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雀寒

8、死者4号

　　（1）
　　“两位请坐！”傅楠带着秦梦和秦佳的父母走进接待室。
　　等所有人都入座后，越严封看着手上的资料，开口：“两位是秦梦和秦佳的父母，秦磊和秦越，对吧？”越严封抬起头看着两人。
　　两人局促的点了点头，随即秦磊说：“警官，不知道叫我们来是什么事？是不是秦佳那臭丫头犯什么事连累她姐了！”一想到这儿，秦磊的脸上多了几分愠怒。
　　“秦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是这样的，您的两个女儿被警方发现时已经死亡。”说完，越严封低下头，表情凝重。
　　听到这话，两人瞬间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泣不成声。
　　越严封看到这一幕也很难受，但无奈情况紧急，只能再次开口询问：“二位，为了能早日找到凶手，接下来我们会询问一些问题，请你们如实回答！”
　　秦磊和秦越强撑着点了点头。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两人是什么时候？”
　　“就在大概一个星期前，秦佳说想和梦梦最后爬一次山，那天她们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说完，秦磊再次掩面哭泣。
　　“为什么是最后一次？”越严封皱着眉头问。
　　“哎！警官，你不知道，秦佳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坏胚子。这不，大学毕业之后又染上了毒品，还帮着别人走私毒品，被警察抓到了，要坐牢！”秦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切齿。
　　“可是按照我们法医的尸检报告来看，应该是秦梦有吸毒史。”越严封眼神危险。
　　“这……这我们也不清楚啊。”秦磊眼神闪躲。
　　傅楠和越严封对视了一眼，察觉到了一丝猫腻。
　　还没等他们开口，秦越就率先开口：“警官，我们能不能去看看梦梦。”
　　“可以，一会儿结束之后，我会让另一位警官带你们过去。”
　　秦越听了，点了点头。
　　[30分钟后]
　　四人从审讯室里出来，越严封对着越寒芸说：“芸芸，你带着两位去看一下死者。”
　　越寒芸点点头，带着秦磊和秦越走了。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傅楠凑过去：“越队，这对夫妇好像不喜欢秦佳，倒是对秦梦疼爱得很。”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越严封摸了摸下巴，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此时，越寒芸已经带着秦磊和秦越来到了停尸房。
　　三人停下，越寒芸小心的打开了门，带着两人走近。
　　秦磊颤抖着手掀开白布，在看到秦梦惨白的脸的一瞬间，秦越瘫倒在地，大声哭着。
　　收拾好情绪后，秦越走到越寒芸面前紧紧握着她的手，说：“警官，请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让我的宝贝女儿安息啊！”说完又哭了起来。
　　越寒芸点点头，扶着秦越走了出去。

　　（2）
　　送走秦磊和秦越之后，五人聚在一起。
　　“来吧，各位，说说自己的看法。”
　　“从死者父母的言行来看，他们对妹妹秦佳的死毫不在意，应该是一直都更偏爱姐姐秦梦，另外，我总感觉这对夫妇在帮秦梦隐瞒什么。”傅楠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同意，我带着他们去看死者的时候，他们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起秦佳。”越寒芸补充。
　　“还有，我能肯定，秦佳绝对没有吸毒史！”蒋韩也说。
　　“这一点我能保证。”赵逸开口。
　　“好，那既然这样，我们分开行动，傅楠和蒋韩去找关于两名死者吸毒史的资料，我们三个去死者家里拜访一下。”
　　“哥，但是秦佳在大学毕业之后就搬出去自己住了，秦梦还是和父母住在一起，我们先去哪儿？”
　　“那这样，资料我让其他兄弟去查，你们俩先去秦梦那里调查一下，有什么发现随时报告，我们去秦佳那里看一下。”越严封改变计划。
　　几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傅楠和蒋韩来到了秦梦家，蒋韩见门半掩着，想直接推门进去，被傅楠拦住：“你懂不懂礼貌，要敲门！”
　　说完，也不管蒋韩臭着的脸，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秦磊，见门口站着的是傅楠，他愣了一下，随即把两人请了进来。
　　傅楠说明了来意，秦磊便将两人带到了秦梦的房间。
　　秦磊离开后，傅楠打量着房间，蒋韩拿着相机留取证据。
　　秦梦的房间很乱，也很暗，窗帘紧闭，有淡淡的霉味，傅楠戴着手套检查着秦梦的遗物。
　　检查到床底的时候摸到了一箱东西，傅楠把它拉了出来，但里面只存放了一些空的啤酒瓶。
　　收集完所有证物，存放好，傅楠给越严封打去电话。
　　此时，秦佳家中……
　　三人按照技术部提供的门锁密码，进入秦佳家中，与秦梦的房间不同的是，秦佳的房间井然有序，而且十分敞亮，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这哪里像是一个吸毒的人的房子。”越寒芸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确实一点都不像，不过这跟人不可貌相是一个道理。”赵逸附和着。
　　三人在屋子里走动着，寻找着有用的线索。
　　搜查完客厅，他们来到了卧室，越寒芸走到书桌前开始翻找，越严封打开衣柜，赵逸则蹲下，用手电照亮床底。
　　越寒芸一本书一本书的翻看着，找到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被很好的存放在抽屉里。
　　越寒芸把它拿出来，翻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一边看着一边转身对越严封说：“哥，我找到了秦佳的日记本。”
　　“我也有发现，衣柜里有一箱保存完好的毒品。”越严封把那箱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上。
　　“我没有发现，只有一堆灰尘。”赵逸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先把这两样东西带回去吧，傅楠他们应该已经回去了。”越严封收拾好东西。

　　（3）
　　回到队里，傅楠和蒋韩已经到了。
　　越严封把箱子交给检验科，就向两人走过去。
　　“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发现，感觉被动了手脚。”傅楠说。
　　“行，那先看看秦佳的日记本里的内容。”越严封看了一眼越寒芸。
　　越寒芸把秦佳日记本的复印件分别发给剩下的人，并说：“我们复印了秦佳日记本里比较有代表性的几篇，各位可以看看。”
　　在接下来的10分钟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都看完了吧，心里都有个底，等明天所有的检验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讨论，另外，死者父母那里我已经让人盯着了。”
　　“行，那既然这样的话，今天晚上我爸请大家吃饭，一起去！”蒋韩把手上的纸张收好，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就在所有人都应下时，越寒芸笑着说：“那个，我今天太累了，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便转头走进了办公室。
　　赵逸回头看了一眼越寒芸，回过头说：“我还有事，我也不去了。”说完也转头走了。
　　蒋韩见两人都走了，便抢在越严封和傅楠开口之前说：“你们俩必须去，不然我多没面子啊。”说完，也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拽着他们就向门口走去。
　　他们走后，越寒芸也背着包走出大门，赵逸连忙跑上去，揉了揉她的头：“芸芸，怎么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好？”
　　越寒芸抬起头，笑着摇了摇头。
　　赵逸也不再多问什么，提议说：“走吧，我带你去吃烧烤，不能拒绝我！”
　　越寒芸跟着赵逸来到一家烧烤店，点完餐，上了菜，两人还没吃多少，越严封就打来了电话。
　　赵逸放下手里的烤串，擦了擦手，接起：“喂，怎么了？”
　　“我现在发给你一个定位，你和芸芸赶紧过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赵逸也意识到有事发生，急忙带着越寒芸按照定位到了那个地方。

　　（4）
　　下了车，两人就看到躲在墙角跟的三人，他们放轻脚步，来到三人身后，赵逸轻轻拍了拍越严封。
　　越严封被吓了一跳，回头白了赵逸一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向前方某一个地方扬了扬头。
　　赵逸和越寒芸顺着越严封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在昏暗的路灯下正在秘密交易着什么的三人。
　　“是秦磊和秦越！”越寒芸小声说。
　　“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赵逸紧紧盯着两人手上的东西。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越严封说。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傅楠跃跃欲试。
　　“蒋韩你先出去，把三个人分开，我和傅楠去赌那个黑衣人，芸芸和赵逸去赌秦磊和秦越，一会儿路上自己随便抄个家伙。”越严封分配任务。
　　五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便开始分头行动。
　　蒋韩率先冲了出去，手里拿着模型手枪，在距离三人大概五米的地方停下来，双手握着枪，冲他们大喊：“别动，放下手里的东西，乖乖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黑衣人和秦磊，秦越对视一眼，突然跑开，只是他们三人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跑了。
　　蒋韩一看情况不对，赶紧给赵逸打去电话：“喂，赵逸，秦磊和秦越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跑了，你让越寒芸去堵另一个！”说完，立马挂断了电话。
　　赵逸接到电话后，和越寒芸解释了一下，便匆匆跑向另一条巷子口。
　　越寒芸站在原地，盯着前方的黑影，慢慢放大，黑影显然也看到了越寒芸，转头刚想逃走，却被刚好赶来的蒋韩拦下。
　　蒋韩一步步逼近，黑影一步步后退，在路灯下才看清这个人是秦磊。
　　秦磊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一边是拿着枪的蒋韩，一边是拿着匕首的越寒芸，他明白自己逃不掉了。
　　制服秦磊后，越寒芸对蒋韩说：“秦磊就交给你了，我先去找赵逸了。”说完，也不等蒋韩回答，便跑走了。

　　（5）
　　此时，另一条巷子里。
　　赵逸盯着正想转身逃跑的秦越，大声说：“秦月，你还要再错下去吗！”
　　秦越停住脚步，回过头：“错？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
　　赵逸冷笑一声：“你想知道你的宝贝女儿秦梦是怎么死的吗。”
　　“不就是被秦佳那个小贱人给害死的嘛！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她！”秦越越说越激动。
　　“不！杀死她的凶手不只有秦佳，也有你！”赵逸目光冰冷，盯着眼前这个女人。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是凶手！你胡说！”秦越的样子有些癫狂。
　　”正是因为你对秦梦的溺爱和纵容，才会让她有恃无恐，秦佳才会恨她，最后杀了她！”
　　秦越睁大眼睛，嘴巴微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呆愣在原地。
　　“既然你还不明白，那我就给你讲讲三个故事。”赵逸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撼动着秦越的内心。
　　“1999年9月17日，我四年级，妈妈带回来了一个特别漂亮的玉镯，我真的很喜欢，但妈妈不让我碰，或许是我太小害怕我弄坏，但是后来姐姐也看到了，她趁着妈妈不在的时候偷偷把镯子拿下来，却不小心摔在地上，它碎了，我吓傻了。妈妈过来，看到地上摔碎的镯子很生气，就问我们是谁干的，可明明是姐姐干的，姐姐为什么要说是我。我被妈妈打了一顿，好疼，我好害怕妈妈会更讨厌我，我一点也不喜欢姐姐！”赵逸叙述完第一个故事，抬眼望向秦越。
　　秦越眼神慌乱，狡辩道：“她当时才四年级，哪懂这么多啊，肯定是瞎写的。”
　　赵逸也不理会秦越，继续说第二个故事：“2006年5月27日我已经高二了，那天家里突然来了好多人来找姐姐要债，姐姐躲起来了，爸爸妈妈也不在家，我就只好出去，姐姐欠了好多好多钱，可他们说如果今天还不上，就要把我们家砸了，我本想把姐姐供出去，但我还是心软了，把我存了好久的钱用来还债，晚上爸爸妈妈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也不问是谁干的，就把我关在黑房子里，不让我上学，每顿饭只有一个馒头，为什么又是这样！明明不是我的错！我讨厌姐姐！”
　　“帮家人，更何况还是她亲姐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秦越声嘶力竭。
　　“那你再来听听第三个故事。2013年8月8日，我开始工作了，但今天是我工作的最后一天，秦梦吸毒，贩毒，爸妈帮她，明明该被警察抓的人是她，但这次替她背锅的人又是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我约了秦梦爬山，我要在山顶上把她推下去，让她不得好死，秦梦，我恨你！”
　　秦越呆了一会儿，随即又大喊道：“我就知道是秦佳杀了我的梦梦！”
　　就在此时越严封和越寒芸也赶到了，但赵逸并没有发现。
　　赵逸叹了一口气，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秦越，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难道你不觉得秦佳更应该恨的人是你吗？她把对你的恨转移到了秦梦身上，才会酿成这个大祸。”
　　秦越愣住了，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越寒芸看了眼秦越，急忙跑上前安慰赵逸。
　　将三人带回警局，五人聚在一起。
　　“所以杀了秦梦的是秦佳，那杀了秦佳的又是谁？”蒋韩提出疑问。
　　“反正不可能是自杀，只能是他杀，会不会就是连环案的凶手干的？”傅楠猜测。
　　“但是凶手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秦佳杀了秦梦，凶手觉得秦佳破坏了他的节奏，又或者秦佳是用来替代秦梦的。”赵逸提出猜测。
　　“那为什么要把秦佳的皮都……扒下来？”傅楠开口。
　　“可能是凶手杀了秦佳代替秦梦成为他连环案里的一环。”赵逸作出解释。
　　阴暗的地下室，Ta看着墙上那些被画上红叉的照片和Ta制定的计划，轻轻抚过，突然拿起一旁的刀，用力的，一下一下的，划在上面，Ta表情有些扭曲，有些痛苦。
　　等精疲力尽了，Ta扔掉手中的刀，看着墙面笑了一下，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我好像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