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是五条悟的女儿》祁形

6、第六章

　　警戒线内，枯黄的杂草间零星分布着暗红斑点。在这栋被封锁的独栋民宅前，停靠着一辆黑色小车。

　　泽口结子的黑色皮鞋碾过一片焦枯的树叶，显然是院前许久没有人打扫了。两名身着高专校服的年轻人正倚着车身。

　　“...明确身份的已经有十几人被杀害，失踪的，未明确身份的还有更多，由于事件过于恶劣，警察厅方面已经将封锁了这个区域，所幸房子处于较为偏僻的地方，消息传播还没有太远。”

　　“窗给出的等级是在一级左右，对于一年级生难度太大，但是两位已经是一级咒术师了，执行起来难度不会太大。”

　　这次派来的辅助监督是名为泽口结子的女性，她手捧着一叠资料，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人名还有房屋的原住民。

　　“是一对年轻的夫妇，育有一子。在几个月前全家被残忍地杀害了，由于地处偏僻也没有目击者，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

　　说到这里她的手微微抓紧了资料，即使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仍然为这一家人的遭遇感到愤怒，杀害他们的凶手逃之夭夭，现在又有几十人受到同样的伤害。

　　泽口结子将视线从眼前的资料移开，看向派来解决这次任务的两位咒术师，他们维持着半偏身的姿态，好像有在听她说话，又好像没有...

　　都是很年轻的面孔，但在咒术师里已经十分出名了，连辅助监督内部都有着他们的传言，说是能力很强大，堪称是咒术界的未来。

　　“五条君，夏油君，已经清楚此次任务的背景了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回话。

　　五条悟叼着棒棒糖，苍蓝眼瞳倒映着眼前这栋充斥着不祥气息的民宅。明明是几个月前还有人居住的房屋，现在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墙皮剥落的外围，黑色咒力如苔藓般攀满整墙。夏油杰凝视着破碎的窗户，窗框上破碎的玻璃末端沾染着什么，从屋外往里看竟是一片乌黑，明明是艳阳高照的白天。

　　普通人或许只会觉得这里阴冷潮湿，但在咒术师的眼里，整栋建筑就像一座被诅咒侵蚀。光是站在这里，都能感受到微微的刺痛感，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啧...”五条悟剥下墨镜，六眼将每一处咒力流动都看得清清楚楚。这种级别的诅咒，二级术师进来怕是连一分钟都撑不住，一级术师也会陷入苦战。

　　“真的只是一级的程度吗。”夏油杰微咪起眼睛，“悟不会怕了吧”

　　“开什么玩笑。”

　　家入硝子刚迈出车门，一阵刺骨的风吹过她的裙摆，冷得她哆嗦。明明是盛夏，这里的空气却像是从太平间渗出来的，冷的反常。

　　她抱着五条凛走向他们，刚想调侃两位一动不动的同期们，一眼望去也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看起来很不妙啊。”

　　家入硝子有点后悔跟来了。

　　要说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还得从昨晚说起。夜蛾正道交代完任务事项，叮嘱完他们早点休息就离开了，家入硝子挥挥手，打着哈欠准备回宿舍补觉，忽然就被五条悟拉住了。

　　家入硝子：？

　　她回过头就看见五条悟那张欠扁的笑脸，墨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露出那双格外醒目的眼睛。

　　“硝子—”他拖长声调，另一只手还抱着从夜蛾手里接过的五条凛，“明天带上凛和我们一起去吧，就当是旅游啦！”

　　“咚！”夏油杰的手刀精准命中那颗白色脑袋，“你是被咒灵打坏脑子了吗？”夏油杰咬牙切齿，“带几个月大的婴儿去出任务？夜蛾老师会骂死我们的。”

　　“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嘛”，五条悟揉着脑袋，“而且凛的术式不是很有趣吗？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家入硝子：“我倒是无所谓，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不错。”

　　“硝子怎么连你也...这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在操心了吗！”夏油杰扶额苦笑，真的没有人觉得带一个婴儿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好吗。

　　“安心啦杰”，五条悟一只手勾住挚友的肩膀

　　“我们可是...最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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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和夏油杰推开破败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五条悟两手插兜，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杰，打赌吗，我肯定比你先找到那家伙。”

　　夏油杰挑眉，对于这类打赌他一向是不带怕的，“行啊，输了的人负责写任务报告。”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屋内，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被黑暗吞没。

　　“这两个白痴...又忘记下帐了。”家入硝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身旁的辅助监督说道：“泽口小姐，麻烦你了。”

　　泽口结子温和地点点头，已经熟练地下了帐：“没关系，这本就是我的工作。”

　　她们站在车外等了一会儿，泽口结子抬头看了眼略显阴沉的天色，突然开口，“家入同学，气温有点下降，不如到车上等吧。”

　　家入硝子刚想应声，一阵刺耳的婴儿啼哭突然划破寂静，那不是五条凛的声音，而是某种尖锐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仿佛要钻进人的脑髓里。

　　“泽口小姐，你听见了吗？”她下意识地问，却发现空无一人。

　　泽口结子不见了。

　　黑色的轿车也消失了。

　　整个院落里只剩下她，和怀里的五条凛。

　　“什么情况...？”硝子本能地想往外走，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向房子的方向迈去。那诡异的哭声在耳畔不断回荡，一声比一声尖锐。

　　“呜...哇啊...”

　　哭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

　　硝子的呼吸一滞，脑子忽现了一个念头，

　　去看看...

　　必须去看看...

　　硝子抱紧了怀里的五条凛，婴儿温热的小身体不断的散发着热量，却无法驱散那股渗入骨髓的寒意。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像是被什么拖拽着，踉跄地朝那栋房屋走去。

　　木门敞开，仿佛一张张开的巨口，等待着将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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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刚走进门，腐臭混合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屋内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他随手按了几下墙上的开关，却只听见空荡的“咔嗒”声在寂静中回荡，毫无反应。

　　“悟，看天花板。”

　　夏油杰的声音带着严肃。抬头望去，天花板上缠绕着数十具残尸，有的只剩半截躯干，腐烂黝黑的内脏似水滴般要滴下来。有的被凝成麻花状，扭曲的肢干随意的交织在一起。

　　上面残留的咒力痕迹与屋外墙体上的完全一致。夏油杰想起泽口结子在车上说过的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应该就是那些失踪的人了。”

　　“明明警察已经检查过一遍了...”夏油杰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为什么还会有尸体，恐怕这已经不是我们刚才来的地方了。”

　　“哈，一发「苍」就能解决的事。”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晃了晃脑袋，墨镜后的六眼扫视着四周，“只要把他找出来然后揍一顿就好了。”他边说边迈开长腿，晃晃悠悠地往二楼走去。

　　夏油杰环视着屋内的摆设，意外的整洁。每件家具都摆放十分整齐，好像在等待着它们的主人下一次使用它们。茶几上的花瓶里甚至还插着看似很新鲜的花。这种过于正常的氛围与天花板上可怖的景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的目光落在柜子上的相框上，那是一对年轻夫妇，正满脸笑容地拥抱着他们的孩子。照片里充满幸福的笑容，灿烂的有点诡异了。

　　就在他移开目光的瞬间，那对夫妇的笑容似乎扭曲了一下？夏油杰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时，照片还是原来的样子。

　　“错觉吗？”他低声自语。

　　夏油杰刚踏上楼梯，二楼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爆裂的脆响。

　　“悟！”他心头一紧，是咒灵现身了吗？

　　下一秒，五条悟懒洋洋的声线从楼上飘下来：“那东西狡猾得很，已经逃走了。”

　　五条悟单手插兜出现在他面前，墨镜斜斜地架另一只手随意地指了指外面：“它现在在屋外。”

　　夏油杰刚要迈步，突然，

　　“呜...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在死寂的屋内炸开。那哭声不像寻常婴孩的哭泣，而是带着某种黏腻的、近乎窒息般的抽噎。更诡异的是，声音并非来自某个固定方位，而是从四面八方缠绕上来，让人判断不清它的来向。

　　夏油杰猛地看向相框，照片正在渗出血液，而花瓶里的花已经全部枯萎，这应该才是本来的样子。

　　“悟”，夏油杰的声音沉了下去。

　　窗户突然剧烈震动，数以百计的婴儿手掌拍在玻璃上。那些青紫色的小手密密麻麻挤满每扇窗户，留下一个个黏腻的血手印。

　　五条悟的指尖泛起蓝光：“看来要输的人是你了，杰。”他勾起嘴角，正要发动术式「苍」

　　哭声突然拔高成尖锐的嚎叫，就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要达到顶峰时，

　　一切戛然而止。

　　仿佛有人突然按下了停止键。窗外拍打的手掌、剧烈的咒力波动，都在瞬间凝固。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房间瞬间变得明亮了。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