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还是你》归舟渡口

3、他在救她？

　　他轻吐一口气，“合同已经签完了，为了股价的平稳，还未对外公布。”
　　她愕然，“你已经拿下了标维22%的股权？”
　　“不是”
　　“什么？”
　　“是39%”他平静地说
　　她惊！39%！她举家之力，不惜债台高筑，才拿下标维的35%，他竟然已经拿到了39%？
　　“你哥去世以后，你嫂子把19%的股份在市场上标价了”
　　“我没嫂子！”她语气忽的冷了下来。
　　“所以现在标维的最大股权人是我”他看着她，状似无意的说“你可以把你计划万世豪的套路用在我身上。”万世豪，刚刚那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39%，您想卖我也买不起，我的积蓄还有哥哥的死亡赔偿都搭进去了，还贷款了不少，如果再买您手上的，我只能还去借高利贷了”
　　“你敢！”他怒！
　　当初为了给他开工作室，这个还在上学的傻女人竟然傻乎乎的去借了高利贷，为了这件事，他第一次口不择言的骂了她，然后她就消失了六年，任他找遍了火车站和机场，都没有找到她，那一夜正是冬天，大雪纷飞，他差点冻死在那，可也没什么区别，他的一部分确实死在了那个晚上。

　　那天他顺手买了奶油泡芙，提着袋子上楼，刚进门，就发现家中有客人，两位西服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当初的她。她下意识的摩挲着衣袖，这是她紧张的信号。
　　他定了定心神，推门进去，把钥匙跟泡芙放在鞋柜上。
　　她站起来，小声的叫他“莫淮....”
　　他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对着两位男子问到“两位是？”
　　一位略胖的男子站起身，拿出一份合同放在桌上。
　　莫淮拿起看了一下，瞳孔猛地一缩——债务担保人协议
　　“我出去打个电话。”
　　莫淮拿出手机出去打了个电话，转身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你们带pose机了？”
　　“带了”男子说。
　　“连本带利，现在刷卡。”莫淮沉着脸。
　　乔楚茶拽了拽他的袖子，如果没有这笔钱......莫淮甩开她的手。她愣愣的看着空空的手。
　　好在做这些的人还讲些江湖道义，并未难为他们，刷了卡以后走人了。
　　关上门，莫淮背靠着门板，沉着脸，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你知道你借的是什么钱吗？”他语气冷冷的。
　　“知...知道....”她瑟缩着。“我毕业以后可以赚很多钱，只要时间足够，我去打几份工，不出三年，我们能还上的！如果...如果没有这笔钱，你的工作室就开不了了，你的梦想就实现不了了....所以我...所以我...”她生怕没有机会解释，连声说道。
　　“呵”他冷哼一声打断他，“你知道你借的这个钱叫做高利贷吗！”他劈声问道。
　　“高...高利贷？？”她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我就是在网上看到注册个人信息就可以借的，以为是什么信用贷款.....我...我....我以为....”她抓住他的手，胡乱的解释。
　　他奋力的甩开了她的手，一把把她推在墙上，双目隐隐映出红血丝，额头上青筋若隐若现。
　　“你竟然去碰高利贷！你知道那些人是刀口舔血的人！你知道如果万一还不上是什么后果？”他砰的一拳捶在墙上。
　　她被吓傻了，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呆呆的看着他。
　　“后果就是，你妈得死。”
　　她惊。
　　“你爸得死。”
　　“你得死。”他一字一顿的说着。
　　她被吓得浑身冷汗涔涔，已经浸湿了衣服，他说的每一个像是一把刀，扎在她心上，隐隐冒着血珠。
　　“.......”
　　“我也陪着。”
　　“.......”
　　一向性格温和的莫淮那时那样声嘶力竭的冲她嘶吼，应该是恨急了她。他跟她应该是一样心痛的吧，那些疼痛一直延续至今，已经刀凿斧刻般烙印到灵魂里，动一动就会横尸千里，血肉横流。
　　一曲完了，三三走过来，拿眼揶揄他俩，“看到你俩会师我也就放心了，茶茶跟我车来的，我跟她都喝酒了，开不了，而且我这个散了还有个局，就劳烦莫总送我们茶茶回去了。”
　　三三拿起乔楚茶的手，重重的拍在莫淮的手心里。
　　“嗯”莫淮沉声。

　　三三挥着手走了五分钟后，这俩人还在都在原地站着，谁也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最终乔楚茶受不了了，小声说道：“我自己打车回去吧，不用辛苦送了，也不顺路。”好似是没有底气，越说声音越小。
　　莫淮感觉嗓子有些堵，脸色阴沉沉的，转身往外走，乔楚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赶紧追上去。
　　走到马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豪车旁边，“上车”，声音有些生硬，但面色沉静。
　　乔楚茶连忙说到：“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打车很方便......”
　　莫淮皱眉目光清冷，脸色又黑了一层，低头转袖扣，声音蓦然提高打断她“如果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即使再不想看见我，也请忍耐一下，我刚刚已经承认你是我女朋友了，虚假繁荣的逢场作戏也请做足了，况且这是最后一次。”
　　乔楚茶的胸口蓦然有些疼痛，肋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挤压住了，呼吸略微有些困难。
　　“上车！别然我说第二遍！”莫淮转身上车。
　　乔楚茶手脚僵硬，放在把手上的手迟迟没有拉开车门。车窗慢慢落下，已经坐到驾驶位的青年，眼里没有温度，“我很忙！乔女士”
　　乔楚茶一愣，随即拉开车门上了车。乔女士，真是官方的称谓。
　　“介意吗？”莫淮拿出一支烟示意她。她摇了摇头。他以前打电竞比赛的时候，也时常抽烟，大多是在状态不好的时候，混那个圈的大多是邋里邋遢的宅男，莫淮确实个异类，房间整洁，周身干净，穿着也得体。她们还是朋友的时候，她经常逛他们的练习室，她做试卷，他打练习或者直播，直播的时候她还逗他，
　　“乔女士家住哪里？”
　　“我......住...住在虹口区光明路47号”
　　“嗯。”
　　今天的莫淮抽烟很凶，一根接着一根，乔楚茶微微皱眉，六年后的莫淮是她不熟悉的，他以前抽烟最凶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多，后来还在她的撒娇下戒了，是什么时候又开始吸了呢，又是什么时候吸的这样凶了呢？心疼，心疼这样的他，但是她有什么资格跟你以前一样拦他呢？她没资格。
　　抽着烟的莫淮忽然开始咳嗽起来，他其实很长时间都没抽过烟了，咽喉开始抗议起来，莫淮连声咳嗽着，似乎没有停的意思。
　　乔楚茶环顾车厢内没发现类似饮料的瓶子，犹豫了下，翻开自己的包，取出保温杯，“喝点水吧”
　　莫淮哂笑，“合适？”间接接吻吗？
　　乔楚茶不太习惯他这个笑容。如果说是他会觉得她在犯贱吧，她不想他误会，正在犹豫间，见她没有答话，他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举着保温杯的手上，一张冷峻的脸蓦地开始苍白，她白皙修长，无名指处一颗钻戒闪闪发的光晃的他眼睛生疼。无名指，戒指！虽然媒体最近几年已经减少了很多关注在她身上，但是有传言说她结婚了？他一直不相信，难道她真的结婚了？跟别的男人结婚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跟别人许诺了在一起？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他双手紧扣方向盘，以至于关节都有些隐隐发白，脑袋里一片嗡鸣，乃至于她小声回答的那声嗯，他没有听到，当黑暗笼罩住他的时候，他凶狠的一脚踩向了油门。
　　乔楚茶被忽然调高的车速吓了一跳。本来一小时的车程，生生被压缩到三十分钟就到了，一路上乔楚茶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只是满脑子想的都是大概他需要吃超速罚单了。
　　开到小区门口时，莫淮没有刹车的意思，直直冲向小区紧闭的大门。
　　“你别这样！快停车！”“危险！”迟到的恐惧笼罩了乔楚茶，她被吓得魂不附体惊声尖叫，完全没了路上的淡定，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本能的扑向他。
　　就在乔楚茶扑身到莫淮身上时，一串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堪堪停在铁门的几厘米处。
　　门卫值班的大爷走出来，开始骂骂咧咧的教训人。惊魂未定的乔楚茶被大爷的骂街声拉回现实，她慌里慌张的从莫淮身上躲回座位上。
　　莫淮面无表情的靠着椅背，闭着眼。“下车！”
　　“你.....”乔楚茶愕然，他今天不正常。
　　“别说话，滚！”
　　乔楚茶愣住，一个滚字砸在脸上，呆坐了一会，下了车，跑车消失在黑夜里，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是她扑向他，他手里未熄灭的香烟，烫了手，她眼眶微红，揉着手，真疼。

　　进门，乔楚茶就把自己摔在床上，当初关于莫淮的记忆，也一点点爬上心头，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回避想起他，记忆里的莫淮，耀眼的像是明媚的阳光，乔楚茶从没见过这么阳光帅气的男孩子，以至于，第一眼就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