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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拥抱 ...

  •   林野年带着一身水汽出卫生间时,发现餐厅的灯没有关,他疑心弥岁可能忘了,便走过去关灯。

      但还没走到开关处,林野年就发现弥岁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在客厅。

      客厅侧面是一面墙大小的落地窗,此时没有拉窗帘,站在窗边放眼望去,可以瞭望整座城市的灯火。

      弥岁喜欢发呆,而落地窗边也是她常待的地方。

      不想站着,所以落地窗前铺了一大块柔软的地毯,上面摆了张单人沙发,沙发旁是张独脚桌,弥岁经常一边吃东西一边窝在沙发里看着外景发呆。

      此时的弥岁就窝在那张沙发里,怀里抱着瓶葡萄酒,时不时眼神迷离地对瓶喝。

      林野年刚洗完澡,还有点热,身上只穿了一件纯白的短袖和一条深蓝色的长睡裤。

      林野年走过去,半跪在弥岁身前,声音很轻柔:“怎么又喝酒?明天会头疼的。”

      弥岁的酒量不是特别好,平时她也控制着不会让自己喝醉,少有的几次放任都是在家的时候。

      “林野年……”弥岁伸手去摸林野年的脸。

      女孩的手心微凉,落在林野年刚出浴还泛着热的脸上,对比格外强烈。

      林野年没有躲,反而靠近弥岁的掌心轻轻蹭她,像只无害的大型犬。

      弥岁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呢喃,可林野年还是听见了:“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林野年……你说,他怎么可以?”

      林野年没反应过来是谁,但没有急着问她,而是乖顺地微微仰视着弥岁,是个合格的可以让人放心的下位者。

      “从小到大他都没管过我,经常一年都见不了几次,他怎么敢,怎么敢要我去联姻?他怎么敢……”弥岁的语气一开始是难以置信,慢慢地转变成了然的悲伤。

      其实答案很明显,弥岁早就知道了:“他当然敢,身为父亲,他何曾爱过我一点?要不是还有血缘关系,恐怕他早就忘了我吧……”

      林野年听到了,将弥岁另一只手里的酒瓶放到小桌上,而后小心地用指腹为弥岁擦去不知何时滑落的眼泪。

      弥岁有些哽咽:“林野年,我明明知道他们都不爱我,明明我早就不对他们抱有希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这么难受!我感觉心脏疼地都要裂开了,可是我明明不在乎他们了,为什么?!”

      是的,明明早就知道,明明早就失望,可是血缘却割不断,还是会被伤害,会痛苦。

      林野年站起,把弥岁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这不是你的错,岁岁,人类拥有感情很正常,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有人比你做的更好了。”

      弥岁死死环抱着林野年的腰,眼泪毫不克制地流淌,将他的衣服打湿。

      哭了没一会,弥岁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一边向上去轻吻林野年的喉结、下巴,一边推他。

      林野年一时没防备,被推得向后倒,怀里是痴缠他的弥岁,林野年下意识就护着她摔倒下去。

      一声闷响,幸好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没有受伤。

      弥岁显然有些糊涂了,只觉得心脏难受,迫不及待想摆脱这样痛苦的感受。

      她一只手撑起身子,一只手压在林野年胸前不让他动,献祭一般吻住林野年的唇角,看林野年没反应,又吻住他的嘴唇轻咬。

      “林野年,帮帮我,帮帮我,我好难受,我们做吧,好不好?”

      弥岁的话看似请求,压在林野年胸前的手却已经从他衣服下摆摸了上去,摩挲着林野年结实有力的腰腹,已经快把衣服掀到胸上了。

      “不可以。”林野年拉住弥岁作乱的那只手,微喘着气阻止她。

      “为什么?明明你也有感觉,不是吗?”弥岁用大腿蹭他,那里明显已经鼓起。

      林野年半坐起来,将弥岁的手脚束缚起来抱在怀里,严严实实地,弥岁很难有什么动作。

      林野年垂着眼眸埋在弥岁的颈窝,解释道:“因为你现在不清醒,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不想这种事变成你逃避的办法,特别是在我们两没有确定关系的情况下,那是不尊重,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

      弥岁愣愣地倚靠在男人的怀里,很温暖,环抱着她,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让她很有安全感。

      弥岁闭上眼,不再说话也不再乱动,只是安静地流着泪。

      她有些醉了,但是绝对算不上意识不清,是有点冲动,可要是换成任何人,弥岁都不可能做出刚刚的举动。

      她只是缩在男人怀里,汲取温暖和力量。

      慢慢地,弥岁像是哭累了,呼吸变得平稳,靠着林野年睡着了。

      林野年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心里很是安定,在弥岁身边时,他总觉得安心,有她在的地方就有归属感。

      林野年意识到弥岁睡着了,担心她着凉,小心地变换姿势把弥岁抱起来,想送她回房间睡觉。

      但弥岁向来觉浅,林野年一动身,她就眯着眼醒了。

      “没事,你接着睡,我送你回房间。”林野年安抚地说道。

      弥岁也就安心地闭上眼接着睡了。

      林野年给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见弥岁脸上还有泪痕,便又去拿了湿巾给她擦干净。

      其实弥岁这样一通发泄出来,林野年很开心,至少面对他,她还愿意说,至少她的情绪还有出口。

      林野年关上弥岁卧室的房门,去客厅收拾了一下也回房间睡觉了,睡前还想着,明天要早起一点给弥岁熬醒酒汤。

      她喝了这么多酒,希望她明天不会头疼吧。林野年想。

      那天晚宴弥岁拒绝联姻后,潘潮生又联系了弥岁一次,让她回家一起吃饭。弥岁问还有谁?潘潮生说没别人,弥岁也就去了,结果又是一个差不多年龄的男性,潘潮生还安排他们坐在一起。

      弥岁气炸了,但更多的是失望,之后潘潮生再喊她,她也不会去。

      潘潮生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被挑衅了,威胁弥岁要是不去就把她的卡停了。

      成年后潘潮生给了她几张黑卡,到目前为止无论弥岁花销多大都没有被限额过。

      “那你停吧。”弥岁并不受威胁。

      不说她没有房贷车贷,自己又有工作,就说母亲温幸给她的资产还在,潘潮生在经济上拿她毫无办法,至于其他的,那就更威胁不到她了。

      过完年开工后,林野年就搬回自己家了,只是周末依旧会来见弥岁。

      弥岁的状态从那次晚宴之后就不太好,种种因素堆积在一起,很难不让她烦躁。

      新年开工后,公司上面要求她和另外一个老员工分别组团队,为一个投标项目设计预案。

      本来这种事情是落不到弥岁头上的,但弥岁代表的是新锐风格艺术派,加上研究生时的设计作品入围了重量级国际建筑类奖项的提名,所以上层希望弥岁尝试独立带队。

      那位老员工本来就不太看得惯弥岁,他是古典传统派,认为弥岁的设计标新立异、哗众取宠,不仅没有艺术美感,更无实际功用。

      这完全是偏见,也不见得他敢对新锐派的行业领标人物说这种话,说到底就是欺负弥岁年龄小,资历浅。

      奈何老员工在广厦待的时间更久,人情人脉也更多,虽然说不可能直接给弥岁使绊子,但一些恶心的小事却不断。

      愿意跟弥岁一起设计的同事也不多,资历深的更是没两个,在这次新对旧的派系对战中,一些人并不看好弥岁,而大部分人持观望态度。

      以至于很多事情,老员工可以和团队里的人分工协作,弥岁却只能独自扛下——她团队里的有些人甚至听不懂人话,越帮越忙,有这功夫弥岁还不如自己包揽全干了。

      春天,是病情复发的高峰期。

      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太焦虑,弥岁又开始失眠了,不得已恢复了安眠药。同时,为了不让自己白天犯困,她几乎把咖啡当水灌。

      弥岁以前是爱喝拿铁的,她爱喝甜的,但如今整天靠美式续命。

      周五,又是晚上十点多才到家。

      弥岁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把包甩到了沙发上。

      “回来了?我去把饭热热。”林野年突然出声,把弥岁吓了一跳。

      弥岁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但林野年周五来她家已经成规律了,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怪不得他,所以弥岁也不好说什么。

      但弥岁显然无心吃饭:“不想吃。”

      说着,弥岁坐到沙发上,又拿起手机处理工作上的事。

      茉茉看见主人回家了也讨好地蹭着弥岁的裤脚,撒娇地喵喵叫,想弥岁陪她玩。

      弥岁累极了,没精力,只是撸了下茉茉,便又看回文件了。

      弥岁的性格是不爱把工作带回家的,她可不想把自己家变成第二个工位,染上班味,所以一般是在公司处理完才会回家。

      但有时候事情太多,或者临时加班,弥岁就不得不在家都要处理工作上的事了。

      最近设计预案要第二阶段汇报了,弥岁这边的主力军又只有她一人,忙得不可开交,这段时间她没少挤压自己的休息时间工作。

      林野年知道弥岁一心情不好就会不想吃饭,这种时候一天吃一餐饭都是弥岁逼自己进食的,事实上她感觉不到饿,也没有食欲。

      弥岁对待自己的身子随性,林野年却不敢放任她,他担心弥岁得胃病。

      弥岁身体不好,大病小病不断,一到换季就容易感冒,加上常年的躯体化,像失眠、手抖、呕吐、呼吸困难这样的症状间有发生,要是再加上胃疼,那太折磨人了。

      林野年半蹲在弥岁身前,伸手挡住手机不让她再看:“乖,多少吃点,工作的事忙不完,一时急不来,还是要先照顾好身体。”

      弥岁却无心听从,她向来有些执拗,情绪不好时,对待林野年也因为太过熟悉而控制不住脾气。

      弥岁想掰开林野年挡她屏幕的手,但天生的力量差,她不可能真的推开。

      弥岁恼了:“你凭什么管我?!我爱吃不吃!”

      “至少我也是你的家人,怎么就不能管你了?”林野年沉住语气。

      弥岁不听,还要掰扯林野年的手,林野年也被她固执的模样气到,抢过弥岁的手机关机丢到沙发的另一边。

      “啪!”弥岁气得发抖,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一巴掌甩到林野年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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