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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包子铺听闻惊天命案! ...

  •   俩人在街里兜兜转转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铺子,要么就是面积太大,要么就是面积太小,或着采光通风条件不好,都达不到许芜言的心里预期。

      看看头顶的太阳,应该是下午两三点钟的光景,许芜言回头问:“陆庭墨,午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随你。”

      “那我想吃灌汤包。”许芜言一脸兴奋。

      “好。”

      陆庭墨的话刚出口,许芜言一溜烟儿就钻进了拐角处的包子铺。

      两人点了两屉猪肉馅儿灌汤包,又点了两碗稀粥。

      “他家的包子可真香,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许芜言捧着热乎乎的小笼包,一口咬下去,汤汁差点溅出来,慌的她赶紧嘬着小嘴,“呼呼”地吹气。

      两颊塞得鼓鼓的,活像一只贪吃的小仓鼠。

      “好吃吗?”陆庭墨扬了扬嘴角。

      软糯的面皮在她的嘴里绽开,汤汁的鲜香让她幸福得眯起眼睛。她用力点点头,想说话却因为嘴巴塞的太满,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音节。

      最后急得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那副又着急又舍不得停嘴的模样,让陆庭墨忍俊不禁。

      两屉包子下肚,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许芜言招呼包子铺的伙计借来纸和笔,趴在桌上仔细记录起来。

      “我把这半天寻的价格、面积,地段都记下来,绕几天我心里就有数了,我就知道怎么和房主讨价还价了。”

      “还不知道生意经能念成什么样儿呢?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许芜言边说边把纸折好,放在袖中的暗袋里。
      俩人正说着话,就看见邻桌来了几个白面书生,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把闭合的折扇,长相周正。其他三人长相平平,属于扔在人堆儿里没有丝毫辨识度的那种。

      “听说了吗?前日醉月楼的“紫月”被人吊死在一颗枯树上。”

      折扇男腕骨轻旋,“唰”地一下,绽开半幅娇艳欲滴的牡丹图。

      “一个歌伎死了,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家里要是有些财力,能在那种地方讨生计?听说了吗?主要她是县太爷的……”他边用折扇挡着半变脸,边压低声音说。

      有人不明所以地问了句:“是什么啊!”

      另一人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男女之间就那么点儿事,你说是什么?”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县令头上动土。”

      “张家公子呗!还有谁儿能有这等本事。”

      “听说前一阵儿子,不是被抓进去了吗?”

      折扇男左右看了看,用扇子挡着半张脸低声说:“关三天就放出来了,听说这会儿去了京都躲风头。”

      几人目光一碰,随即如风吹稻草般齐齐颔首。

      这时,店小二端着几屉热腾腾的包子上来,几人立马禁了声。

      许芜言听着几人真切的对话,表面平静如波,内心却波涛汹涌。

      她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还好她有个“金牌保镖”,不至于让她横尸街头。

      她看了看陆庭墨,他正不紧不慢地吹开水面浮动的茶沫,仿佛方才听到的惊天之语,不过是句无关紧要的闲谈。

      俩人从包子铺出来,许芜言往身后看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凑到陆庭墨耳边:“你听见刚才他们的对话了吗?”

      “嗯,听见了。”陆庭墨一脸淡然。

      “那张公子真是嚣张啊!他这是报复县太爷,杀鸡儆猴啊!”许芜言越想越觉得后怕。

      许芜言上前一把拽住陆庭墨的臂弯:“你必须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啊!我还等着过好日子呢!”

      “没问题。”陆庭墨斜睨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

      “我有点儿想娘和乐儿了,本想着这几日就把他们接回来,哎!还是再等等吧!”

      “嗯,等过些时日再说吧!”

      许芜言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逾矩,慌忙地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衣袖的温度。她的脸“唰”地红了。

      陆庭墨看出她的囧态,岔开话题:“西边的几条街,咱们再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出租的铺子。”

      “好。”

      两人又走走停停,逛了好一阵子。

      等再一抬眼,夕阳已像一颗熟透的橙子,缓缓坠向了地平线。

      “咱归家吧!今天我好累,我走不动了。”许芜言说话的声音绵软无力。

      “前面有个茶亭,先去歇歇脚。”陆庭墨朝前面指了指。

      许芜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青石阶旁,一座茅檐低垂的茶亭半隐于柳荫。四根斑驳的柱子支撑苇草覆顶。

      亭内摆着三张粗木方桌,条凳上坐着两个歇脚的挑夫。亭主是位身形壮硕的汉子,粗布衫襟上沾着些茶渍。他煮茶用的是一口缺角的陶瓮,瓮身积着深褐色的茶垢。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茶亭,陆庭墨往檐角的竹筒里,投了两枚铜钱。

      许芜言坐在条凳上,亭主忙躬身端着一碗茶,送到她面前。许芜言这会儿又渴又累,她道了声谢,便捧起粗瓷碗一饮而尽。

      她将碗搁在桌上,喉间的灼烧感已消散了大半,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水痕。

      她一抬眼,看见亭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再喝一碗吗?”坐在方桌对面的陆庭墨温声问了一句。

      “好,再来一碗。”

      亭主闻言端着桌上的空碗,扭身去倒水。

      陆庭墨连喝了三碗茶,额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放下茶碗,站起身说了句:“言儿,你在这儿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陆庭墨起身走到亭主耳边嘀咕了几句,一扭身就不见了踪影。

      刚才歇脚的两名挑夫,起身往竹筒里扔了两枚铜钱,把扁担往肩上一担,一头儿担着一个箩筐往巷子深入走。

      这会儿茶亭里,只剩下许芜言和亭主。

      “姑娘哪里人啊!”亭主搭话道。

      “刘家庄的”

      “年几何?”亭主又问。

      “及笄已过三载。”

      被陌生人这么一问,许芜言感觉有些不自在,她又打量了一眼亭主,古铜色的皮肤,五官分明,小臂肌肉青筋盘绕,肩宽背厚,整个人透着一种历经打磨的粗粝感。

      许芜言心想:“看样子就是个朴实的汉子,自己应该安全,可看他一身力气,经营这么个寒酸的茶亭,能挣几个钱呐?”

      她一手托着腮,指尖抵在太阳穴上,思绪飘忽起来。

      眼皮像灌了铅似的越来越沉,她的视线开始变得粘稠,她努力眨了眨眼,试图把涣散的意识拽回来,可困意却似潮水般一波波上涌,将仅存的一丝清醒也无声地淹没了……

      当许芜言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近在咫尺的肩线——那是陆庭墨的肩。他正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得极稳,仿佛感受不到她的重量。

      凉风袭来,吹散了她残存的困意。许芜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颊正贴着他的后背,隔着衣衫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还有那一丝若有似乎的体温。

      “醒了?”陆庭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语气平静,却让她耳根一热。

      她下意识想直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只能“嗯”了一声,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朦胧的鼻音。

      陆庭墨轻笑了一声,脚步未停:“再睡一会儿吧!快到了。”

      “在茶亭那会儿,你跑哪去了?”许芜言问。

      “我去东街给你买了甜糯糕,还去那间包子铺,给你买了几屉灌汤包,没成想我归来,你睡着了。”

      许芜言看着陆庭墨手里提着的美食,心里甜津津的。

      “那你临走时,和那茶亭的男子在嘀咕什么?”

      “我让他照看你一下。我去去就回”

      “噢。”

      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村口。

      “陆庭墨你把我放下来吧!让村里人看见免不了又要嚼舌根。”

      “好。”

      村口的老槐树在晚风中沙沙作响,树影投在黄土路上,斑驳得像裂碎的旧陶片。

      几个老人围坐在老槐树下,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间,他们的脸模糊不清,只是一声声的叹息,让空气更加沉重。

      许芜言踩着影子往前走,忽然听见一阵阵哭声。

      “谁家出事了?”许芜言低声问。

      “秋风爹没了。”一个佝偻的老汉用烟杆指了指东边。

      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清晰了。

      许芜言拨腿就往秋风家跑,她的思绪像被钝刀,切割成了无数片。原主的记忆和她现有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像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在脑海里浮现。

      想起小时候骑在村长脖颈上看日出,领着她去河里捉螺蛳,领着她去树上掏鸟蛋,还有那红色绸缎的百福被,以及那双浑浊的双眼……

      许芜言的眼圈有些泛红,她努力吸了吸鼻子,脚步却越跑越快。

      秋风家院子里挤满了人,村民们进进出出,搬凳子,烧水、嘴里念叨着“节哀”的。

      堂前的三姑六婆一边煮面一边唠嗑。

      “村长是个好人啊!咋就这么突然呢?”

      “还没看见秋风成家立业,还没抱上孙子。哎!”

      “前些年咱的日子多苦啊!多亏了村长啊!”

      秋风只是坐在堂屋的角落里,盯着那口漆黑的棺材,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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