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番外·前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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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瑞二十二年，蚩尤之旗降世。
彼时尚为钦天监监副的郎蘅失神地盯着案上刚刚摹画出的星图和卦象，半晌，轻笑出声。
太白入参，孛犯天枪。
上乾下震，爻辞六三。
如今战功赫赫的严将军怕是经年后就要因昏君猜忌而蒙受无妄之灾、惨死疆场了，若是能够策反，自己报仇雪恨的期许说不定指日可成。
第二日，郎蘅特意在糖水铺前站了足足半个时辰。
他手里握着一节小竹筒，目光时不时扫向街角。拐角处，现出身形的五军都督府总督严启烁未着铠甲，只一身常服，腰间悬着佩剑，步履沉稳地朝这边走来。
郎蘅整了整衣衫，装作刚买完蜜饯的样子，恰好与严启烁迎面撞上。
“将军？”他偏头，眼里流露出一丝讶异，“真巧。”
严启烁脚步一停，想要撤回走向糖铺的步子，尴尬地回看过去，说：“郎监副喜好甜食？”
“偶尔解馋。”郎蘅面上浅笑，打开小竹筒的木盖，递到对方跟前，“将军要不要尝尝？这家的果脯制得极好。”
严启烁瞥了他一眼，伸手捻了一颗。
“难吃。”将军简短评价。
郎蘅沉默了一瞬。难吃？他可专门调查过，严启烁分明最喜这家铺子的甜食。
出人意料地，严启烁忽然伸手，又捻了一颗蜜饯。
“太甜了。”将军皱眉，却又补充道，“本督觉得蜜酿圆子味道更为爽口，郎监副若是喜欢，可以配上茶水，试上一试。”
郎蘅默了一刹，顺势说：“恰巧前些时日我得了些上好的龙井……”
听言，将军心眼一转，拍了拍腰间佩剑，剑鞘上的铜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府上有套钧窑茶具。”
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明日休沐。”
好不容易遇见了和他一样，对甜食略感兴趣的雄性生物，刚好可以交个朋友。
郎蘅会意，唇角扬起一抹浅笑：“那便叨扰了。”
次日。
“这位大人是？”侍卫守在门口，看着阶下长身玉立的青年，躬身问道。
郎蘅今日特意束了条月白发带，一身绀青长袍，衬得整个人清贵如朗月：“劳烦通报，钦天监监副郎蘅求见都督。”
侍卫闻言，随即侧身让开：“大人请进，都督已有过吩咐，您来了不必通报。”
郎蘅微微颔首，捧着食盒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穿过回廊时，郎蘅听见不远处传来刀剑破空之声。循声望去，只见庭院中央，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练剑。那人未着铠甲，只穿一件单薄的黑衫，衣袂翻飞间隐约可见精壮腰身。
“郎监副，你何时来的？”严启烁收了剑，走到郎蘅身边，一边擦汗，一边问。
“方才。”郎蘅举起手中的食盒，浅笑着说，“上回将军说蜜酿圆子味道不错，我今日厚颜登门拜访，除了龙井，还特意带了些。”
严启烁懵然了片刻，伸手接过食盒，领着郎蘅走到一旁的亭子里，“郎监副，坐。”
他将食盒放在石桌上，矜持地坐到对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话才出口，却支支吾吾了半天。
郎蘅见状，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语，率先开口说：
“……将军，我身为钦天监监副，今日登门拜访，不仅是因为昨日之约，更有来劝解之意。我这些时日夜观天象，测算出将军恐遭上位所忌——经年后必受无妄之灾。”
“郎监副……本督从不信天象福祸，所谓的谶纬之学不过是‘妄说灾异，惑众取资’。你私下如此说圣上，小心隔墙有耳。”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番外·前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