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于破晓之前》话梅铺小老板

5、第 5 章

　　“如果是这个假象，对我来说，不委屈。”
　　这话一出，三个女生都静止了。
　　孟雪然内心激动，绕了那么大一圈，程远真对悦悦有意思啊。
　　林悦开始自我怀疑，这个今天下午刚认识但现在就坐在一起吃饭的同学，会不会是她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
　　“不了，”林悦果断拒绝：“我自己能解决。”
　　程远轻轻笑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打算：“其实，提出这个建议，我也有私心。”
　　他用指腹抹了一下咖啡杯上的水珠：“你们也看到了，我这边经常有类似陈晨这样的女生，当然，不是每个都是这样。如果只是偶尔一两个，我还能处理，但自进入大学以来，每天这样的太多了。”
　　他拿出手机，操作几下，然后放在桌上。屏幕上是社交软件，深不见底的好友申请，看头像大部份是女生。然后界面切换到短信，又是接连不断的陌生信息，大部份都未读，但前面开头都是“你好我是某某”。
　　孟雪然看了看程远，又看了看林悦。林悦的社交账号是什么情况她不清楚，但手机已经被陌生电话打到几乎关机了，宿舍也一直有找她的陌生电话。看来长得太好看，也是种烦恼啊。
　　“如果打听到我是单身，她们总归是想试一试，或者有所表达。”程远看向林悦：“既然你这边也有类似的麻烦，不如就让人以为我们在一起了。虽然不大可能解决掉所有问题，但应该可以让很多人打消念头。至少，让手机回归到方便使用的程度。”
　　林悦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她已经把手机设置成了无声，吃饭这会时间，屏幕已经亮了好几次，都是陌生来电。
　　陌生电话影响到她和室友的休息，但她已经申请了搬出宿舍，最迟到大二，这个问题不会再麻烦到室友。至于手机，父母曾说过出去了就好好适应社会，没事少联系家里。所以手机对她来说就是为了方便打工的工具。但不论从哪个角度，都不至于要和人绑定成假情侣。
　　程远的提议看似双赢，但拦不住那些想要争取的人，而且如果程远未来遇到喜欢的了，他两这事就是个障碍。
　　林悦：“谢谢，但是不用了，大学才刚开始，未来能认识很多人，等你遇到喜欢的，你说的这些问题自然能解决了。”
　　“这个嘛，”程远有些难为情地笑了：“老实说，我被追怕了，一时半会是真不敢谈恋爱。”
　　孟雪然仿佛听到了个大八卦：“你有心理障碍？”
　　程远暧昧地笑了一下：“还不至于到心理障碍的程度。”
　　周玲两眼放光，试探地小声问：“那个，你是不是对女生不行啊？”
　　一句话仿佛惊雷。
　　程远看着面前两个女生，她们的表情和高中时期一些女生的表情重叠了，程远的表情难得出现一丝裂缝：“不是……”
　　林悦反应过来，观察程远表情，耐心引导：“放心，这是你个人选择，我们不会歧视……”
　　“不是，”程远制止这个话题如山体滑坡般崩坏，他有经验了，某些苗头必须及时、果断地掐掉：“我也不歧视，但我真不是，不信你可以试试。”
　　……
　　安静。
　　安静地可怕。
　　程远看着面前的咖啡杯，杯壁上的水珠一串一串往下滑。
　　“那个，”程远清了清嗓子，朝林悦的方向：“刚才是玩笑，唐突了，不好意思。”
　　“嗯。”林悦应了一声。
　　程远搞不明白她的态度，也不敢多问，只能努力拉回话题：“总之，我现在是真不打算恋爱，如果你觉的假情侣会影响到你，那么我这边追你好了。”
　　林悦笑了，她没想到这还能绕回来，但她真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不用了，这对我来说没差。”
　　“还是有的，”程远靠近林悦，近到能感受彼此气息，林悦不自然移开脸，往窗边移去，程远看着她的睫毛：“我大大方方的追你，你拒绝。可以让一部分人知难而退。起码不要抱着说不定我来就可以的幻想。”
　　太近了，林悦能感觉到程远说话时传来的热气。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是如果要出去，必然要经过程远这边。虽然她没看向对面，但能感到孟雪然和周玲的八卦气场。
　　“这样也不错啦，”孟雪然劝道：“对悦悦你来说也没差，就是多个追求者嘛，连这么个大帅哥你都不要，那些只敢躲在电话线后面的家伙还是趁早放弃吧。”
　　“是的是的，”周玲也同意：“这样电话也能少很多。”
　　电话，真的能少吗？
　　林悦犹豫了。
　　辅导员告诉她学校规定大一必须住校，如果她要搬出去，最早也要等到大二。理智告诉她，现在电话多是因为大家对新生有好奇心，过段时间就会冷却了。但具体什么时间她无法预估，如果让事情发展下去，等于让室友陪她一起熬，对三个室友来说，实在煎熬。或者，同意程远的提议，如果有效，时间能缩短。如果没效，至少也是过了，而且大家心知肚明这只是做戏，对谁都没有负担。
　　林悦转过头，看向程远膝盖：“你先离远点。”
　　等程远坐回去了，林悦看了眼面前两个一脸八卦的室友，内心叹一口气，然后看向程远：“那就按你说的来吧，但先说好，如果你遇到喜欢的人了，你要负责把事情说清楚，不能让对方误会。”
　　“没问题，”程远笑得一脸灿烂，原本浓艳的脸变得阳光起来，伸出手指修长的大手：“合作愉快。”
　　林悦下意识地伸出手，等反应过来觉得不妥时，对方已经握上指尖，轻轻一点，然后松开。
　　程远对面前两个满脸八卦之情的女生说：“也麻烦你们保密了。”
　　“必须必须！”孟雪然和周玲像见证了什么，满脸姨母笑。
　　被程远握过的指尖仿佛淬了火心，热度一点一点蔓延到耳尖、脸颊。林悦不敢看身边的人，盯着窗外，拿起柠檬水就喝。
　　林悦听到一声惊呼，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发现嘴里味道不对。回头一看，手里哪是柠檬水，是冰美式。而这桌点了咖啡的，只有程远。
　　林悦满脸通红，握着杯子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程远像没看到似的，叫来服务员买单：“聊了那么久，去喝杯果茶吧？
　　“好啊好啊。”孟雪然接腔。周玲也在一旁点头。
　　“那个，”林悦看着窗外：“一会我请。”
　　果茶店不远，和咖啡店在同一条街上，走两分钟就能到。
　　程远走最前面，林悦三人走在后面。
　　孟雪然推了把林悦：“上去啊，跟我们走着干嘛？”
　　林悦看着孟雪然，莫名其妙：“为啥？”
　　孟雪然：“你不是要请客吗？走前面，不然程远又买了。”
　　林悦怀疑好友的动机：“点单是我站收银机前面就可以了，你这个太刻意了。”
　　孟雪然吐吐舌头：“这不你俩都开始合作了么，总得有些让人看的。”
　　林悦眯眼看向好友：“是你想看吧。”
　　孟雪然一笑，不装了：“是！怎样，帅哥美女多养眼啊！刚在咖啡店就有人拍你俩了。”
　　林悦在咖啡店大部份时间都看着窗外，真没注意到：“你不告诉我？”
　　“现在不告诉你了嘛。”
　　“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孟雪然撇撇嘴：“陈晨搞得动静太大了，想注意不到这边都难。她在的时候就有人拍照了。估计你们三都被拍到了。而且她靠程远那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两有啥呢。”
　　孟雪然想到陈晨那个茶里茶气的表情和说的话就生气，又推了把林悦：“你赶紧上去，走程远前面去。让别人都看到，最好是拍到，是程远在追你，你才不是陈晨说的那种人呢！”
　　林悦还为喝错咖啡尴尬着，孟雪然劝了几次，推了几把，她都没好意思走上前。
　　到了果茶店，程远要了杯不加糖的柠檬水。
　　店员小姑娘好心提醒：“不加糖会很酸哦？”
　　程远看向林悦，笑了下：“不加糖，刚才就很想喝了。”
　　店员小姑娘不明所以地看了眼满脸通红的林悦，把标签贴在杯子上。
　　喝过果茶，几个人散步回宿舍。
　　宿舍按男女分区，中间隔了一块很大的绿地。程远送她们到女生楼下时，天还亮着，挂着月牙，路过的女生纷纷回头。
　　孟雪然拉着周玲先上楼了。
　　程远叫住林悦，看了她一会，绽出一个温柔的笑：“上去吧，明天见。”
　　林悦想着两人的合作，但一时不知做什么表情合适，最后梗着脖子，快速说了句：“走了。”
　　程远微笑看着林悦背影，直到她拐上楼梯再看不见才离开。
　　回到宿舍时，孟雪然惊讶：“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林悦瞪了一眼好友：“不然呢？”
　　孟雪然摸着好友的头发，让她坐下：“孩子，你是从来不注意楼下那些送女朋友回来的吗，哪对不是磨磨叽叽个半天啊？”
　　林悦脸红：“那些是真情侣。”
　　孟雪然想了想，也是，但不甘心：“程远就这么让你上来了？他会不会追女生啊？”
　　周玲插话：“按他今天说的，应该是没有追过。都是别人追他。”
　　孟雪然开始怀疑合作的可行性：“合着他追你就是刷脸啊？虽然那张脸是帅，但也不是这么不走心的追法吧？”
　　林悦觉得现在已经很可以了。又不是真的，大概彰显一下存在感就够了。她懒得继续这个话题，打开邮箱，整理下午收集的打工信息。
　　孟雪然凑过来看：“还是决定做家教？”
　　宿舍里四个人都是从外地考过来的，都是普通家庭，不宽裕，但也不缺钱。孟雪然最开始知道林悦要去打工时还很惊讶，毕竟打工这个词她之前只在书报杂志上看过，从没想过自己会去实践。
　　林悦点头：“嗯。暑假做过，有点经验。而且时间比较好安排，周末和晚上都可以去。”
　　“家教要去学生家里上课吧，路上会不会不安全，另外万一遇到坏人呢？”
　　林悦笑，这个担忧她最开始也有过，但经过一个暑假，她心里有数了：“家教也是相互选择的，如果试课的时候发现性格不合，感觉比较奇怪，或者地点太偏远，可以拒绝的。”
　　孟雪然还是担心好友：“你选了几个？我陪你去试课？”
　　林悦心中一暖，拉着好友的手：“现在还在看推荐的途径是否靠谱。等有具体信息了，再去试课。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孟雪然回握着林悦的手：“你去试课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我陪你去，还有，地点太远太偏的不去。”
　　林悦笑着看着好友，一一答应。
　　“林悦，”周玲突然说：“快看论坛，有人把你们在咖啡店的照片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