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八十六回 程、陆雅舍静候消息 ...
-
第八十六回程、陆雅舍静候消息郭、黄遗体入土为安
上回说到贾似道知道谢太后已经察觉襄阳城的危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竟将襄阳城被围的重责推卸给襄阳城守将吕文焕，将他降职一等。在郭靖的协助下，准备誓死抗元的吕文焕受不了朝廷阴谋的倾轧，举城投降了蒙古。郭靖在悲愤中去世，黄蓉也在绝望中自杀，夫妇俩双双殉城。耶律齐只好率领丐帮弟子南移。
且说郭襄出了皇宫以后，迳往牛安村寻找程英和陆无双两姊妹，会同两人，将秋儿送回宫，又来到丐帮临安分舵，三人也不容丐帮弟子通报，腾身一跃，竟翻墙而入，丐帮弟子见状大惊，呼啦一声，将三人围在垓心。这一日郭襄三人已恢复女儿身打扮。丐帮弟子突然见一个艳丽绝伦的少女与两个艳丽的女人闯入，不敢大意，只是将三人团团围住，又有人去禀报刘舵主知道。
郭襄高叫道：
“桃花岛郭襄，与两位姊姊前来拜见刘舵主，请刘舵主现身一见。”
不一会儿，四名丐帮弟子抬着一张躺椅，椅子上躺着一个手脚包裹着白布，脸上满是伤痕的人出来，那人一见郭襄，急命人放下躺椅，挣扎着说道：
“果然是郭二小姐，兄弟们不得无礼，快请三位女侠到厅里就坐。”
程英见郭襄与丐帮的误会已经消释，便想退出，郭襄央求道：
“好姊姊，送佛送到西，你就陪我坐一会儿罢！”
程英推却不过，又见陆无双也想凑热闹，不忍拂逆二人，只好跟在后面，走进厅里，丐帮弟子斟上茶来。
刘舵主道：
“三位女侠惠临，敝帮蓬筚生辉，郭二小姐不是外人，这两位女侠是？”
郭襄正要介绍，程英道：
“山野之人，不求闻达，只是陪同郭二小姐来消除误会。”
刘舵主轩眉一扬，道：
“前几日听帮中兄弟说有一个叫郭襄的人前来，该不会真的是郭二小姐女扮男装吧？”
郭襄点了点头，道：
“正是，襄儿外出不便，我娘嘱咐以男装打扮，出入方便些，不想来此引起误会！”
刘舵主连声道：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不知郭二小姐大驾光临，竟然差点酿成了血战。”
郭襄笑道：
“血战肯定不会啦，娘嘱咐我，丐帮弟子都是忠心为国的忠义之士，要我以礼相待，不敢伤众位英雄分毫。”
刘舵主干笑道：
“也是因为在前几天，有人冒充郭破虏郭公子来临安分舵，将我打伤，丐帮弟子才会如此杯弓蛇影，对郭二小姐无礼了。多有冒犯，敬请郭二小姐原谅。”说完，挣扎着又要爬起来。
郭襄笑着制止道：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算啦，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罢！对了，是谁将你打伤的，已经查出来了没？”
刘舵主恨恨的说：
“我一旦再见到这个人，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那天我以为他是郭公子，说来惭愧，刘某曾去过襄阳，耶律帮主带我们去拜见过令尊令慈，也见过郭公子，心想年轻人变化得大，也没有仔细询问，竟轻易着了道！我们早就得到梁长老的飞鸽传书，说你不日就会来到临安，谁知你刚来竟是扮着男装。”
郭襄笑了笑，又问道：
“那你知道我三弟的消息吗？”
刘舵主脸色很不自然，似乎很窘，期期艾艾地说道：
“这个，这个——，梁长老也没有细说。”
见郭襄似有不信，急忙岔开话题，说道：
“那天假冒郭公子的人，来临安城，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丐帮弟子跟踪他，见他曾出入过皇宫。”
郭襄点了点头，陆无双想要插话，被程英以眼色制止。
刘舵主道：
“郭二小姐，刘某有个不情之请，这两天刘某受伤，丐帮分舵群龙无首，您是否替我打理几天，一则可以打探冒充郭公子那人的行踪，再则让丐帮分舵不至于受挫。”
郭襄一想起自己母亲身为丐帮前帮主，现任帮主又是自己的姊夫，自己又受丐帮的恩惠较多，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拒绝，只是说道：
“我还想回襄阳城给爹娘报个讯呢！”
刘舵主道：
“这好办，飞鸽传书快多了。”
郭襄心情沉重，道：
“蒙古人围住襄阳城，真的连鸟都飞不进，我家养的两只雕儿出城寻食，竟被乱箭射回，一直都没有飞出来，只是呆在院子里寻食，更不用说鸽子了。”
刘舵主道：
“襄阳城有郭大侠和耶律帮主率领群雄一力维持，应该没有问题，我担心蒙古人有甚么动作，派了一些高手来临安，对大宋朝廷不利。情况危急，敬请两位女侠协助郭二小姐，以拯救危难。”
刘舵主见程英和陆无双身手不凡，知道二人与郭襄前来，是友非敌，便出言相求。
程英心性恬淡，只求照顾郭襄，并不喜欢多管闲事，尚在犹疑之中。陆无双却是颇为豪侠，道：
“我与姊姊，只求保护郭二小姐的安全，如果郭二小姐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郭襄惕然一惊，心道，幸喜这个刘舵主却是个明白人，要不然自己会误了大事。见陆无双业已首肯，也点了点头，道：
“好吧，刘舵主你负责派人访查蒙古武士的落脚之地，再派人打探襄阳城的情况。还有，让丐帮弟子打探我三弟的下落。一有消息，速报与我知道。”
刘舵主脸现笑容，愉快地答应了下来，忙派人去布置，郭襄偕程英两姊妹告辞而去。
郭襄暂时留在程陆两人的隐居处，静候丐帮的消息，不几日传来朝廷已派赵潽领兵援救襄阳，欧阳华等居无定所，暂时还没有发现行踪。郭襄知道自己既不能走，干脆与程英陆无双两人日夜谈论武功。
又过了几天，郭襄突觉得自己心神不定，烦闷异常，陆无双见郭襄闷闷不乐，便拉着她一起切磋古墓派的“五毒神掌”，这门功夫被女魔头李莫愁浸淫了数十载，威震武林，只可惜陆无双并没有得到真传，只是知道些微招数，郭襄觉得与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外公的“碧海潮生掌”以及《九阴真经》上载的“摧魂掌”相比，不能同日而语，又觉得这种掌法过于阴毒，心中老大不喜，与陆无双拆了一会儿掌，便说：
“无双姊姊，我累了，歇息一会儿罢！”
陆无双生性豪侠，素与郭襄相得，此时见郭襄索然寡味，自己也打不起精神来，便拉着郭襄一起去观赏程英所种的桃花。
郭襄极目一望，见满地桃花盛开，粉妆素裹，落英缤纷。程英身披香囊，穿梭其间，衣带飘飘，宛如仙女下凡，旁边有几个村姑在忙忙碌碌，给桃树修剪枝叶，翻地除草。郭襄越看越心惊，暗道：
“这些桃树竟是按照桃花岛奇门遁甲和五行相克的原理自己来过几次，竟浑然不觉。”
郭襄好奇地问道：
“无双姊姊，怎么那些不懂武功的大娘大婶在里面走来走去，都没有迷路啊？”
陆无双咯咯地笑道：
“这片桃林，我表姊已布上机关，收发自如，歹人不能踏入半步，平常之人却能来去自如。”
郭襄不禁惊叹程英对奇门遁甲的研究之深，俩人正谈论间，突听到远处有人高叫道：
“刘舵主有请郭襄郭女侠！”
陆无双笑道：
“丐帮约束自己的弟子高明，果然不敢越雷池一步。”
郭襄拉着陆无双的衣袖，央求道：
“陆姊姊，你左右无事，何不陪我去丐帮分舵一趟？”
陆无双一听，兴高采烈，挥手道：
“好啊，我们这就去！”
说完，拉起郭襄，穿过桃林，向程英喊道：
“表姊，我陪襄儿去去就来。”
程英早就听到丐帮弟子前来邀请郭襄，此时见陆无双也跟着去，不便阻拦，唯有摇头苦笑。
郭襄与陆无双飞越过深池时，已不见传信丐帮弟子的身影，两人毫不迟疑，飞奔来到丐帮临安分舵，一进大门，只见庭院里白布高悬，挽幛林立，香烟缭绕，一片悲伤肃穆的气氛。丐帮弟子跪倒在尘埃之中，中间留出一条人墙组成的甬道。刘舵主扶着拐杖，头缠白布，身披重孝，跪倒在厅前，竟嚎啕失声。郭襄经历过几次这种阵势，此时也不禁心惊肉跳，惶恐不安。陆无双感到郭襄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双手冰凉，便用力一捏郭襄的手心，轻声道：
“襄儿，别怕，我们进里面看看罢！”
说完，扶着郭襄，穿过呜咽啜泣的丐帮弟子，来到厅前，只见厅里赫然供奉着两块黑漆漆的灵牌，上面写着镏金大字——“新逝北侠郭公讳靖之灵位”，“新逝丐帮黄老帮主之灵位”。
郭襄一见，大惊，道：
“爹——，娘——”
拉着刘舵主，声泪俱下，道：
“刘舵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舵主哽咽着说道：
“今晨飞鸽传书，襄阳城太守吕文焕举城投降，黄老帮主、郭大侠以身殉城！～”
郭襄陡闻噩耗，不敢置信，呆呆地望着令牌，突然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晕倒在地。
陆无双见状大惊，急忙扶起郭襄，见郭襄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急忙点了她的人中穴，运指如风，替郭襄推血过宫，忙碌了好一阵，郭襄才幽幽醒转，哭道：
“爹——，娘——。女儿不孝，不能陪侍在你们身边，”
说完，“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众人大骇，急忙将她扶起，劝道：
“黄老帮主和郭大侠为国尽忠，众人敬仰，驾归仙府，死得其所，万望郭二小姐节哀顺便。”
郭襄心下凄楚，含泪道：
“娘嘱咐我，一旦朝廷发兵，让我前去桃花岛相见，想不到竟成永诀。”
刘舵主催促道：
“郭二小姐，也许你现在赶去桃花岛，还可以赶上见令尊令慈一面。”
郭襄顿时醒悟，盈盈拜倒，道：
“感谢众位兄弟的隆情厚意，襄儿无以为报，磕头相谢。”
恭恭敬敬地向丐帮众弟子磕了三个响头，丐帮弟子齐声道：
“郭大侠、黄老帮主虽逝犹荣，郭二小姐请节哀。”
郭襄正欲起身，程英拉着追风驹飞奔过来，原来程英见丐帮弟子身穿缟素，心知有异，潜踪而来。见郭襄晕倒，料到郭襄会飞马赶回襄阳，急忙返回牛安村，为郭襄牵来了快马。
郭襄拜别丐帮众人，对程英陆无双道：
“丐帮之事，有劳两位姊姊，襄儿顿失双亲，六神无主，先回桃花岛，就此别过。”
程英陆无双点头答应，两人送郭襄到十里之外，依依惜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