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非要抓住我 ...
-
“好了” ，李栖立马叫停，不然俩人非要在宴会上打起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是该见面的时候。”
听李栖这么说，袁云仍垂眸露出微不可察的笑。
孙珣绕过袁云仍，站在李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什么不是时候？这不小皇帝的生辰，我自然要代我们广平州来贺喜了。”
此话一出，周围席位爆发出一小阵窃窃私语声。
毕竟孙珣所代表的广平州一直都是坚定的独立派，他“广平将军”的官职更是拿武力要挟皇帝换来的。
他出现在皇帝的庆生宴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难得广平将军纡尊降贵，亲自来宫中为陛下庆生”，袁云仍被身边的小厮搀扶着，语气不善。
孙珣转头看向袁云仍，若无其事地轻弹了几下自己的衣袖，“你找揍吗？”
“行了”，李栖扯住孙珣，起身轻声道：“别惹事。”
“咚”一声，孙珣置气般地猛地坐在李栖的位置上，“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还护着这厮？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李栖叹口气还想再说几句，这时外面响起御前公公尖锐的嗓音：
“圣上驾到！”
按规矩，众臣子皆应起身跪拜，李栖恭恭敬敬起身和李父一样对皇帝行大礼。
孙珣撇撇嘴，吊儿郎当地起身，只是弯腰稍稍作揖，在场的广平亲信也随孙珣只是作揖。
皇帝身后跟着一辆更大的轿辇，里面传出太后难掩疲惫的声音：
“众爱卿平身吧。”
宴会上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李栖吃着茶点，眼神时不时瞟向孙珣的位置，他总是不放心孙珣的暴脾气，小时候放火烧院的事情也不是没做出来过。
他还真的有点担心孙珣会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举动。
孙珣此时正双手环胸，叉开腿，一脸严肃地听着身边手下的耳语，抬眼便和李栖对上了视线。
他抬手示意手下停止汇报，起身迈开长腿两三步走到李栖面前。
李栖抬头用眼神示意他赶快回去。
孙珣扬起脸，放开声音：“来和老朋友叙叙旧，李公子身边有我的空位置吗？”
“不成体统。”袁云仍端坐在李栖邻座，冷脸吐出四个字。
“你说什...”
“好了”，不等孙珣发作，坐在高位上的太后出言打断，“宴会本就是旧友相聚的，孙将军请便。”
孙珣如愿坐到李栖身边，刚坐下便小声向李栖告状：
“你不要因为袁云仍长得可怜兮兮的就护着他。”
“他这种人就是看着病怏怏的，实际心狠手辣，你知道的，我从小就看他不顺眼。”
李栖叹口气，“但你要清楚现在是什么世道，不管怎么样他总归是保皇派的，是我李家的一份子，你和他起冲突就是和我家作对...”
“就算袁云仍这厮叛变了，我也不可能和你作对。”
李栖还没说完，孙珣就急匆匆打断他。
孙珣低下头，“我是说真的，你不用给我任何回应。”
李栖叹口气，点了点头。
宴会接近尾声，太后在帘子后吩咐道：“可否请李大人进内屋一叙？”
李父起身拜过皇帝，跟随太后侍女走进里屋。
宴会歌舞已经停止，众人都在静静地等待太后宣布宴会结束。
“来人...来人啊！”高台上突然爆发出侍女的尖叫声，“太后...太后她..”
小侍女尖锐的嗓音带着颤抖，似乎是吓坏了，她话都没说完猛地跌坐在地上，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里屋，上面有明显的血渍。
太后兄长，票骑将军梁野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吼道：“护驾！”
黑压压的禁军从殿外涌来，将整个宴会围起来，人群中一片嘈杂，有男人不满的怒吼，也有女人害怕的抽泣声。
李栖匆匆挤过人群，快步朝高台的里屋走去，父亲还在里面。
在台下他能看到被溅在门框上的刺眼的血迹。
李栖心中的不安感逐渐扩大，急匆匆地踏上台阶但被禁军拿刀拦了下来，“没有梁将军的号令不得入内。”
“我是李府的公子，你也敢拦？”李栖迫切地想知道父亲怎么样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股劲地想要冲进去。
孙珣跟在李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别着急，先找到刚才那个侍女。”
“你去找”，孙珣交代身边部下，“要活的。”
部下领命消失在人群中。
李栖视线紧盯着屋门，没多久梁野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面色沉重，缓步走到皇帝刚才坐的位置上。
见他出来了，宴会嘈杂的声音渐渐停息。
“太后被刺杀...”梁野缓缓道，“而当时在场的只有...”
他环视一圈，视线停在不远处的李栖身上，接着道：“李将军。”
宴会一片哗然，李家的门客都坐不住了，“李家对朝廷做出的贡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怎能被扣上刺杀太后的帽子？”
“是啊，梁将军没有证据可不敢胡说。”
“梁将军口说无凭，难以服众。”李栖大声道。
“谁说没有证据的？”梁野笑起来，嘴角的胡子向两边咧开，说着示意部下把人带上来。
“这是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小翠，方才她就在内室里，自然也是她看到了刺杀全过程。”
梁野单手揪起小翠，语气凶狠：“你说，一五一十地说，不要欺瞒圣上，否则，死罪难逃。”
李栖心里一沉，这个小侍女竟然被梁野先一步找到，这下唯一的机会落到了梁野手里。
“是...是李大人，是李大人！”侍女被吓得不清，说话哆哆嗦嗦的，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李大人，李大人”。
梁野露出满意的笑，看向李栖，“这下李公子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想要的证据就在这里。”
“现在陛下年幼，太后崩逝，应由我暂代太后辅佐皇帝陛下，各位有什么异议吗？”
即使众人多有不满，也不敢轻易反驳，梁野常年盘踞在北方一带，加上皇亲国戚的身份，吞并了不少北方势力，可以说是北方最大的割据势力，谁也不敢招惹。
李栖打破僵局，试图用规矩让梁野放弃这个想法，“史书里还没有国舅辅佐皇帝的前例，梁将军这样做不合规矩。”
“既然没有前例，那就由我开创第一例。”
梁野也不装了，大手一挥，满脸得意道：“立刻抓住李家在场家眷，务必一个不少！”
孙珣“铮”的一下拔出腰间的短匕，作出防御的姿势。
涌进来的禁军全是梁野的部下，整个宴会都被他控制住了。
李栖算是看明白了，梁野就是要认定李家有罪，因为大权掌握在他手里，尽可黑白颠倒，现在孤立无援，跟他辩论没有任何作用。
“谁敢！”李栖扯下腰间的令牌，高高举起。
“先帝赐予护国将军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先帝，凭此令牌可免李家死罪。”
李父被命为护国将军，先帝忌惮李家的军事势力，多次打压，李父为了妻儿平安主动放弃掌兵权，先帝这才赐予李家免死牌。
步步紧逼的禁军被李栖吓住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等待梁野的下一步号令。
梁野怒目注视着李栖，像是恶鬼要把他抽筋扒皮一样，场面陷入僵持，宴会上呼声越来越倾向于李家。
“即便有令牌，刺杀太后也不可轻纵。”从刚才开始就消失的袁云仍出现在台阶下，缓步走向梁野并行礼。
“将军，这是刺杀太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梁野见袁云仍来了立马上前拖住他行礼的手，“袁公子说得有道理啊，此事事关朝堂大局，断不可凭一块令牌就草草解决。”
袁云仍一句话让天平瞬间倾斜，就算免了李家的死罪，也会被抄家、流放，更是生不如死。
李栖大脑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和梁野站在一起地袁云仍，他这是倒戈了？
昨夜的梦一瞬间侵袭李栖的脑海，袁云仍诛杀李家亲信，灌他毒酒的场景与现在的场景重合，那个梦似乎正昭示着他的结局。
不知是被朋友背叛的愤怒还是对李家结局的恐惧，李栖攥紧的拳头不停地发抖。
他目光掠过袁云仍时带着一丝寒意，恨意被压在眼底。
孙珣反应过来袁云仍这是叛变了，他捏紧手里的短匕脱手朝袁云仍射去，刀刃擦过袁云仍的脖子，削下一缕头发后钉在柱子上。
“袁云仍！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养一条狗都比你有用。”
袁云仍抬手擦了擦脖子上渗出来的血迹，“孙将军也别着急，我这里还有你想见的熟人。”
说着，两个禁军压来一个青年，正是袁云仍派去寻找侍女的人。
“孙将军派去的人被我抓个正着，幸好有我的人看护侍女，不然被孙将军找到可能就要被灭口了。”
说完，袁云仍转过去朝梁野作揖，“将军，由此看来刺杀太后一事不只和李家有关系，应当彻查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梁野顿了几秒，他此次的目的就是一举将李府斩草除根，但袁云仍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梁野挥挥手道：“罢了，这件事就全权交由袁公子处理吧。”
“关押李家亲眷和广平将军，在彻查结果出来之前务必严加看管。”袁云仍眼睛都没眨一下，下令宣判了两个朋友的罪行。
几个禁军围上来，孙珣几脚踹开他们，怒吼道：“袁云仍，你这个狗娘养的，没有李栖你的尸体还不知道会埋在哪里！”
“快点抓住他们！一群废物，都给我上！”梁野见四五个人都抓不住孙珣，气得吹胡子瞪眼。
“滚开！”李栖吼了一声，使劲挣开抓住他的禁军。
袁云仍站在高台上看着李栖挣扎，开口道：“老实点，不然只会平白受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