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式的爱情》优本罗华

2、第2章

　　在法兰西要塞外，到处是穿着浅蓝色军装的法国士兵。当士兵们看到玛蒂尔德和长官们骑着马经过自己的面前时，他们纷纷脱下帽子向他们行礼。
　　回到要塞时，正好有一队印第安小孩在神父的陪同下进入要塞。玛蒂尔德知道这些孩子是法国印第安盟友的孩子，他们把孩子送来，让孩子学习法语，让他们信奉上帝。玛蒂尔德高扬着头，从容地骑着马从他们面前而过。这群红皮肤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一身大红色天鹅绒长裙的玛蒂尔德从他们面前而过。
　　一个黑皮肤的仆人已经站在房子前，等待着女主人的归来。
　　回到要塞后，玛蒂尔德从自己的哥哥让•弗让索瓦那里听说，那个休伦人不但在休伦族内是个有名的勇士，而且还是个著名的巫师。这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心。玛蒂尔德一想到，和他初 次见面的时候，他身上那股子傲气。这位洛林女子的心中，突然对他产生巨大的好奇心。她的欲望是如此的强烈，她渴望征服他的欲望就如同一定要得到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法兰西要塞外，大批的休伦人聚集在它的外面。以要塞为中心，建起一个临时的休伦部落。他们离开自己的部落，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跟随着法军。
　　每当黑夜降临，那些印第安人总会围着篝火跳着舞，来消磨晚上的时光，或者是暂时忘却思念自己部落之情。
　　这天晚上，要塞外鼓声阵阵。正准备入睡的玛蒂尔德被鼓声所打动，她披上件白色透明的睡袍走到阳台上，她的胸衣依旧束得紧紧地，高耸的胸部随着她的心跳而颤动着。
　　玛蒂尔德倚靠在窗子边，注视着要塞外那群她所不熟悉的人们。人群中，她认出了下午见到的那个休伦人。他正在披着件类似鹰翅般的衣服，不停地围在火堆边随着鼓声跳起神秘的舞蹈。他的嗓声很特别，有时仿佛仙乐般悦耳，有时却如老人般沙哑。
　　玛蒂尔德被这种音乐感染了，她的视线追随着他。直到他抬起头，两人的视线相织在一起。
　　他看进了她的灵魂。
　　第二天，玛蒂尔德再次见到他时，他正带着自己的族人，准备带领法军穿越北美茂密的丛林，去偷袭湖对面的英军。和上次不同，玛蒂尔德可以更加仔细地观察他。他就站在要塞那根飘着法兰西国旗的柱子旁，身上披着一块宽大的披肩，那是块蓝色的法国制棉布，上面用不同的颜色画上印第安特色的花纹。
　　和玛蒂尔德第一次看到他不同，此刻，这个休伦人的脸上画满了象征着战争和死亡的花纹，那张英俊的脸和下巴仿佛都是橡木雕成的。
　　要塞中吹起了军号，玛蒂尔德立刻把注意力从休伦人转到自己哥哥的身上。
　　让•弗让索瓦，这个玛蒂尔德此生最爱的人就要离她远去了。这一别，她不知还能再见到他。
　　此刻一身军装的让•弗让索瓦，并没有露出和其他人一样志满意得的表情。
　　“玛蒂尔德！”让骑上由仆人牵来的马。他把手伸向玛蒂尔德，温柔的说：“祝我成功吧，我的小妹妹！”
　　“我会为你祈祷的，让！”玛蒂尔德站在马的旁边握住他的手。她紧紧抓住哥哥的手，那样的不舍，因为她害怕自己唯一的哥哥从此一去不复返。
　　让•弗让索瓦低下高贵的头，依依不舍地亲吻着妹妹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一阵悲伤涌上了玛蒂尔德的心头，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突然，她猛地转身离开，抛下自己的哥哥一人在外。
　　在转身的那一刻，玛蒂尔德看到那个休伦人正注视着伤心落泪的自己，那双漂亮的黑眼睛中有了她从前没看过的东西。
　　没有告别。让•弗让索瓦独自骑马转身离去，随后，大批的士兵跟着他一同离开要塞。
　　而那个休伦人直到看着独自一人离开的玛蒂尔德走进要塞后，他才默默地跟随着法军离去。

　　一周后
　　“小姐，您的哥哥不在，您这样出去很危险。”上尉正在劝玛蒂尔德在这个时候不要离开要塞，因为要塞的大部分的军人都出发去攻打英军，难保不会有几个英国佬想乘这个机会到法国人这边大捞一笔。
　　“有什么可怕的！”玛蒂尔德有些恼了，“我哥哥离开之前，已经把那些英国佬打回他们的老巢。”
　　她紧抿自己的嘴唇，熟悉她的人都清楚这个动作意味着她已经下了决心。
　　上尉对她丝毫没有办法，只得让一个士兵陪着她一同出去。
　　玛蒂尔德喜欢策马奔驰，喜欢风吹起自己长发的那种感觉。而今天，她比往常骑的都要快，仿佛这样才能把心中对让•弗让索瓦的思念甩掉。
　　在她的身后，负责保护她的士兵和一名家仆被甩得远远的。起初还能听到他们的呼叫，接着连喊声也听不到了。
　　十分钟后，玛蒂尔德和她的坐骑都累了，筋疲力尽的她让马儿小步向前走去。穿过森林，玛蒂尔德的视线豁然开朗。巨大的尼皮辛湖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的脚下，湖边到处都是北美特有的巨大杉树。它们繁枝远伸，宛如一个个无言守卫这个湖的巨人。翠绿的草地上满是不知名的花，最打动玛蒂尔德内心的，是有如蓝宝石似湛蓝的天穹，眼前的这一切都向她宣布着北美大陆春天的到来。
　　过了许多，士兵和仆人才气喘吁吁地追上她。
　　“我们走吧！”玛蒂尔德说，她开始厌倦了眼前的风景。
　　就在他们准备离去时，那名仆人突然大叫一声，从马上摔下，原来他的胸口中了一箭，这令玛蒂尔德和那名士兵惊慌不已。这名士兵还是个孩子，他笨手笨脚地取下背着的枪，把枪口对准茫茫的丛林。
　　玛蒂尔德感到在这片丛林中，有人正在某处窥视着她。有生以来，她第一次真正感到对死亡的恐惧。
　　一声枪响，那名士兵捂住胸口，一头栽倒在地上。而玛蒂尔德的马因为枪声而受惊，将她重重地摔到地上。玛蒂尔德挣扎着爬起来，并取出随身带着的手枪。
　　一个高大的印第安人从丛林中慢慢走出，玛蒂尔德用颤抖的手拿着枪对准他的头。
　　“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玛蒂尔德转而用英语对他说，天晓得这个野蛮人懂不懂英语。
　　突然有人从背后将玛蒂尔德猛地抱起，另一个人夺下她枪。原来偷袭他们的不只一个印第安人。
　　“救命！”玛蒂尔德大声尖叫，可除了那两个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人，没有人能听到她的求救声！
　　那个印第安人不顾她的尖叫与挣扎，抱着她走入茫茫丛林，而另两个则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同离开。
　　森林里重新陷入无尽的宁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