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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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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伙儿山匪显然都是训练有素之人,谢家的侍卫们虽然单打独斗还可以,可是碰上这样一群“精兵”也是略显吃力。他们似乎也并不想置谢家人于死地,摆脱开他们的缠斗后,便骑上马向着谢书苒之前离去的方向追去了。
 
 在都是高低错落的丛林中蜿蜒出来的小路上,孤零零地一匹骏马便显得格外明显。
 
 这群山匪,顺着马往丛林里走了不多时,便看见了靠着树歇息的程怀琛。
 
 原本闭目养神的程怀琛突然感受到了脖间的一股凉意,一睁眼便看到一伙儿人拿刀抵着他脖间,凶神恶煞般地瞪着他。
 
 “与你一起逃走的那谢家小娘子呢?”
 
 程怀琛原本还想拖延,或是撒个谎之类的,可是程怀琛眼珠一转,就让对方察觉了他的意图。刀又往他的颈上压下了几分。
 
 程怀琛感受着颈上的压力,还有刺痛,不由得一阵发抖。
 
 “我劝你乖乖老实交代,不然我今日就让你死在这里!”
 
 程怀琛能感受到他的脖子已经流血了,死亡的恐惧让他一瞬间慌了神儿,儿时躲在箱子中,听见外面的各种哭喊、厮杀,从嘈杂到刺激得他的耳膜都疼,到一切都归于平静。他在箱子中躲了三天三夜,才被赶来的谢家人救出。离开程家时,那留给他最后的记忆是满院子的死尸和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
 
 他明明那么努力地活了下来,凭什么今日要为了她谢书苒陪葬?
 
 程怀琛咽了咽口水,抬起手指向了谢书苒离开的方向:“她说她去找水,就往丛林里走去了,应当也不会走太远的。”
 
 虽然程怀琛指明了方向,但显然这伙儿人并没有完全信任他,不过脖子上的刀总算是拿了下来。
 
 刀虽然撤了下来,但很快有人拿出麻绳,将程怀琛捆了个结实。
 
 “你在前面带路,若是没能找到那谢家小娘子,就拿你祭天!”
 
 程怀琛被押着走在了最前面,在后面的人催促下,程怀琛不得不一声声叫着“书苒”、“书苒”。
 
 谢书苒找水源颇费了一番功夫,她按照从前在书中学到过的,看向树木茂盛的一侧有可能靠近水源地,可是真正在丛林中,她发现她根本分辨不出来哪边更茂盛,在她看来这树都长得差不多。一路跌跌撞撞地,终于发现了一条小河,谢书苒自己先饮了过瘾,等到再把水壶灌满,她才发现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谢书苒暗骂自己大意,早知道就应该在来的路上,做一些记号什么的,现在好了,自己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若是程怀琛和谢家找不到自己,就算那些山匪没有追来,她恐怕也要饿死在这林中了。
 
 谢书苒胡乱在林中走着,却看到前方一片灌木丛似有被人折断的痕迹,难道是程怀琛放心不下,来寻自己了?
 
 谢书苒走过去发现,这大片的灌木丛都有被折断,有的枝叶看起来还是被利器砍断的,走过这边灌木,再往前,地上还有许多凌乱的脚印。
 
 有不少人来过这里!
 
 谢书苒变得警惕起来,她并不知道这伙儿看起来人数不少的是什么人,是想要抓她的那伙儿山匪,还是前来救她的谢家人,亦或者两者都不是?
 
 谢书苒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在不清楚对方是何身份的情况下,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还是先不要暴露比较好。
 
 谢书苒又走了一段路,隐隐约约听到前面有人声,谢书苒想了想先找了一处凹进去的暗坡躲了起来,先探清楚形势再说。
 
 随着人的前行,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是程怀琛的声音“书苒”。
 
 不过程怀琛的声音旁还有一些别的声音,谢书苒努力辨别,终于听清了:“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那谢家小娘子,你莫不是在诓骗我们吧?”
 
 程怀琛大呼冤枉:“真的没有,各位好汉,我说的都是实话,她真的是去找水了。”
 
 旁边的声音大为不满:“这河边我们刚才也去了,根本就没有你说的人,你莫不是拉着我们兜圈子,好想找时间让那小娘子逃跑?”
 
 程怀琛痛苦地叫了一声,然后开始表忠心:“我对各位好汉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去哪了,她只是说她要去找水,也许她已经早就跑了呢?要不这样,各位好汉们先派出一部分人马,去擒住几个谢家人,谢家大小姐心善,若是看到自家人被擒,一定会现身的。届时各位好汉就可以抓住她了。”
 
 程怀琛和那伙儿山匪没有看到谢书苒,便又叽叽喳喳地往别处去了,听着程怀琛不断地建言献策如何才能抓住她,谢书苒捂着自己的嘴,终是心彻底死了。
 
 也许一直以来她都错得离谱,她一直以为是谢家真的做错了什么,才让程怀琛那么地恨谢家,恨到要让他们都给程家陪葬。现在想来,也许他本来就是一个卖主求荣之人。今日他为了自己,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她,想来前一世,他之所以那么做,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加官进爵,不用再继续仰人鼻息地活着罢了。
 
 谢书苒出神地想着,一不留神,没注意脚下的路,竟是一脚踩空,滚落了下去。
 
 贺扶晏带着人在林间搜寻的时候,就听见属下来报,碰到了一昏迷女子。
 
 贺扶晏走了过去,看到这人正是当日在河边想要救他,自己却怕得跑掉了的女子。
 
 当日的她,叽叽喳喳,衣着明艳,今日却狼狈地滚落了满身的泥土。
 
 贺扶晏蹲下身来,掏出手帕,一点一点地擦干净了她脸上的尘土。
 
 有属下来找贺扶晏回禀消息:“公子,林中的人查到身份了。”
 
 贺扶晏没有起身,继续替谢书苒擦着手上的泥:“说吧。”
 
 “林中分为两伙儿人,一伙儿是谢家人,另一伙儿人看起来像是山匪,但属下看他们训练有素,更像是什么人家豢养的私兵。”
 
 “今日程怀琛公子和谢家大小姐一同出游,在回来的路上遇上这伙儿贼人,那些人似乎要生擒谢家大小姐,不过谢家大小姐和程怀琛逃了出去。但是后来程怀琛被那伙儿擒住,于是他便带着那些贼人来寻谢家大小姐。”
 
 贺扶晏鼻子里轻哼一声:“早就听闻谢家大小姐同那程怀琛青梅竹马,两人早就定下了亲事。不过如今看来,这程怀琛似乎对他这未婚妻并没有多少情谊啊。”
 
 那下属没有敢接话。
 
 贺扶晏终于擦完了谢书苒的手,站了起来:“先将她带上,去寻谢家人,找到他们后,再将她放在附近便是。他们都撤出这林子了,我们才好行我们的事。”
 
 “是!”
 
 贺扶晏的人行动很快,很快就发现了谢家人的踪迹。他们将谢书苒放在谢家人将要行进的路上,然后撤到远处,看到谢家人将谢书苒安全带走了,这才离开。
 
 “小姐、小姐!”
 
 谢书苒在一片呼唤声中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银朱焦急的脸,看到谢书苒终于醒了,银朱慌忙喊来了大夫。
 
 谢书苒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是回了谢家。
 
 大夫看完之后,表示谢书苒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他开一副安神的方子,静心调养几日就好了。
 
 送走大夫之后,谢书苒问银朱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银朱说是谢家的侍卫发现了她倒在了丛林中,于是把她带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是自己命不该绝,晕倒之后,没有碰到那伙儿贼人,遇到了自家人。
 
 谢书苒又缩回了被子中,虽然没受什么伤,可是这样劳心劳神的,让她觉得很是疲累。
 
 不多时,璎珠按照大夫的方子熬好了药,端了进来,伺候她喝药。
 
 谢书苒把药都喝完了,把碗递回给璎珠的时候,看到她动作慢吞吞的,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又话跟我说?”
 
 璎珠两只手的手指都纠在了一起,犹豫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那个,小姐,程公子怎么样了?你最后有看到他吗?”
 
 谢书苒仔细打量起璎珠来,璎珠原本白皙的脸上,此刻染上了一层红晕,提起程怀琛的时候,脸带羞涩。
 
 谢书苒心中顿时明白过来,程怀琛这副骗人的桃花相还真是招人喜欢,只可惜程怀琛此人太过于功利,连她都只是他升官路上的踏脚石,至于像璎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入他的眼,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只会伤得遍体鳞伤。
 
 谢书苒于是口气冷冷的:“从此之后,他与谢府再无任何干系,你也不要再提起他了。”
 
 璎珠愣愣地看着谢书苒又躺回了被衾之中,闭上了眼睛,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可是谢书苒这种拒绝的态度,让她不敢再多问,只好收了碗,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屋子。
 
 谢书苒之后也真的没有再问过,也没有让人再打听过程怀琛的消息,仿佛他是死是活真的跟她无关了一样。
 
 谢书苒打算,等到她修养好了,就去禀告父亲,把程怀琛在花山上的行为一五一十地告知父亲,然后同他退婚。
 
 三日后,当谢书苒修养得差不多了,正打算挑个日子去同父亲谈谈的时候,父亲院子里的人倒是先来找了谢书苒,让她去书房一趟。
 
 谢书苒以为是父亲想看看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有多想,便去了。
 
 还未进入书房,谢书苒就听到了一声男子哭泣呜咽的声音。
 
 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哭。
 
 谢书苒带着半是好奇半是八卦的心情走进去,然而在看到来人之后,顿时有了一种被雷劈过一样的感觉。
 
 程怀琛头上、颈上都裹着厚厚的绷带,哭得眼泪鼻涕一把地看向了谢书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