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遵遗嘱张柔掌帅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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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施展轻功，如一阵疾风掠过原野。他身后蒙古大营的火光渐渐远去，前方房州城的轮廓在月色中若隐若现。夜风呼啸，吹散了他衣襟上的血迹，却吹不散心头那份沉重——方才潜入蒙古营偷袭，他虽击毙蒙古主帅阔出，却也付出了不小代价。
忽然，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划破夜空。郭靖心头一紧，这分明是宋军集结的信号！他足下加力，身形如大鹏展翅，几个起落便来到城墙之下。守城士兵只见一道黑影闪过，还未来得及示警，郭靖已如鬼魅般跃上房州城城头。
只见军营内火光通明，郭破虏正披甲执剑，高声调遣兵马。年轻的脸上写满兴奋，眼中闪烁着建功立业的渴望。周围将士们摩拳擦掌，刀枪出鞘，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杀出城去。
“父亲！”郭破虏见父亲郭靖如神兵天降，不禁惊喜交加，急忙快步上前行礼。众将士见是郭大侠亲临，纷纷跪拜，士气大振。
郭靖环视众人，心中既欣慰又忧虑。他抬手示意众人起身，朗声道：“诸位将士辛苦了！蒙古营中确有变故，但此刻不宜出击。大家且回营休整，静候佳音。”
待众人散去，郭靖将郭破虏拉到一旁。月光下，他看见儿子眼中尚未褪去的战意，不禁暗自叹息。
“虏儿，”郭靖声音低沉，“你可知蒙古人最善用计？今夜营中混乱，若正是诱敌之计，你这一去，岂不正中敌人下怀？”
郭破虏闻言，脸色顿时涨红。他方才只想着趁乱建功，哪曾考虑这许多？此刻被父亲点破，羞愧难当。
郭靖见状，语气转缓：“你心系战事，勇气可嘉。但为将者，当以将士性命为重。每战必谋定而后动，方不负众人托付。”
他望向城外蒙古大营的方向，眉头紧锁。那里看似混乱，实则暗藏杀机。蒙古军纪严明，绝不会因主帅之死而溃不成军。他必须阻止儿子贸然出击。
与此同时，蒙古大营内，气氛凝重如铁。帅帐中，阔出躺在毡毯上，胸前伤口触目惊心。藏边五魔的师父正运功为他续命，却也只是徒劳。
“是……降龙……十八掌……”阔出气若游丝，每说一字都似用尽全力，“中原武林……唯有郭靖……会此绝学……”
蒙古众将跪伏在地，眼中含泪。阔出颤抖着取出一封密信，递给跪在最前的张柔：“帅印……交予你……按信中……行事……”
张柔双手接过，只见阔出眼中精光一闪，用尽最后力气道：“杀郭靖……必须……如此……可惜……”话音未落，一代枭雄已然气绝，双目圆睁，似有未了之志。
帐内顿时哭声一片。张柔却神色不变，缓缓起身，环视众将：“传令下去，秘不发丧！各营照常戒备，违令者斩！”
有蒙古将领不服，怒目而视：“你一个汉人降将，凭什么……”
“就凭这是大帅遗命！”张柔厉声打断，目光如电，“来人！护送大帅灵柩回北，其余人等，各司其职！”
这一夜，蒙古大营表面平静如常，暗地里却已完成权力交接。张柔深知，此刻军心不稳，必须快刀斩乱麻。他连夜调兵遣将，重新布防，同时派心腹送走那几个对他不满的将领。
黎明时分，蒙古军阵前已换上新的帅旗。张柔一身戎装，立于阵前，目光如炬地望向房州城墙。他手中紧握阔出留下的密信，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城头上，郭靖远眺敌营，心中警铃大作。他原以为除去阔出，蒙古军必乱，谁知对方竟如此迅速地重整旗鼓。更令他不安的是，新帅竟是那个以谋略著称的张柔！
“父亲，蒙古人怎么……”郭破虏站在身侧，满脸困惑。
郭靖长叹一声：“虏儿，我们遇上劲敌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这个张柔，比阔出更难对付。”
原来这个张柔，字德刚。易州定兴（今河北定兴）人。蒙古军南下时，曾聚集乡邻亲族数千家结寨自保，被金当局任为定兴令，后与蒙古军战于狼牙岭，兵败被俘，降于蒙古。后随蒙古军攻打金国，是蒙古灭金的功臣，曾重建保州。史载张柔这个人“少慷慨，尚气节，善骑射，有谋略，以豪侠称。”阔出任命张柔为主帅，也是他深知张柔的能耐，是以不拘一格，擢拔使用。郭靖想起关于张柔的传闻，心知此人本是金国将领，兵败降蒙后屡立战功。金亡后又转投蒙古，不仅武艺高强，更精通兵法，曾以少胜多击溃金军主力。如今由他统帅蒙古大军，襄阳危矣！
房州城内，守军虽众，却孤立无援。郭靖望着城外逐渐成型的蒙古军阵，心中如压千斤巨石。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正思索间，忽见蒙古阵中旌旗摇动，一队骑兵已向城门疾驰而来！为首者手持长枪，正是张柔亲率精锐前来挑战！
城上守军顿时紧张起来，弓箭手纷纷搭箭上弦。郭靖却抬手制止：“且慢！”他凝神细看，发现张柔身后骑兵不过百人，显然另有图谋。
“郭大侠！”张柔在城下勒马，声音洪亮，“久闻大名，今日特来请教！可敢出城一战？”
郭靖眉头紧锁。此人明知自己武功盖世，却敢单骑挑战，必有诡计。但若不出战，又恐挫伤守军士气。
就在此时，远处蒙古大营突然响起震天战鼓！郭靖猛然醒悟——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张柔意在诱他出城，好让主力趁机攻城！
“虏儿，传令全军戒备！弓弩手上城墙，滚木礌石准备！”郭靖急声下令，同时运起内力，朝城下喝道：“张将军好意心领，改日再战不迟！”
张柔闻言大笑：“哈哈哈，郭大侠也有畏战之时？”话音未落，他忽然抬手，一支响箭直射天空！
刹那间，蒙古大营方向尘土飞扬，黑压压的骑兵如潮水般向城池涌来！
郭靖心中一沉——大战，终究还是来了。
正是：巧施奇计斩敌酋，始料不及引祸端。不知张柔接任主帅后，会有什么动作，欲知结果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