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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人有云“一生如梦”,我却一梦如生…… ...
仿佛昨天还在从果果家回来的路上,和小安讲着有关未来的事情,说什么彼此将来是不是会结婚、会不会为爱的人改变自己择偶的原则,还说了如果妙妙和果果分手的话之类的无聊假设。韶华难留转眼之间,五年如梭流逝,我早已嫁作人妇三年有余。
虽然从小就貌似性格强势,但我最终却没能嫁给什么令我深爱的男人,父母随意地介绍了的人,我也就随意地认了,然后结婚至今。我的梦想其实很浅薄:一个还算优越的家庭——一个爱我的丈夫,几个吵闹的孩子,几乎就已经足够,其实在天下女人眼中,幸福的定义可能都相差不远。
庄是不小公司的经理,超级有钱不能算,但至少也让懒散的我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家庭主妇生活,某种角度而言,我对这种不用努力就能得来享受的生活还是很喜欢的。只是,爱小孩的我至今未孕……
问题可能彼此都有,我不敢妄言什么,但他却竟然比冷淡的我更加清心寡欲;这三年来,我们的次数单手可以数清。我不问他、也不去想他这样淡漠的原因,因为我害怕真相会令我崩溃。他不能说不爱我,但似乎并不是那种爱,我说不清,但看着我的时候他的眼中充满了内疚的神色,而那愧意我曾经是那么得熟悉……
大学毕业已经五年,妙妙、果果还有小安都好久不见了,我将这一切都归结于我弄丢了他们的手机号码,但其实并不是如此。明明只要打开电脑,上网上QQ或在IE中输入那熟悉的网址,他们就会变得那么地靠近,但我并没有这么做,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没这么做。
上大学的时候,我和妙妙、果果、小安是要好的朋友,妙妙和我一样大但却是像弟弟一样的存在,他和大他两岁的果果是热恋的情侣,而和长我四岁的小安是非常交心的朋友。妙妙、果果、小安都是男生,也都只能喜欢男生,所以简单地来说,他们都是GAY,只有我是异性恋的女生。我对同性恋一向毫无偏见,对于他们我只是抱着好奇、理解和分担的心情,所以他们的很多事情我都深深地用心记着。
妙妙和我同年,而我却虚长四个月,在我大学毕业也就是他毕业的时候,果果被家里人强制和妙妙分手去结婚,这种分手的方式是我和小安都无法才想到的。因为果果是那么地爱妙妙,嫉妒心强得让人无法忍受,我和小安那时候都认为,如果分手的话也只可能是心思成熟的妙妙厌烦了这样的爱情。
我翘了下午的面试机会冲到果果家的时候,妙妙已经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多久了,果果只有十平方米的狭小房间里什么变化都没有,在妙妙强烈要求下买的电视也静静地站在窗边的地上,但是果果已经被带走了。坐在地上的妙妙嘴边还带着他特有的笑面人意味的浅笑,但眼睛却没了往日的神采,就像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玻璃的牢房一样。
我没犹豫地上前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看见他渐渐回神,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肩膀,使劲地憋着眼泪。我用力拉他,想要把他压进我的怀抱,他却一直全力抵抗着,用他身为男人的力量。小安赶到的时候,妙妙突然开始发疯,一边大哭一边把他堆在果果家他最爱的CHANEL死命往地上扫,玻璃制品在塑料泡沫的地垫上弹跳,最终也没能碎。但是浓郁的香味却飘散了出来,弄得令人窒息,窒息如妙妙的绝望。
明明妙妙的妈妈已经接受了妙妙的性向、已经接受了果果的存在,明明他们就可以在友人的祝福中长久,但是果果却背叛了,虽然是被迫,但是他的确背叛了……
把哭到脱水的妙妙弄回他家,妙妙妈妈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呆滞,她看着我和小安,最后什么也没说、也没问地就关上了门。妙妙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发展到今天这样的结果,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够为妙妙做的。
回去的时候,我和小安仍是同路,和几年前一大帮人去逛街回来的时候一样,我们还是轻轨加走路地回家,但彼此都沉默着。沉默着回想曾经说过的“如果妙妙和果果分手了,我们作为两边的朋友,岂不是很难做人?”当时只是开玩笑而已,而现在却完全笑不出来。
我不知道小安要说什么,但我却突然觉得害怕。虽然我试图去理解身为同性恋的他们,我试图让自己的想法和他们同步,但始终我都无法改变自己是个异性恋女人的事实,无法改变我终有一天可以为人妻、为人母,可以公然接受人们祝福的命运。所以我害怕……这样的我的存在,是不是对他们而言,其实就是一种无形的伤害呢?
我开始感到内疚、经常自责,觉得在镜子中反射出来的我,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愧疚。所以我放弃了驻守的同志论坛,放弃了常用的QQ,丢了手机之后立刻换了号码,我把自己隔开,与他们远远地保持距离。
“懿,我回来了。”
明明是周二,但今天庄到家比平时要早一些,温凉的亲吻落在额头上面,然后他匆匆地上楼去了浴室。但我还是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眼睛,那双满溢着内疚的眼眸,我闭上眼睛在心中对他说,“庄……我知道,你是有事瞒着我的。”
学着仿佛只有电视里妒妇才会有的行为,我偷偷开了庄的电脑,翻看了他的信件,并察看了他的上网纪录。一切都很正常,信件多半是无聊的公文、报表,甚至一些没有删掉的垃圾邮件;上网纪录也清白如洗,不过除了大堆的社会新闻、体育新闻报道的网站以外,他也有其他的收藏——比如,一个我早想忘记,却始终无法忘记的网站。
那天晚上我又回到了我当年驻守的那个同志论坛,用自己的电脑设置了新的帐号,像个寻常的新人一样跑去报道。只是心中不再有那么多好奇和兴奋,只有平静的无奈淡淡地笼罩着我。
论坛又改版了,我一直喜欢的大哥哥还在写着深奥的诗歌,无力地抗拒着父母的逼婚;时髦的女王殿下仍然魅力十足,精力充沛地谈论着各种化妆品;高中的前辈依旧深爱着她的狗狗,仍决意要组一只雪橇队。结了婚的果果据传不到两年就离了,现在又有了BF,只不过不再是妙妙了;妙妙换了账号、昵称也变了,但他依然倍受欢迎、左右逢缘,听说也有了合拍的伴侣;小安听说了是做了很繁忙的工作,又有了固定的交往对象,所以修身养性去了。问妙妙要了他的手机,我看得出还是他当时的那个,以18188结尾的手机号码虽然恶俗,但也不是可以轻松以低价购得的。
论坛里,该在的“老人”都还在,五年间新人亦无数。我很少说话,唯一在[新人报到]的帖子还是妙妙顶的,他淡淡地说那句惯例的话,“顶”,我也淡淡地答了“谢”,他说我不似新人的热情,我怨他没有老人的气度。他哑然失笑,然后问我是否以前与他相识;我没回答,却问他何出此问。
他迟疑好久才说,“加QQ吧”
我说,“好。”
他给我号码,然后问我,“我是妙妙 你是小米吧”
我不想再骗他,所以什么也没答,只是默默地开了QQ。
五年……五年的信息,恶狼猛虎般扑来,我才知道用钱买的QQ号的好处——永不注销。按鼠标双击到手酸,最后才看见了妙妙的信息,“小米好久不见”
想到当年我的突然失踪,我不禁心虚,“抱歉。”
“你干嘛道歉哇”
“我……结婚了……”我的借口莫名其妙。
“是吗恭喜了”
聊了很多闲话,他始终没问那时候我为什么突然失踪,那是他一向绅士的做法;我也没敢问他和果果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因为我一向不喜欢戳别人伤口。总之,我不愿提起过去,有些事情如果可以忘记,那重新来过当然是最好的。
庄每周二会回来得比较晚,我也一向好心情地在门口沙发上打瞌睡等他,我以前从不知道我内心竟是那么地妇人,习惯我男生脾气的妙妙要是见了这样的我不知该有多惊讶。庄一直用的是没品的Addidas须后水,唯有周二晚上回来时才会带着我喜欢的KENZO的味道,我默默看着他,习惯性地并不张口说什么。可能是我的眼睛里透露了什么情绪吧?庄在这时候通常会很紧张,然后叫我有话就说;但我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所以我一般只是起身离去,浅笑着答他“我没什么要说的。”
被妙妙认出之后,我也没高兴再瞒,索性把名字改成“小米”,这虽然不是我之前的账号,但却因为妙妙一直那么叫我,所以要比那个名字更有知名度,好歹我也是认识论坛中骨干成员的“小米”呀!
在论坛上找到庄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要是和妙妙熟悉的人都不会黯然无光,何况又是如此优秀、如此出色的庄。庄和我一样很少说话,只是每隔一天就用他“一日行千里”的名字在论坛上写短短的日记。看的人不多,也不能算少,我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每逢他的文章我一定会看,而且都会去顶,但是我只会吝啬地给一个字“顶”。
最先发现我异常举动的人是妙妙,如果有谁认为妙妙是那种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的人,那他就是大错特错了。当时小安就说他生活阅历丰富,的确妙妙有的时候,比通常的女人还要细心。有关庄的事,妙妙连着问了我好几次,我都笑着说是看上“一日行千里”了,他却一直说我在敷衍他。
虽然觉得被他看出来着实有些麻烦,但想当年我们结为“金兰”还真不只是儿戏。人无永生,得友如此,了我若己,福兮幸哉!
那日窃问妙妙,此“一日行千里”何许人也?可曾谋面?是否人如其文,僵硬如尸?
妙妙仍是满腹怀疑,勉强给肯定地回答,说是见过一面,但是貌似表情痴呆,长得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见过潇洒如庄却给出如此评论,不知讲给庄听会不会气死他;其实妙妙倾心于阳光男孩,就凭庄那张鲜有笑容的死鱼脸,就算他帅得能在天上飞,也未必能博妙妙用心一瞥。我顿时觉得好笑,于是放声大笑,笑到终了却有些哽咽,“原来是这样的人啊?他……”
妙妙对此似乎很不耐烦,很没风度地打断我,“小米他是GAY啦 你不是都结婚了吗”
结婚吗……?我愣了片刻,妙妙却已经“88”要下线,一看时间果然已经接近10点,他多年好习惯依然准得可以当闹钟使。“你知道他QQ吗?”
妙妙急着下线,就抓了替死鬼给我,“问小安,他们见得比较频繁……”
我的想象力一向丰富,瞬息之间便能想完一人一生坎坷经历,但这次的确并不能算是我想得太多。
小安神采奕奕的漂亮眼睛,说话时低沉温和的声音,穿着小西装时稍微有点傻的模样,还有他身上我喜欢的KENZO的味道——有关他的记忆未曾封尘,但从现在开始,似乎又要装进新的东西了……
立刻就打电话给小安,他迷糊了几秒钟,才发现新大陆一样想起了我是谁,“啊呀,是小米!你当时好狡猾,就那么跑了,叫我好难做人。”我笑着打哈哈,小安也仍是当年的那副好脾气,并没有追究什么。
“我结婚了。”
这么说出来的时候,小安明显地愣了一下,没能像妙妙那样立刻就说出恭喜,“不是蛮好……唉~”
“唉什么?”
他的声音有点虚,“也没什么,只是想你结婚了蛮好。”
“你不是也跟那个‘一日行千里’挺好的?”我不得不承认我沉不住气。
小安惊讶了几分,倒也没觉得奇怪,“妙妙说的吧?”
虽然觉得对不起,但是我还是就这么决定让妙妙来背黑锅了,“在交往吧,你们?”
“呃……算是吧。”
算是吧……我脑子有些空白,小安的声音在脑中转了几圈,然后我想起了庄的脸,想起了他的身份;什么东西在脑袋里“咣——”地响了一声,算是吧…小安说他们算是在交往……
“小米怎么了,不说话?”
“呵呵,没事,找到了不是挺好的?”我立刻恢复过来调侃他,“瞧你还那么没精神的样子,难道他也是攻?”
虽然我和前辈以前都觉得小安的脾气像受,但他却的的确确的是个攻。因为这件事情我当时和小安就讨论过,我问他如果到以后遇见了对的人,结果发现对方也是攻会怎么办;他虽然有点迟疑,但是却说可能还是会考虑,如果相处得好可能就这么交往下去。
从庄性格不难猜出他是攻,而且是那种比较坚定的攻,所以我准确命中,电话那头小安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唔……”
“看对了眼吗?”我的问题问得几分伤感,但伤的只是我自己而已。
“嗯。”小安照例不是那么沉默寡言的人,心里的事情堵在喉咙口了吗?
“怎么都不怎么说话,还是那么久不见,觉得我变得陌生了呢?”
“小米……他已经有老婆了。”最终最末,小安还是说出来了,是因为把我当作朋友吗?当我是可以完全信赖的对象吗?
“但你还是不想放弃不是吗?”我抽搐着发出笑声,“没关系的,他一定可以瞒住他老婆的。”
“你觉得这样好吗?我是不是很过分?”
“你总是那么好心肠,过分就过分呗,那是你自己的幸福吧……”猛一吸鼻子,我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满面泪水了。
“小米?”
“没事,我有点感冒,先不讲了吧?过段时间我感冒好了,我们出来见见吧,嗯?”
“好。”
当时我就觉得小安是有才华的人,果然才五年不见,他就不再是那个四处奔波、劳碌于应聘的毛头小子了,男人本来就是在三十才绽开的花朵,近三十的他看不出什么年华老去,反而更有男人的魅力了。一般而言,几年的工作精力总是磨光了人的棱角、也磨坏了人的耐性,小安的性情却神奇般地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如当年的温文有礼。
我们在出名的商业街碰面,并肩走到大街的尽头,然后在街角的咖啡吧落座;我笑着说我们这样好象办公室情侣,就像妙妙以前调侃过我们的那样,只可惜我现在没有在上班。小安沉默不语,明显是心中有事,我问他,他说,“他说他老婆好像有点察觉了。”
“他为此要放弃你吗?因为他老婆的缘故?”我能如此置身事外令我自己都颇感惊讶,不过如我者伪善,又有谁能比?
“但他说,他老婆虽然好像发现了,却什么都不说、也不发脾气——小米,女人一般这时候都是怎么想的啊?”小安的眼睛望着我,其中是迷茫和期待。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安选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不是选得太好了,就是完全选错了。
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抱歉,我无法想象……”
有时候我这个人也麻木得厉害,什么天塌下来了之类的感觉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和小安见过一次面之后,就经常会在周一周三周五的时候一起喝茶,悠闲而不着边际地谈论着最近的新闻,什么事又有涨价了,美国好像又要打仗。我还是每天上网,和妙妙聊天,讲最近的动画片、最新的日本音乐;上论坛,回庄的帖子。
庄也还是在周二晚归,带着小安最爱的KENZO空气,我还是每次都等到他回来,回眸一笑留给他难以琢磨暗示。
一切平静如初,我暗笑自己果然如当年自己说的那样,即使发现丈夫有外遇也不会揭穿他、更不会提出要离婚。但现在的情况和单纯的外遇似乎还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情感,在我的胸中缓慢的聚集、渐渐成形……
周二,庄突然打电话回来说要去出差不回家了,我的声音温婉如玉,应了他之后立刻致电小安,约他下午下班之后出来喝茶。小安虽有些惊愕,但仍给予了允诺。
“他今天出差去了,所以……本来我想下班的时候再告诉你,明天不去喝茶了。”小安果然是大好人,一下班就急匆匆跑到我在的茶室,一脸的疲倦。
“约在明天下午见啊?”我抿了口茶,微微笑着,越来越像个旧时候的少妇,“你们见面一般都干什么啊?”
“呃…逛街或者去吃饭……”小安的表情有一丝躲闪,“明天去徐家汇买东西。”
食色,人性也。小安躲闪的是什么,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从很早以前就不相信纯精神恋爱的说法,尤其是两个男人,两个壮年的男人。“你省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哦,小安!”我大笑起来,完全破坏了我优雅的少妇形象,“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当年我也没那么嫩的吧?况且我都结婚了,想做什么不都已经做过了?!”
小安的脸微微向下偏,仔细一看竟然还有些红,突然觉得他超级可爱,“小米,你老这么出来和我喝茶不要紧吗?你老公不会说什么?”
“没事,他忙得不得了,很少管我。”我答得飞快,心里想到了庄,但他的脸很快就从脑海中消失,然后我可以妩媚地笑出来,“对了,我明天来当电灯泡吧?”
小安明显是心不在焉,“哦,这样啊,好……”
庄在第二天中午到了,才收拾下东西就准备出门,我突然间热血上心头,就挽着他说是要和他一起出门。他一惊,问我要干什么?
“我要去徐家汇,你送我去。”我笑,“还是说,你其实不顺路?”
庄明显慌张,皱起眉毛,轻轻扯我的手,“我是相反方向,别闹。”
“反方向…?你要去公司吗?那岂不是来不及赶去徐家汇?”我突然之间决定和他摊牌,就像当年我突然之间就决定和他结婚一样。
“我为什么要赶去徐家汇?”庄的反问一点都没有气势。
我摆出迷惑的表情来,“哎?你难道忘记了,你约林先生在那边等吗?”
庄一时不语,我猜他大概是在想小安是不是会以公务的身份致电家里,他实在不了解小安,小安虽然说不会给人提供什么方便,但他决不会给人制造麻烦。“啊?!林先生,我都快忘记了,他有说要换地方吗?”
“他没说……他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记。”
“哦,那好,公司那边我就先不去了,上车吧,我载你去徐家汇。”
我觉得庄其实很荒唐,和男人约见面有那么好紧张的吗?不是圈内人的,又有几个能看出和男人约会的端倪?即使敏感如我,要不是知道他约的是小安,我才不会想到那方面去呢。只有像庄这样一开始就躲闪,反而容易让觉得不对劲。
庄的车已经不是我们结婚时的那辆了,这辆新的BMW我只坐过没几次。打开车门,斜坐着跨进去,车厢里弥漫着夸张的KENZO的味道,把香水这么浪费地洒在车厢里的,除了庄,大概全天下也就没几个人了。
副驾驶座的位置很靠后,是男人腿的长度,我稍微弯腰,熟门熟路地把座椅向前拉,然后微微放倒。庄一脸惊讶得看我,我不禁有些难过,这个男人对我的了解,可能连我大学的专业就是汽车都不知道。
“你去徐家汇买衣服,也不叫几个朋友一起去?”庄难得地公式化地关心我。
“原本是约了人的,但是他今天突然有事不能陪我了。”
“那为什么不过两天呢?”
“最近在打折嘛~!”
“……”
“况且他因为要和男朋友见面,所以就重色轻友了。”
“女人真是麻烦。”
我转过脸去对他笑,嘴翘得弯弯的,“我朋友是男的啊。”
“啊?那男朋友……”庄反应很快地接话,然后很快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对。
“同性恋,有什么奇怪吗?”我看着他,我觉得自己眼中的是残忍的光芒。
庄果然什么都没能说,只是默默地开车。
“庄,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我说的不对吗?”我伸手去戳他的肩膀,“你不是一直叫我有话就说吗?”
庄没有转头看我,认真到没有必要地看着前方,“但你从来都说‘没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的,你一直有事瞒着我。”
“懿……你调查我了吗?”
“没有,但你不觉得,我说的林先生和我朋友是一个人吗?在论坛,我们一般习惯叫他‘小安’。”
“你早就知道了……你调查了他?”
“可惜也没有,我没有必要调查小安。”
“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小安,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可能可以一直都不会说出口。”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认识他的,爱上他了?”
“别装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GAY,也就不知道小安是GAY了吗?”
“你说什么?”
“‘一日行千里’,我是论坛上的‘小米’——说起来,我怎么也算是半个元老级的会员呢!”
庄的脸色变化如调色盘,“你是‘小米’?!”
“真是不巧……”
进入徐家汇的路,政府已经拨款已经修过多少次,但是还是一样的拥堵,满眼望去全是车,而其中载着我们的车仍在行驶。虽然是妻子审问丈夫外遇的情景,但是我们彼此之间平静得吓人,我不生气、真的不生气,庄却一定很紧张,才想着各种结局。他沉默着,我想他大概连能说什么都想不出来,因为我竟然是‘小米’,那个小有名气的‘小米’;他再想说什么和小安是普通朋友、生意伙伴,都已经是不现实的了。
“你既然知道是这样的,为什么今天还跟我出来?”
“昨天,我和小安约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他说带他男朋友给我看。”我摩挲着自己的手指,作为学生的时候我一直没能留长的指甲,终于有了漂亮的形状。
庄的脸上表情变得险恶,“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那么讨厌他吗?要当面质问他吗?”
“立刻就护短了……让他和你在一起,也的确比较安心。”
“……”庄虽然不说话,但眼睛却死死睨着我,仿佛乘他一不注意我就会加害小安一样。
大学的时候,秒秒、果果还有小安,是我无法忘怀的美丽回忆,“你紧张什么?我八年之前就认识小安了,比你们认识的时间久得多。”
“懿……我真不了解女人,尤其是你,每次你微笑着看我的时候,我总是在考虑你到底在想什么?”庄的眉毛深深锁紧,当中落下了阴影。
“没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过这件事情我不怨小安。”
“你原谅我?”
“不,你明明结婚了还和他搞外遇,所以我不原谅你。”
“那他不也是一样?”
“不一样,他曾向我诉苦对方是有妇之夫,不过是我鼓励他不必太在意的。”
“啊?”
“你没听错,就是我自己鼓动他叫他去抢我自己的老公,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是你了。”
“……”
“小安以前和我说过,说一个异性恋要找到自己喜欢的对象,几率如果是二分之一的话,同性恋就只有二十分之一。况且我们并没有相爱的历史,我只是懒得把事情挑明……”
“你要离婚吗?”庄的眼神变得深邃。
我知道他需要我,需要我作为他挡开世俗的挡箭牌,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想再做他的盾牌了。对于小安,我这个妻子的存在只会给他永远的压力;而且他们必须用自己的臂膀架起自己的天空,哪怕无比艰辛,因为如果他们中间夹了我,那他们之间一直都会有隔阂,难以长久。
“不是这两天,但我会的。为了小安这个朋友,我决定放弃你,因为如果他知道你是我丈夫的话,一定会因为难堪而放弃的。”
“你那么看重你自己?”庄的口气令人不舒服。
我却只是淡淡的蹙眉,“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你其实很不了解小安会比较好?他是不是这样的人,难道你要把我带到他面前,验证一次才能了解吗?”
庄不说话了,其实小安是很好了解的——他的善良和好脾气。像当时,我和妙秒总是若有若无地嘲笑着长相奇怪的人,小安也总是在一边无力地说“这样不好的。”
我和庄坐在车内沉默不语,和雕像的区别大概也只有成分不同了;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和庄就是陌生人了,虽然我们曾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在一张床上入睡。车仍险在拥堵之中,前方车辆的刹车尾灯一直亮着,时间没有静止,但世界仿佛停止了运转一样。
“这件事我们两个都要向小安保密,今天我不会去的,我会找借口。离婚的事情,再过段时间吧……”我说的轻声,庄的点头也动作很小。
堵车似乎一时半会无法疏通,从手提包里我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小安,在电话簿里翻找,最后按下了那个18188结尾的号码;那头“嘟嘟——”地响,半天都没有人接。
“叩叩”突然有人敲车窗,我转头,于是发现事情无法挽回——小安的眼睛黑白分明,很漂亮也很幽怨……
“呯啉磅啷……哗啦啦——”什么东西在脑袋附近的地方散落,我的眼睛有些迷糊,面前的景物让人难以分辨。
室友的道歉立刻扑面而来,“啊,对不起啊,懿!我打翻东西了……”
“哎?”我从床铺上坐起来,脑子还有些绕不过弯。眼前是学校统一颜色的床单和被套,地上是油漆斑驳的木质地板,侧面是质量实在不怎么样的电脑桌——我在宿舍里……
“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一觉起来,看见你已经在床上了,吓了我一大跳!”发现我醒了,室友便不再顾及什么,“稀里哗啦”把东西倒了一地板。
对哦,我昨天和妙妙、小安到果果家去玩,而现在我在宿舍里的床上,“1点多吧……”
“好晚……”
那么我是在做梦吗?那么真实的一段经历,却只是梦境吗?那样冰冷而充满愧疚的庄,和果果分手了的妙妙,有着幽怨眼神的小安……眼角有些酸痛,眼睛湿润着有什么液体流了下来,我用手背擦去,发现是水,透明的咸味的水。
美梦之后的泪水是失落之泪,噩梦之后的是安心之泪——那现在的我,这泪水是失落还是安心,我无法自知。
古人有云“一生如梦”,我却一梦如生……
[始]2006-3-20[止]2006-4-1
写出这样的东西,我果然是脑子进水了吧?
那天去牙牙家里,回来的时候和Shadow讲了很多七零八落的事情,晚上就做了梦,虽然梦里只是断断续续的进行着未来的景象,但我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改变地把它写下来了。这好像是有意的虐文一样,虐我自己、虐Shadow、虐小林子……写的时候我感到心惊,因为我的梦竟然如此地现实,残忍而且毫不留情面。
故事里的大家,名字都有改变,但是也都和现实中的有些关联,而且个性很分明,应该看得出来吧?
不要打我不要骂我,不要去做多余无必要的猜测,我只是记录一个我的梦而已,而且我从小到大也没有任何成功地预见。大家看过、笑过、被虐过,也就过了吧!
……祝福所有人幸福……
现在的妙妙和果果好象真的分手了,虽然起因不是我,但是还是觉得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我给现实中的妙妙看了这篇文章,然后说他不会因为和果果分手而哭泣,但是昨天他哭了,真的,我第一次听见男生哭泣,好伤心,真的好伤心——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果果欺负他,竟然这样欺负他。
唉~怎么说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能多评价。
对了,大家有空,看见的话请到我MSN SPACE上坐坐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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