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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吻过的那个男人,连名字都是加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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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备说点儿什么吗?”牧天将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着头看刘。
“比如?”刘微微仰头,语气过于平静而显得有些挑衅。
牧天直言:“几分钟前,你叮嘱他赶紧交待遗言。”
“那又怎样?”
“那说明你能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牧天看着他,过往那些死亡案件的资料迅速从脑中闪过。他的眼神逐渐锐利,想一柄试图解刨刘的手术刀。
刘迎着他的目光,故意将嘴角勾了一分道:“重大事故现场,越状态活跃的当事者越可能是隐性内伤,脑出血,肝脏、脾脏损伤,这些无明显表象的伤害都会迅速恶化。”
刘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挑眉问牧天:“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牧天拷问的架势收了几分,但漆黑的圆眼睛仍旧盯着刘问:“你也说了,是可能,可你当时的语气,分明是确定。”
刘摊了一下手:“没办法,我天生刻薄。”
牧天眯了一下眼,确实无法反驳。于是扭过头发动了车,奔着约定的美术馆疾驰而去。
后座的刘盯着他发紧的小臂肌肉平白笑了一下,心中不免想:脾气还不小。
很快,车子停在了美术馆正门前。
一个身穿轻薄长袖白衬衫的人早早就等在了那儿。见到刘露面,立即迎了上来。
“刘老师,我姓夏,是贺闵先生的代理人。先生说跟您是旧相识,这次合作,您多费心。”
“客气,怎么这么急?”刘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
画家办展是大事,尤其是像贺闵这种前些年还绯闻缠身的青年画家,更应该潜心筹备,精心计划才是。虽然刘在业内颇有名气,但临时预约即刻来拍摄的特展宣传,多少有些过于仓促。
夏代理没有直言,只说:“您里边请。”
刘停了一步,仰起头,“A市美术馆”几个铸金大字在盛夏的阳光下更加耀目,以至于他乍然进入灯火通明的室内,也有种昏暗模糊的感觉。
只是很快,他的眼睛就自动适应了这种明暗比,眼前的景象也随即变得清晰起来。
视野中间,一张轮椅上坐着一个面容苍白的青年。
刘用左眼扫了一下贺闵头顶的数字,这样长的寿值配上这样消瘦无比的身形,着实有些令人惊异。
他抬手摸了一下眼角,那组数字确认无疑。
牧天当他仍有炫目感,便没好气地凑到他身旁小声说:“记住了,正午不望日,寒冬不看雪。”
刘觉得有些可笑,但不由得“嗯”了一声。
牧天听到回应,并没有扳回一局的快感,反而觉得自己的手耳朵热了一份,仿佛那个字眼是一种勾引。
所幸刘即刻从他身边走过,前去跟贺闵谈论起了宣传拍摄的问题,牧天平白松了一口。
拍摄的事情不用他帮忙,牧天便饶有兴致地看起了展厅的那些山水作品,也算是精彩早知道。
只是牧天迈步绕了一圈,也没有哪一幅特别吸引他。反倒是贺闵每五分钟轻咳三声的声响,让他时不时往他们站的地方瞟。
“一切按你的想法来就好。别的事情,你跟书成商量。”此时贺闵正与刘站在一幅大尺寸的虬松卧虎图下,画中卧虎身形健硕,自带威仪,倒显得贺闵单薄的身体更加羸弱;反倒是刘,挺拔的站姿颇有种仙骨在里的味道。
“好。”刘简洁地应了一声,似乎是察觉到了牧天的目光,身子往反方向侧了一寸。
牧天抿了一下嘴,心中忿忿道:看一眼怎么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
刘胸有成竹,牧天手脚麻利,很快就得到了双方满意的宣传照。
临出展馆时,贺闵特意交代助理去送一送。
正吩咐着,他又咳嗽了三声。
刘顺嘴提了一句:“注意身体。”
贺闵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展厅顶灯的光线问题,牧天总觉得贺闵听到这话后笑了一下。
他有些纳闷,因为那笑有种如愿以偿的奇怪感。
可当他准备再看一眼时,刘那张冷峻的脸挡住了他的视线:“拿好。”
说完,刘就将设备悉数交到了他手里,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牧天盯着刘的背脊看了一会儿,构想好事成之后从哪儿下刀后,便心满意足地跟了上去。
安放好了设备,牧天主动去了驾驶位。
只是车子启动才五分钟,俩人耳边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车辆异响,刘抬眸,看了牧天一眼。
他立马说:“我开车技术没有漏洞,八成是你的车坏了。”
刘垂眸,狭长的眼睛中透出一股玩味劲儿,直接开口说:“靠边停车。”
牧天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办了。
很快,一辆白色小轿车就停在了这辆车的左侧,占了他开车门的空间。透过车窗,牧天看到了夏书成。
“刘老师,实在抱歉,刚才忘了把这个给您。”
他微躬身子,将两张画展的邀请函递了过来。
刘在后座右侧,牧天便主动打开车窗答:“给我吧,我是他的助理。”
“辛苦了。”夏书成将东西递给牧天,礼貌地冲刘点了点头后往自己的车上走。
随着夏书成的离去,那阵车辆异响也逐渐变小至消失,牧天扭头问刘:“你是不是早就听出来了,那是别人的车有问题还在追着我们跑?”
刘平静地正视他,一言不发。
这样的注视让牧天的心跳不由快了两分。前两日的那个吻事后他们谁都没有再提,但那感觉在牧天心中挥之不去,他也不止一次向自己追问动机。报复?抗议?余毒未清?没有答案。
他随手翻了一下那两张邀请函,算是转移注意力。
国画大师的特展果然不一般,邀请函设计得古色古香,连嘉宾称呼都是手写的瘦金体。
“牧天先生,刘先——”牧田不由得都读出了声,而在念到刘的邀请函信息时,他愣了一下,而后说:“你叫什么?”
“刘。”
“我问完整的名字,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但没深究。”
刘微微侧过脸,露出极分明的下颌线,看上去像是在优雅地表达某种疑问。
于是牧天说:“反正都是要杀的,有个代号就行。”
“想法不错。”刘点头表示认可。
“所以呢?你全名叫什么?虽然法律没有明确规定姓名不能是一个字,但实际上户籍的时候不是一般都会有两到六个字之间的要求吗?”
刘垂眸:“我不一般。”
“有钱人为所欲为?”
“不是要查我吗?这是个不错的切入口。”刘将身子前探,顺手抽走了他的那张邀请函,看了一眼后顺势交代道,“记得查详细一点儿。”
而后不等牧天回应,刘便安然闭上了双眼,靠在座椅上小憩起来。
牧天被气得咧了一下嘴,正要发动车辆,手机就莫名响了一声。
他瞥了一眼发信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