的护士医生立刻用担架将丁明抬走，看着丁明被送进急救室，卫子瑜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顿坐在走廊的椅上，这个时候才发现，手中满是鲜血。
　　在X大学里，如果你想光芒四射，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丁明在入X大学的第二个月就被送进了医院，给丁明急救的医生姓薛，很年轻的一位男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后面无表情地责备卫子瑜：“那把刀如果再偏一寸，他就不用上我这儿了，直接送去停尸房。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耍酷吗？插进胸口的刀居然自己拔出来，你们有几条命可以这么玩？”
　　丁明随后被推了出来，卫子瑜看着推车的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又心疼又无奈：“薛医生，这都是我的错，他是替我挡了那一刀的，他会不会有事呀。”
　　薛医生冷冷看他一眼：“你希望他有事啊？”
　　“不希望！”卫子瑜赶紧答道。
　　“那他就不会有事，幸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到主要动脉，但是皮肉痛是免不了的，今天晚上一定会很难受，我给他开点安宁，住院三天观察，明白吗？”
　　“是！”
　　“另外，”薛医生转身前又想到什么停下脚步问道：“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丁明不让。”
　　“那你真应该庆幸你的车开得很快。”卫子瑜无辜地眨眨眼，薛医生不再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而去。
　　身后的卫子瑜不知道为什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深夜，丁明被安置在一间独立病房，卫子瑜留下来陪护，他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一直神色凝重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丁明紧闭双眼沉沉睡着，窗外路灯的光亮投影在他裸露在被外的肩上，映射在他线条分明的脸上，秀气俊美的侧脸轮廓清晰无比，好似一幅画一样极富美感，颇让人心动。
　　这么安静的夜晚，离得这么近，卫子瑜甚至可以听到丁明均匀细缓的呼吸声，光影投射中，他望着熟睡中的丁明心中似波浪翻腾。
　　眼前这个人愿意用生命来替自己挡刀，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行为更让人震动？
　　一想到当时那个情景，卫子瑜就感觉有些后怕，假如丁明因为这件事而丧命，自己会不会愧疚一辈子？而且最关键的是，当时那种不畏生死的勇气是从何而来的？
　　深夜，他守在丁明的床边，近在咫尺的这个男生带给他的震撼和感动让他彻夜难眠，他禁不住开始回忆这些时日里所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每一个快乐的笑容，每一个傲骄的眼神，每一个犀利又帅气的招式……
　　窗外的月光慢慢倾斜而过，照在地上留下一块块明亮的光斑，卫子瑜有些郁闷了，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男生开始着迷了？
　　丁明这一晚睡得很死，但是第二天一早药效过去后，他就被活活痛醒了。
　　窗外阳光明媚，耀得让人睁不开眼，他微微动了动，手指碰到了一样东西，偏过头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卫子瑜，于是所有的记忆稀里哗拉地全回来了。
　　昨天晚上……打架……这个人出现……自己想替他挡开那一刀，结果……
　　丁明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胸口的伤，不能让他知道这阴错阳差的误会，太丢人了。
　　躺了一夜他只觉得腰背酸痛，刚想翻个身，就惊醒了一旁的卫子瑜，他刷地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丁明，转瞬间有一丝惊喜：“你醒了？好点没？”
　　“嗯！死不了了。”
　　卫子瑜苦笑一声：“又说这种话。你在医院里好好休息吧，我会帮你去请假的。”
　　“不要！”
　　“为什么？”
　　“昨天晚上的事如果被校方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处理，我还想拿全额奖学金呢，这件事大事化小吧。”
　　“但是你这样肯定不行呀。”
　　“没有大碍了，我自己知道，伤口不深，只要按时过来换药就好了。再说了，这里的住院费肯定很贵，我可支付不起。”
　　“这些不用你管的。”
　　“什么意思？”
　　“这间医院是我家资助的，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的。”
　　“那我就更不能在这里住了。”丁明一边说着一边捂着伤口想坐起来。
　　“为什么！”
　　“好不容易让你这样的家伙有一点愧疚感，这么好的人情我才不会轻易让你还清。”丁明说得一本正经。
　　卫子瑜的表情就好象被人灌了一大碗黄莲汤，哭笑不得：“原来你的用心这么险恶。”
　　丁明笑了：“又让你看出来了，你小子越来越出息了。”他低头想穿上鞋，可是刚想弯下腰就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卫子瑜拦住他：“这几天你还是留医观察吧，万一有什么后遗症怎么办？我帮你请了三天假，行吗？”
　　丁明想了想：“我想去上厕所。”
　　“哦！”卫子瑜立刻蹲下身给他穿上拖鞋，“这间病房里就有，你不用走太远，那个，你上厕所要我帮你吗？”卫子瑜一脸认真地问道。
　　“拜托，我伤到胸前，又不是伤到腿。”丁明倔强地推开他的手：“我自己行的。”
　　“你别死撑了行不行？看着让人急。”
　　丁明瞪了卫子瑜一眼，关上卫生间的门。
　　对着镜子他解开病服，看着胸前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还有一丝鲜红隐隐渗现，想起昨夜那电光石火一瞬间的阴错阳差，丁明摇头苦笑一声。
　　阴错阳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