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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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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治的双胞胎宫侑正好去参加排球青年训练营，所以家中的上下铺就这么恰好的，在我离家出走之际空了一张出来。
我不知道宫治是怎么和他的父母说的，但总之，就是我今晚的落脚地总算有着落了。
晚饭后，我留在厨房里帮宫治的母亲洗碗，虽然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实质性的忙，还笨手笨脚摔碎了一个碗和一个盘子......
宫治吃完饭不知道出门去了哪，回来的时候拎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拿给我。
我问他：“这是什么？”
此时我正站在他的房间里，看着他从衣柜里给我拿出了一套宽松的衣服放到椅子上。
刚才宫治的母亲提议要不就让我穿宫侑的衣服，宫治直接否决了她，并说穿他的就可以了。
我当然看到了宫治母亲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若有所思似笑非笑看着我们俩的眼神。
“塑料袋你带进浴室，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宫治淡定对我说道，“去洗澡吧。”
见他这么淡定的表情，我以为大概就是洗面奶之类的，结果一走进浴室，打开一看，有洗面奶没错，还有款式一看就是女款的内裤，好几条！
宫治，他还是太全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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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躺在下铺的时候望着上铺的床板发着呆。
其实，是不得不发呆。
因为一想到刚才和宫治的对话，我就难以控制地会脸红心跳。
我洗完澡回到他和宫侑的卧室时，宫治拿着自己的换洗睡衣准备去洗澡，离开前他告诉我：“我今晚睡客厅的沙发，卧室的门可以上锁。”
“啊？今晚我自己睡这里啊？”
不怪我这么问，实在是我从小就有认床的习惯。
如果让我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睡着陌生的床，想也知道我一定会彻夜失眠。
与其失眠，还不如拉着个人和我聊天可能还能更快入睡。
我就是这么想的。
但宫治貌似却误会我的意思了，听到我问的问题后，他愣住了，抬起眼看我，眼睛眨也不眨。
“不然，你想我和你一起睡？”
“不是有上下床铺吗？”我侧过身划比划了一下，对上他那双在夜晚时瞳色会变深的双眸，“也不是一起睡啊，就是我睡下面，你睡上面。”
宫治顿了好一会儿，嘴角故意露出一个坏笑的弧度问我：“你确定？”
我点了点头。他表情没变，继续问我：“你放心？”
他这个问题一出来，搞得我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见我也愣住了，宫治反倒轻笑出声。
“好，我知道了。那我去洗澡，你把灯关了先睡吧，我待会洗完澡就进来和你一起睡。”
见他要出去，我在他身后急急补充道：“是我睡下铺，你睡上铺！分开睡！不是一起睡。”
宫治的笑声听起来更轻快了。他配合我答道：“好好好，分开睡。”
“......”
这家伙果然是个混蛋！
虽然他让我避免了今夜风餐露宿，但依然改变不了他是个混蛋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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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治睡觉还挺老实的，我本以为他会在上面翻来覆去，结果并没有。
卧室里安静得仿佛只有我一个人。
正因为太安静了，我猜都能猜到他根本还没睡着。没忍住想找人聊天的我开口问他：“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我仿佛在只有一人的卧室里自言自语，等了好一会儿，上铺才传来宫治的回答声。
“大小姐想体验下离家出走的游戏。”
“不要老是一口一个暴露狂，还是大小姐叫我。”
宫治听完我说的话，不甘示弱道：“你也不要一口一个混蛋叫我。”
我决定不和他吵这个问题，直接告诉他：“宫治，请叫我的名字，不要姓可以吗？”
上铺传来宫治轻轻的笑声，“不要，你不也连名带姓叫我？”
好吧，我妥协了。我问他：“上铺那位朋友，你想我怎么叫你？”
“下铺的朋友，请叫我阿治。”
终于决定好怎么叫对方，我没有再问他最开始的问题，而是直接把他当作我自己卧室里的娃娃自言自语起来。
“阿治，我的人生好像从出生那天起，一眼就能望到头了。父母也好、老师也好、包括同学，我周围的每个人，看我的眼神仿佛都不是在看我，而是在透过我，看到我未来的另一半。我看她们也是，真的太无聊了。”
“我只是我未来另一半的附属品。我甚至都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但是，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我喜欢做什么，但总能找到吧？就算没找到，我也不想成为只是一个丈夫的妻子。我想要成为我自己。”
上铺的宫治这一刻真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听到他发出规律又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为何带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前所未有想要一股脑将压抑在自己心里太久——太久——太久的心里话通通说出来。
“我从小看着我的父亲，总觉得他在扮演一个角色。我的母亲也是，奶奶和外婆也是。他们都在扮演自出生起就被赋予的角色，这是正常的吗？如果是，那我想要成为他们眼中不正常的人，想要去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找到能让我做起来感到幸福的事情，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吗？”
“阿治。”我没想要让宫治来解答我的问题，所以我问他：“你以后想要做什么呢？”
上铺的宫治过了良久才回答我，久到我甚至都以为他真的听我说话听睡着了。
上铺突然传来他翻身的动静，然后他开口说话了。
“我想开一间自己做饭团卖的饭团店。”
“我还以为你要开一间卖布丁的甜品店呢。”听到我的调侃，宫治果然笑了出来，“也不是不行，都做也可以。”
“你饭团做得好吗？”
“我觉得非常好。”我能感觉到，宫治聊到这个特别来劲，也很开心，“搞不好以后会火爆上电视也不一定。”
我没忍住笑出声，吐槽他：“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小心以后打脸。”
“说一说又不犯法。”
难得能见到宫治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我不禁又有点羡慕他，羡慕他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
宫治却冷不丁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他说：“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其实不是一件坏事。像你说的，如果是做自己的喜欢事情，哪怕望得到头，也是一种幸福的等待，等待终结。”
“你会害怕，不，你会担心如果以后自己不打排球，你的兄弟和家人会...不理解吗？”
刚才在饭桌上，其实我听到了宫治的父母闲聊说，如果不是宫治感冒了，肯定也会和宫侑一起去参加青年训练营。
在我听起来，那是一种对宫治未来道路的期望和希翼吧。
“不会。”宫治答得很快，“不理解只会是暂时的，如果我想做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是不正常的，也没关系。总有一天，幸福的我会证明我没有选错就好了。”
明明宫治是在说自己，我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宫治没有听到下铺的声音，从上铺探出个脑袋来看我。
窗外的夜色清楚照亮了此刻我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似乎传染给了他，笑容也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他问我：“你干嘛一个人偷偷摸摸傻笑？”
“嗯...就是觉得你说的真好，你懂得还挺多的嘛！”
听到我夸他，宫治的尾巴似乎要翘上天，他突然从上铺跳了下来，坐到我一旁的地板上，看着我不说话。
“所以做不良少女是为了反抗你父母，不是你喜欢？”
我保持着躺在宫治床上的姿势没变，躺在被子里思考他的问题，一边思考，一边抓着在今晚之前都是盖在宫治身上的被子玩弄。
宫治的视线从我躺在他枕头的脸庞上，转移到了我玩弄他被子的手上，耐心等着我的回答。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全是，就是感觉还挺好玩的。”
“好玩？”
“嗯——”我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帮助自己思考，“就是有种在做真正的自己。”说到这里，我把视线往右一转，想看清宫治脸上的表情，确定了他在看我，我才把话说完，“像是这种感觉。”
“真正的自己....”宫治重复我说的话，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笑得让人觉得很莫名奇妙。
我们双方的眼神都没有避开对方，这会儿他脸上的笑容活像一只狡诈的狐狸。
他说：“真正的你，不是喜欢在我面前露出内裤的暴露狂吗？”
宫治似乎料到了我会弹坐起身，准确无误按住我的额头，不让我起身，还发出恶作剧成功的笑声。
“混蛋我让你乱说！”气急败坏，又被他控制住身体的我只能躺在床上朝他龇牙咧嘴。
“不如我猜下你今晚穿的是哪一条？”
宫治这家伙仗着我现在打不到他，看向我的眼神更是满满的嘚瑟，唯独没有让我会害怕或是担心他会对我做什么的危险讯号。
他只是嘚瑟得像个很幼稚的小男孩。
“粉色淡蓝条纹那条，对不对？”
“......”见我不说话，也不骂他了，知道自己猜对了的宫治笑得更开心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嘴巴笑起来的弧度可以这么可爱。
明明是在坏笑，却坏得并不让人厌烦，甚至巴不得这个笑容和笑容的弧度焊死在他脸上才好。
“看吧，我现在就是不用看，也比你还了解真正的你。”宫治按在我额头上的力道轻了下来，手下滑至我的眼皮上，帮我阖上双眼，黑暗中他的声音听起来尤为清晰，“真正的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而已。”
宫治说出这句话时，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
至少在我听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软乎乎的语调和我说话。
“该睡了，晚安。”
说不清是宫治的声音，还是他手的温度有魔力。
在他在我耳边道完晚安后，哪怕他停留在我眼皮上的温度消失了，听着他重新爬回上铺的声音，我似乎就是听着楼梯传出轻微吱呀的时间里，沉沉陷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