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真君卷》镜明湖客

12、十二

　　自吕一灵离开以后，镜明湖里似乎一直都呈一幅花落的景象。国主知道这是错觉，不过是落寞下，他忽略了每一次花开。

　　二弟子问贞国主：“师父，就这样让一灵走了？她毕竟还小，没经过世面，而今虽然世道昌平，可湖面下难免有暗波涌动，弟子认为，应该派遣四君子暗中跟随，也好有个照应。”

　　国主说：“三女境界已至，同辈之间已没有敌手。”

　　二弟子不再多言，却暗中把自己的亲信派遣了出去。这是他第一次违背师命。

　　而龙中元这边几次相随，和吕一灵的情况仍旧保持原状。他总是扭捏地跟在吕一灵后面在金玉顶随处乱逛，也不上前说一句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一久，他发现同样有人跟着，却明显和自己的目的不同。

　　吕一灵当然也觉察到一直以来有人跟着自己，她以为是师父派来的人，又发现不止，还有个龙中元。

　　“龙中元，我竟然还记住了这个名字。”她心想，“这个奇怪的人，跟着我做什么？”

　　她干脆突然回过身去，龙中元还沉浸在纠结中，却一下被盯住，窘迫得不知该往哪里看。不过窘迫只是一瞬，他打起精神，佯装自然地朝她走去，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措辞。

　　“真巧啊，你也在这里，我也经常来金玉顶，这是富饶之地，到了夜晚都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的，有人来到这里，都分不清黑夜白天的。”他实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却仍旧大大方方，好像真是一个巧合。

　　可吕一灵只是盯着他看。

　　他也觉得好奇怪，马上又说：“我是龙中元。”

　　“我知道。”

　　“你知道，你竟然记得我，”龙中元声音高了很多，也没那么紧张了，“我以为你不会记得我的。”

　　“水平不行的那个。”吕一灵嘿嘿笑了笑。

　　龙中元对这笑容感到诧异，像是在沙漠里看到了绿植，他原以为吕一灵是不苟言笑的那种人，他将她的笑误以为是好感的体现。其实在镜明湖时，吕一灵是最爱笑的。

　　“有人在跟踪你。”

　　“不就是你吗？”

　　“不是我！是其他人。”他小心地指了指。

　　吕一灵看了看，全是贞国人，故意逗他：“谢谢你，那现在该怎么办？”

　　“你水平高，不怕他们，我脑子好，也不怕他们，我们联手，是无敌的。”

　　“那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吓跑他们？”

　　“你想动用武力？鲁莽！万一他们阴着使坏，这次跑了下次躲在暗处呢？”

　　吕一灵实在被他逗乐了，说：“瞧着吧！”

　　她走上前去，一句话就让原本躲在四周的跟随者纷纷出现，然后又整齐离去。

　　她洋洋得意地回头朝他瞥了一眼，随后大步离开。

　　龙中元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痒痒的。他把这个理由用掉了，下一个理由不知道多久能来。

　　其实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