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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南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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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铁链拴在囚车里南行。
孙子仲的军队裹挟着陈、宋、蔡三国盟军,旌旗遮蔽日光。途经渑池时,我隔着木栅望见郑国斥候的尸体——喉咙插着卫军令箭,眼窝里落满乌鸦。
"知道为何伐郑?"夜半,押送我的老卒醉醺醺凑近,"州吁要拿郑伯的人头祭先王。"
我盯着篝火沉默,我的孩子还没取名。
先王分明是州吁亲手勒死的。
真要祭,州吁不如自割头颅。
不过王权更迭,本来也和我这种平头老百姓无关,我只想守着一方小院,和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
我的妻子蓼萝有一手极好的屠夫手艺,手法干净利落,比我老丈人还要更胜三分。
我觉得她拿起屠刀来非但没有寻常屠夫的狠厉,反而还有几分江湖女侠的英姿飒爽。
但她女红功夫却是惨不忍睹。临行前绣的粗布,那个“归”字也是歪歪扭扭。
但很可爱,她生的孩子也随她一样可爱。
腰间突然刺痛,阿萝绣的粗布不知何时被血浸透。那夜她替我包扎箭伤,烛火将我俩的影子投在土墙上,恍若连理枝。
"若你死了,"她咬断麻线时突然说,"我就抱着孩子跳井。"
老卒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我没心思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