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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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幼稚园礼堂再拐三个门，就是室内泳池。
天气炎热，文野幼稚园开设游泳课。
夏季泳池库房里装满了各色各样的泳衣，花哨到夸张的泳圈。
米格鲁一眼看中了一个小飞机造型的泳圈，它举着手就冲过去，迫不及待的把泳圈抱在了怀里。
泳池的温度可以智能调节，触及肌肤也只是温水，并非凉水。
室内泳池总共有两个区域。
游泳小队两人一组，互为监督。
去年跟太宰治同组的是中岛敦，敦性格温顺经常被太宰治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
这会跟国木田分到一组也不忘了跟米格鲁嘱托。
“米格鲁，你要小心水面冒泡泡！”介于太宰治就站在身后，中岛敦只能简单的预警。
太宰治朝他做了个动作，中岛敦缩了缩脖子跑走了。
米格鲁并没有把中岛敦的话放在心上，语焉不详的话语并没有起到作用，米格鲁在水面扑棱的正开心，脚边一连串泡泡涌了上来。
它没有在意，继续玩水。
隔壁班的中原中也邀请它一起打水上排球，难度系数比地面上要高太多。
米格鲁下意识跳起接球，却忘记自己在水里，一个跌落从泳圈上掉了下去。
水流裹挟住它的身躯，双耳像是被薄膜蒙蔽。
米格鲁眼前的世界变得颠倒奇异，与之相反的是不断下沉的太宰治，他一动不动的闭眼任由水流穿过他的身体。
米格鲁看向水面摇晃的上端，稀疏的人影晃动，露在水里的各色服饰游动。
米格鲁不会游泳，它狗爬式的向太宰治的方向接近，可惜它没有掌握游泳的要领，游着游着身子飘了起来。
正准备下去捞它的中原中也拍了拍胸脯，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说感觉今天少了个人，让他感觉怪怪的。
米格鲁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幕，指着泳池下面，学着最近看的动漫说了一句台词。
“犯人就在这下面！”
中原中也嘴唇微张瞳孔颤抖，欲言又止的模样。
米格鲁见他不信，拉着他的手腕就要往下游，然后中原中也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为什么太宰他沉底不会飘起来。
中原中也带着米格鲁急忙找到老师，把太宰治捞了上来。
太宰他像是上岸的小鱼，嘴中水流像是喷泉一样，笔直的吐出。
捞他上来的是港口班的森鸥外，他没有穿泳衣，粉色围裙下面是一件过长白大褂。
他的面上一直挂着笑容，看起来十分好相处。
这会却皱着眉扮作一副无奈的样子。
“太宰，最近又看了那本书吗？不是说好再也不看的吗。”
森鸥外一阵心累，太宰治曾经是他们班的孩子，因为一些事情转去了武侦班。
太宰不是自己班的学生，他本应该开心的，然而学生们的安危问题，老师们都有责任。
森鸥外同时兼职幼稚园内的校医一职，他的办公室里摆满了书籍，有一本叫做《完全自杀手册》，不知道何时摆上去的，无意间被太宰治阅读后，他的行为愈发难控起来。
要知道他们可不是一所普通的幼稚园。
这所幼稚园的所有孩子们，都拥有着异能力。
不过孩子们尚且年幼，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有很多孩子都是寄宿在学校的，走读的由专人监护。
孩子们的性格丰富多彩，不可控性也太多。
“森老师，我好像看到爱丽丝在岸边……”太宰治的话还没说完，森鸥外就径直跑走了，嘴里还嘟囔着爱丽丝酱。
太宰治身上湿掉的衣服已经换掉，武侦班的都是统一蓝衣黑裤。
半干的头发让太宰治看起来像是淋湿的蘑菇，被绷带遮住一半的面容，深色的瞳孔没有亮光，阴郁沉闷。
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没事后就离去了，米格鲁在旁边的床铺上打盹，午睡时间太短，它没睡够。
太宰治熟练的翻找医务室的柜子，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药剂，他将几个瓶子倒灌在一起晃了晃，放到了森鸥外的抽屉里。
米格鲁被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跟在太宰治身后看，瓶子里颜色古怪还冒着奇怪的泡沫。
太宰治一改反常的勾起唇，露出这个年纪的青涩笑意。
“这是我自创的饮料，喝下去可以看到三途川。”
三途川是地狱里的一条河流，血红色的河流翻腾不已，迷途的亡魂都要重新掂量一下逃跑路线。
童话书里常歌唱着使者惩罚恶灵，却不言他们的罪恶，轻描淡写的盖过黑暗的历史。
太宰治太过早慧，年幼的他尝试着了解这个世界。然而森鸥外不算一个合格的老师，他更倾向让太宰独自探索黑暗，然后笑着说，看啊，这就是人间。
福泽谕吉不同，他是一个过分温柔的老师。
他会牵着稚童步步向前，用心教育对方。
那玻璃瓶里气味怪的很，米格鲁的闻到那个味脸都皱巴起来了。
它摇着脑袋拒绝，厚重的大耳朵在人身后消失不见，让它不适应的又晃了晃。
太宰治可惜的收回瓶子，作势要一饮而尽。
米格鲁瞪大眼睛扑过去，阻止他的动作，推拉间那瓶子碎了一地。
碎渣上流淌的液体化作了清水的颜色，根本看不清里面混了什么。
太宰治左眼下贴着纱布垫，睫毛搭落下垂眼，他的语气里不带有感情的诉说。
“坏掉了。”
眼睛一抬直视对面无措的米格鲁，对方蹲下身去捡起破碎的玻璃瓶，又试着用手将液体捧起。
无色的液体爬满它的指尖，灼烧了指腹，米格鲁被刺痛惊得松开了手。
“这是什么？”皮肤是看不出伤痕，奇怪的痛楚从骨肉里向外蔓延。
米格鲁不知道自己的外形变化，它的老朋友大垂耳又变了出来，它这会岔腿坐在地面上，用犬齿咬着手，试图止住那奇怪的痛。
太宰治也没想到自己的“神仙水”还有这样的意外发展，他的情绪像是风、像是雨，年纪尚幼还不能做到掩盖自身心情的变幻莫测。
他解释这是书上一些没有害处的药水调兑而出的，上面并没有记述成果，米格鲁的表现让他成果见识到了。
“阿治你还要继续做吗？”太宰治从治疗室随意翻找了个玩具递给了米格鲁，他一个人背着哼哧哼哧的又开始忙活。
闻言点了点头，也不管米格鲁能不能看到。
“米格鲁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先回去。”
米格鲁抱着玩具离开了。
玻璃渣已经被它跟太宰合力处理完毕，用废弃的报纸包裹住，然后缠上胶带抛弃到了垃圾桶里。
顶着垂耳回去的米格鲁，全然不知同学老师们因为它耳朵而陷入短时间的怔愣，仍然欢快的跟他们打招呼。
直到东方仗助来接它，他的朋友康一发出非常尖锐的声音。
“那个耳朵是什么？？？”康一有些破音，他自从谈恋爱以后很少跟仗助他们一起回家，自然也不清楚米格鲁的身份。
他不提也没人想起来这回事。
亿泰倒是自觉的很，给米格鲁塞了小零食，又得到小孩和仗助同意后，开始揉米格鲁的耳朵。
“康一你还是太大惊小怪了。”亿泰心大的很，哪怕他刚看到的时候还一些迷茫，这会已经反应过来了。
习以为常的跟康一分享最近发生的事情。
徐伦今天是承太郎先生亲自接的，他工作不忙的时候，都是他自己接送。
初流乃最近忙着兼职，一放学就没了影，也不怎么跟他们一起回家。
好在东方家吃饭晚，初流乃最近又赶上调班。
街道夜间不安全，初流乃年纪又小。
东方仗助被派遣出来接他回家。
跟他一起出门的还有伊奇和米格鲁，伊奇的运动量大，平常自行出门，转累了也就回家了。
米格鲁年纪小跑的不慢，跟在伊奇后面很快就超过了大高个的仗助。
东方仗助手搭在后脖颈，吸气时有些无奈，他再不认真跟上很快就会被它们甩在身后。
先前有一次出门时，他就系个鞋带的功夫，直接找不到它们的身影了。
偏偏饭后消食都是由仗助带它们出门。
他无奈又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短暂热身一下，然后迈开腿跟着跑上去。
便利店这个点人不多，窗户内侧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岸边露伴捧着不知名的报刊，身子笔直的站在那边翻阅着什么。
仗助跟露伴犯冲，他看到那头熟悉的绿毛掉头就走。
“伊奇，米格鲁，你们在那边等，我去……”
他们二人相遇碰撞就像是化学物的融合，会发生不同的变化。
如果可以，仗助不想在路边跟露伴发生争执。
奈何理想和现实总是不如意。
岸边露伴取材完走出了便利店，看到了正欲离开的东方仗助，他不知怎的哼笑一声。
二人之间的火花一碰即燃。
伊奇跟米格鲁决定忽视他们二人，恰好下班的初流乃端着一盒关东煮走了出来。
放凉的热丸子被他们分食，等他们吃完后，岸边露伴已经离开了。
东方仗助站在那边等他们，初流乃递给他一袋还热乎的咖喱面包。
东方仗助扬着眉高兴的道谢“thanks，初流乃，这真是太great了！”
仗助这人情绪比较激昂的时候喜欢说great。
夏日的夜里蚊虫十分多，初流乃走在米格鲁的旁边，他不习惯与人过分亲近，与小孩牵手有些别扭，相握处留了空隙。
他的动作有些牵强又新奇，他在感情上有些空白，年少时期没有人会这样亲切的与他相处。
意大利的同学们热情的皮囊下是他建立起空白的距离感，这让同学们对他的接近也变得友善起来。
那样的距离才是他的舒适区。
他心中提着一口气，又不知如何去向他人表述自己的情绪，他习惯了忍耐。
然后在对面真正的幼童，面对它真挚灵动的双眸，像是隔着一面镜子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他没有撒开手，或许内心也在渴求他人的亲近，试图以此救赎童年的自己。
想了想，初流乃用了些力握紧手，小朋友的手很小，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滑走的游鱼。
米格鲁被他的突发用力整的有些迷茫，抬头时被路灯照得眯起眼，眼前的世界变得橙黄朦胧，还有些萦绕在路灯下的飞虫。
伊奇在一旁叫唤着，它也看到了那些飞虫，它在无情的嘲笑飞虫们自寻死路。
往常这些让人烦恼的飞虫扰狗清净，还老喜欢围绕在流浪狗的耳畔旁，那些窸窣的声音烦不胜烦。
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伊奇回想起来，仿佛又回到了纽约的街头，它在狗中称大王的快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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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日子飞速进行着，这周日东方仗助带着米格鲁去了趟东京。
东京帝丹小学旁有一间大受欢迎的甜品屋，似乎是叫本丸屋。
有些奇怪的名字。
东方仗助看了看店铺门口支起的立牌，上面写着新鲜果饮，当季鲜果甜品。
窗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一身利落的西装，举着杯子正在饮茶，眸底的新月一闪而过。
米格鲁只觉得熟悉，对方身上的气息全然不同，所以没有太在意。
它更期待的是玻璃橱柜后展示的糕点，都是它没见过的品种。
东方仗助隐晦的打量着那位国宝，三日月宗近。
对方恍然未觉，桌面上摆放着一块平板，屏幕上是三日月的面容，时不时滑过些许弹幕。
原来对方正在直播。
对方的气质和样貌和那天所见相同，然而直觉告诉仗助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他收回视线跟在米格鲁身后，看着橱柜里漂亮的糕点。
收银台后面坐在软垫上的小孩，从桌上端着一盘饼干走了过来。
东方仗助的视线高度轻而易举的看清了对方手上端着的动物饼干。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停在他身边，天蓝发的陌生小孩端着盘子凑近了米格鲁。
“要不要吃小饼干？”孩子间的友好询问，在米格鲁伸出手时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向仗助得到了回应。
东方仗助不会阻拦米格鲁交友，也不会隔绝他人向它释放友谊的信息。
本丸屋的小老板诺兰，胸前别着名牌，身上穿着带字的围裙，像是无声的宣传。
他也将盘子举高递给了仗助，入口的丝滑香甜，毫不不干涩，口味也很独特。
东方仗助并不讨厌甜品，今天来到本丸屋也是因为康一的推荐。
亿泰有事没法来，拜托仗助过来购买甜品帮他带一份回去。
正好来东京买鞋的仗助欣然同意。
东方仗助看着手中的提袋，嘴角止不住的扬起，他攒的零花钱买到了喜欢的鞋。这次吃甜品的钱还是亿泰友情赞助的，赚了。
米格鲁和仗助向小老板道谢，然后选了几个甜品打包回去，出门前窗边的“熟人”正好反举着平板像是准备将店内装饰录进去，然而对方不擅长这种高科技，举着的平板阴差阳错把米格鲁和仗助录了进去。
屏幕上一闪而过一条异常热情的弹幕。
“请问甜品店的地址在哪里！？”
三日月宗近很是配合的告知了对方。
他口中念念有词，把对方的网名也一并读出。
“感谢爱涂指甲的清光送来的小花，本丸屋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已经出门的米格鲁耳朵下意识的抖了抖，它的大垂耳只维持了几个小时，今天也依旧想念它的好朋友耳朵。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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