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邻居》Zg周更

13、第十三章 同床共枕

　　如今程楠送来的不只是面包，还有一些精致美味的蛋糕，盛檀平时三餐就不是很准时，现下晚餐倒是准时准点的吃。
　　宁维也是准时准点的到他这儿来。
　　盛檀对他很有耐心，见他对画画有这么强的兴趣，一开始在图画本上简单教他描线，宁维虽然才七岁，但接受能力很强。
　　见此，盛檀在网上订购了一批画纸画架和板子，从削笔开始教入门级别的素描。
　　公寓里这间画室，一直显得很乱，盛檀也简单布置了一番。
　　程楠来喊宁维回去，发现盛檀在教宁维画画，想着这番好意难以感谢，于是便准备邀请盛檀去家里吃饭。
　　盛檀看见微信上这条消息，心道只是教了一点简单的素描，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程楠准备在家自己弄火锅，做之前还专门询问了盛檀的口味，问了问他喜欢吃的口味。
　　盛檀不好意思，便说随便。他算了算时间，星期天吃了饭，星期一便请假回S市。

　　……

　　川城地处南方，气候多变，刚才程楠看天还是多云，这会儿多云转阴，小雨淅淅地落下了，冷风一阵一阵的。
　　程楠干脆将阳台上的床单被罩收了进来。
　　进来就瞧见沙发上躺着位大爷，两手捧着手机打的起劲儿，她将床单丢在许加亮怀里，“一来就是躺着，去，干活儿。”
　　“姐啊，我打排位呢，姐——”许加亮视线被挡了，连忙扯开，一看，自己的英雄被下路的给偷了，又是一声哀嚎。
　　他丢掉手机，“躺着也不止我一个啊，怎么就说我一个呢……”
　　程楠瞪他,“我喊不动你了？”
　　对面的宁商坐起身，“去吧，我帮你打，不赢不要钱。”
　　“哎，行行行，姐上大人威武，我去，我去还不行嘛…”许加亮将手机丢给宁商，铺床单去了。
　　程楠将沙发上的抱枕一一整理好，“今晚不回去了吧？”
　　“喝酒的话就不回了。”许加亮啤酒都提来了。
　　宁维一直在客厅的小书桌上写字，闻言抬起头，激动道：“好耶好耶，我要跟哥哥睡。”
　　程楠过去点了点他的翘鼻子，“小机灵鬼，哥哥来了就不要楠姐啦？”
　　宁商盘着腿在沙发上，不忙不急的推着塔，等许加亮出来时，对面水晶就只剩下一小段血了。
　　“不太行了啊你这，这半天了还没赢。”许加亮趴在一旁看他操作，“怎么？昔日的王者如今堕落了？”
　　“急什么，我等着他们自动认输呢？”
　　不一会儿，又一波团灭后，对面总算没了心态，直接认输了。
　　“行了。”宁商将手机丢给他，站起身，“你继续。”
　　宁商走到小书桌旁，看着宁维一笔一画的写着汉字，忍不住敲了敲他脑袋，“不是说了写小点，越写越大。”
　　宁维对着哥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哥哥，这个字好难写啊！”
　　宁商弯腰握着他的小手教他一笔一画的写，程楠笑道：“现在他们一年级的老师根本不布置作业，依我看还是在网上再给他买两本字帖，多练多写。”
　　“这本写完了再买吧，这一个星期怎么写的这么少？我看就写了两页。”
　　“哥哥，我在檀哥哥那儿画画呢，檀哥哥可厉害了，他画的画特别好看……”宁维扭着小身子，没注意他哥的疑惑。
　　程楠解释：“盛檀，就是之前维宝出事给你打电话那男生，这几天下午都在教维宝画画呢。”
　　“怎么……突然在教画画？”
　　“哥哥，檀哥哥说我喜欢画画，他可以教我，嗯……噢，他说教我素描，我看到檀哥哥画的素描，画的可好看了。”
　　宁维极为崇拜盛檀，宁商从他激动的表情里能窥探出。

　　盛檀敲门，程楠从厨房出来，“肯定是小檀来了。”
　　“檀哥哥来了，我去开门！”宁维丢下笔跑去开门，见到盛檀，兴冲冲地跟他打招呼，“檀哥哥！！！”
　　盛檀很喜欢他，这几天跟他也很熟，摸了摸他的头，将提来的草莓递给他，“……也没买别的，就简单买了点草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宁维笑眯眯地点头，“我喜欢吃草莓。”低头看了眼，“白草莓唉，看着好好吃。”
　　“小檀也太客气了，快进来吧，不用换鞋。”程楠手指戳了戳宁维额头，“放进冰箱吧，这会儿马上开饭，饭后再吃。”
　　宁维小跑着进了厨房。
　　“这是盛檀，咱们的对门邻居。”程楠跟其他两人介绍，“这是我弟弟，许加亮，你俩可能还没见过，他一般来这儿来的少。这是宁商，你俩见过的。”
　　宁商话不多，许加亮见着盛檀的脸，“哦——我记起来了，之前应该是你刚要搬过来吧？在电梯里遇见过你一次。”
　　盛檀笑了笑，“当时我还住在宿舍，过来看房子装修的进度。”
　　“我说看着眼熟呢。”
　　“行了都别站着，快坐快坐。”程楠道，“小檀我记得你是个大学生吧？来川城上学的对吧？”
　　“是的，在这边上大学。”
　　许加亮好奇，“咱们川城大学挺多，你在哪儿读？”
　　“南大。”南联大学的简称。
　　“南联？”许加亮青眼相看，“学霸啊看来，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学校。”
　　程楠让盛檀坐下，给他倒了杯柠檬茶，“怎么？你还有兴趣啊？”
　　“嚯！我哪儿敢，能上个本科我都谢天谢地了。”许加亮杵了下旁边的宁商，“我记得你家林稚目标就是南联吧？上回生日时听她说过。”
　　宁商瞥他一眼，没说话。
　　程楠打断，“啧，别乱说话，什么你家我家的，小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儿。”
　　许加亮嘀咕道：“宁叔不都快结婚了嘛，还不是一家人……”

　　盛檀是第一次到程楠家，目光所触之处都收拾的井井有条，虽说两人在同一楼层，但是房子的大小格局不一样，程楠这边面积要更宽，阳台也比盛檀家的大不少，上面隐约能看见不少绿植。
　　宁商见他一直盯着阳台，“怎么了？”
　　盛檀扭头看他，“啊？哦，没有……只是我家也有个阳台，没有你们这边宽。”
　　“要看看吗？上面没别的，就种了些绿植。”
　　宁商打开阳台门，盛檀从他旁边经过，映入眼帘的便是多肉，巨多的多肉。
　　阳台放置了一个很宽的木架，上下几层全部摆满了多肉，两处角落放置有很大的泡沫箱，里面是满满的土壤，盛檀抬头，“这是……草莓吗？”
　　“嗯，两箱都是，维宝喜欢吃，楠姐就种了不少。”宁商想起刚盛檀送的草莓，“谢谢了，维宝他很喜欢。”
　　盛檀和他四目相对，男生的眼睛很黑，被前额的碎发稍稍挡住了些，“……不用这么客气。”

　　家中的客厅和餐桌相隔不远，这会儿圆桌上已经放了不少菜。
　　等锅底端上来时，一时整个客厅都是香味扑鼻，宁维夸张的盯着看，“哇，好香好香，我都快等不及了。”
　　程楠端着刚烤好的羊排出来，就见阳台上站着两人，她喊了声，许加亮结束了一局游戏，猛地窜到餐桌旁，想伸手拿个羊排，被程楠啪的一声打了手，“洗手去。”
　　“哎哟好嘞好嘞，走，宝儿，二哥带你洗手去。”许加亮抱起宁维去了卫生间。
　　几人落座后，许加亮将刚冷藏的啤酒提上来，问盛檀，“学霸喝不喝啤酒？”
　　程楠见他摇头，“不喜欢喝啤酒的话还有我自己酿的果酒，味道还不错，可以尝尝。”
　　盛檀对酒精没有好感，但全桌只有宁维喝果汁，他不好跟小朋友一样，就倒了一杯程楠自己酿的果酒。
　　果酒颜色非常清淡，酒香中夹杂着浓郁的果香。
　　桌中央的锅底咕噜咕噜冒泡，程楠举杯，“咱们碰一个，一是谢谢小檀教维宝画画，二也希望宁维小朋友好好画画，争取当名大画家。”
　　宁维小大人似的举杯，“好耶好耶！我要当大画家。”
　　碰了杯，盛檀感受着嘴里的余味，苦涩中带着甘甜，入口很温和，酒精味很淡，充满鼻腔的更多是果香，这酒度数应该不高。

　　程楠的手艺除去做面包以外，火锅也很得手，涮的肥牛卷入口就是纯厚的牛油香，配上油碟，让人爱不释口。
　　盛檀吃辣的水平不咋样，没一会儿，嘴唇变得红肿，宁维笑他，“檀哥哥嘴巴好红啊。”
　　宁商注意到，“要不要给你倒杯果汁？”
　　盛檀摇头，避免麻烦，为了解辣，他喝了不少果酒。
　　程楠：“这锅底是我之前在网上学的Y省风味，这几种菇类咱们这边很少，小檀尝尝，我专门让网上的好友给我寄过来的，新鲜着呢！”
　　许加亮啤酒已经喝了两罐了，“姐，这羊排比上次做的好吃。”
　　“那是小商腌的味，我没经手，味道确实比我弄得好。”

　　宁商给宁维剥了个大虾，无意抬头就见对面的人脸都红了，他动作一滞，宁维等不及了，直接用嘴刁走了他手里刚剥完的虾肉，嚼吧嚼吧。
　　盛檀看见这画面，没忍住笑了下，许加亮搂过宁维，“宝儿，把你碗里的虾给二哥送两只呗！”
　　几人说说笑笑，一顿饭接近尾声，盛檀在发现看人的影子有些重叠时才发现这果酒后劲儿有点大，醉意感强烈袭来，完全不给他后悔时间。
　　喝醉的不止盛檀，还有许加亮，抱着宁维，跟他比赛谁吃菜叶子最快，宁维玩的不亦乐乎。
　　宁商没眼看，见盛檀在位置上安安静静的，“盛檀？”
　　盛檀感觉有人在碰自己，抬头看人，神智不太清醒，认出是宁商，“我……我没事儿，缓缓就好。”
　　不一会儿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他有些无力，站不稳，那人随后揽住他腰，被扶到沙发上坐下。
　　许加亮嘴里嚼着生菜叶子，宁商无奈，制止了宁维的恶趣味，让他给两位哥哥倒柠檬水。
　　程楠收拾完餐桌，见沙发上两个人都醉了，问宁商，“盛檀也醉了？”
　　宁商回忆起上次见到这人喝醉的样子，不爱说话，很安静，“……看样子是。”
　　程楠有些懊恼，“我忘记提醒他了，这果酒的后劲儿很大，这下喝醉了也不敢让他一个人回去休息啊，要是想吐怎么办？”

　　盛檀的状态很安静，坐在那儿发呆，宁维啃着酸奶糊，盯着盛檀喊了两声大哥哥。
　　盛檀视线缓慢地移动，维宝圆嘟嘟的脸蛋让他没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捏了一下，接着又捏了几下，把人都捏懵住了。
　　宁维咯咯直笑。
　　宁商发现盛檀这次醉的比上次还要狠，手指无意识的捏人，特别是他感兴趣的东西，想起上次帮张老头修电视，出来就见这人无意识的捏着沙发露出来的海绵，很特别的小动作。
　　盛檀脸本身很白，这会儿看起来白里透红，嘴唇带着肿意，抹上了一层胭脂，他眼神雾蒙蒙的盯着虚空，在白日里呈现出灰棕色的眼珠子这会儿隐约透出灰蓝的质感。
　　程楠提议，“这样吧……今晚老古也要过来，小亮晚上跟他睡，维宝跟我睡，你和小檀一间吧，怕他晚上想吐的话堵住呼吸道，那样就危险了。”
　　见宁商没反应，“怎么了？”
　　“啊，没有，你刚说什么？”宁商回过神，听完程楠复述的话，沉默片刻，“行，那就这样吧。”

　　许加亮是位健壮的小伙子，扶他去卧室时程楠差点儿没扶稳，把人安顿好，见宁商一把就将盛檀扶起，没忍住笑了，“都一样是醉鬼，一个烂醉如泥满嘴胡话，一个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对比真明显。”
　　盛檀倒在床上时感觉像是扑进一团棉花里，非常软，鼻间涌入一股淡淡的清香，床单上的味道，略微像是在哪儿闻过，无意识的轻蹭着。
　　宁商静了片刻，帮盛檀把外套脱了，又去卫生间拿了条新毛巾打湿后擦拭他的脸，毛巾透出股凉意，可能是感觉到被打扰，盛檀微微躲开，伸手捏住了宁商的手臂，有心想制止，嘴里咕哝着听不轻的话。
　　男生的手臂接触空气较久，皮肤微凉，盛檀贪念那一抹凉，手指无意识的捏着，宁商被他的动作弄得僵硬无比，只是被人捏住手臂，但好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脏。
　　良久，盛檀手中的凉意消失不见，他的意识，也坠入了沉睡中。

　　宁维洗完澡出来，程楠帮他吹干头发，见宁商盯着手机，催促道：“赶紧睡吧，你也喝了不少啤酒，好好睡一觉，明早还得上学。”
　　宁商：“我暂时没有睡意，你带维宝先睡，我等姐夫吧。”姐夫就是古元玮，程楠的对象。
　　见他情绪不是很高，程楠同意了，洗漱完后带着宁维先睡了。
　　晚上十一点多，古元玮才到公寓。
　　见客厅还有人，本以为是程楠，仔细瞅才发现是宁商，他放轻换鞋的动静，“怎么还没睡？”
　　宁商无聊的翻着群里的聊天记录，闻言嗯了声，“喝了点啤酒，一时没有睡意。”
　　古元玮扯下领带，放下公文包，“我听你姐说今晚是请谁吃饭了是吗？”
　　“对门邻居。”
　　“说是在教维宝画画？怎么样？”
　　宁商：“……暂时学的像模像样，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古元玮笑了笑，“要相信他，我难得见维宝对画画这么感兴趣。”
　　两人没聊多久，简单收拾了下各自就回房了。
　　宁商进屋就看见被子下裹着一个人，他动作放轻的躺在了另一边，房间里漆黑一片，没一会儿，身旁人动了动，把被子裹的更紧了，两人之间间隔很宽，仿佛还能再躺下一个宁维。
　　半夜，宁商模模糊糊中感觉有什么在靠近自己，有些毛茸茸的触感，他低头，就见盛檀的头挨在他旁边，呼吸打在他脖颈处。
　　对方睡的很沉，宁商好不容易产生的睡意这会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