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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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同居生活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即使宿生依然觉得十分魔幻，但毋庸置疑，她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就比如现在，两人刚从超市回来，他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买好的面条和粉丝放在橱柜里，生菜放在冰箱冷藏，肉和丸子放在冷冻。
宿生无所事事地扒拉着门框，突然觉得这有些不大真实。
其实她应该是在做梦吧？
不对，做梦也不敢梦这么大的。
怎么会有人给我无偿做一日两餐洗水果陪我去逛超市甚至还在洗衣服的时候把我的衣服也给洗了晾在阳台上呢？
我爸妈不是早就入土了么？
太地狱了。
宿生撤回一条发言。
宿生觉得不能再这样了。
她朝着厨房看，那人正穿着围裙刷碗，她招呼
“oi，洗完了吗？”
“？”
虽然对方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疑惑。
“洗完了过来，我们谈谈。”
枕头下意识地在围裙上抹了抹手，
“好，我马上过去。”
把手擦干，他才走了出去，就看到宿生盘腿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沙发沿
“过来坐！”
他有些局促地坐下，明明已经坐过好多次沙发，却总是觉得不习惯，像是在轻飘飘的云朵上坐着，是不是因为他身上太软了？正常的人坐沙发应该是什么感觉？
他正思考着这个很有深度的问题，就听到宿生清了清嗓子，
“咳咳，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谈谈报酬的事情。”
“我打算按照市面上的价格来，工钱一个月算一次，你吃住虽然在我这，但不会扣钱，因为我情况比较特殊……”
“不行，我不接受。”他几乎一瞬间回过神来，态度相当强硬。
至少宿生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坚定的样子。
他这些天展现出来的性格堪称柔顺，很多事情都依着她来。她还记得两人第一次去逛超市，是要买鞋子。
当时两人进了超市，一个负责推车，一个负责拿东西。
和人一起逛超市这件事比宿生想象要得省力。而且感觉很新鲜，哪里都很好。
到了卖鞋的地方，问了问才知道男鞋货架在最下面，两人蹲下看，差点碰了脑袋。
“枕头，看看，有没有那个喜欢的？”
枕头低头看，看到了自己穿着的漏脚趾的拖鞋。偷偷扯了扯宿生的衣袖，“那个白的可以吗？”
宿生有点眼花，不知道是不是旁边这只依人的小鸟，啊不对，大鸟，太扰人思绪，还是因为这一片鞋子颜色太过单调，一眼望去全是白的黑的灰的，
“哪个白的？”
两人的脑袋还是碰了一下。
货架太低，超市人太多，鞋子放得太乱，总之不是因为他俩笨。宿生拼命找着借口，扭头却发现枕头在后面抱着大包小包笑。身上明明是软的，怎么偏偏脑袋硬？宿生也没忍住偷偷地笑。
……
现在的宿生又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偏偏脑袋这么硬，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她知道他有时候有点笨，想要给他解释清楚，
“你对我很好啊，给我做饭，洗衣服，还给我烤小饼干。已经比绝大多数家政要好很多了，这些钱是给你合理的报酬。”
“不一样，这是我该做的。”
“哪有什么该做的，你又不欠我的……”
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就是我该做的。”
不欢而散。
虽然这么说，两个人除了表情都很臭脸以外，和平日也没有区别。一个人在厨房里皱着眉头刷碗，另一个在阳台上撇着嘴晒太阳。
某人皱着眉头把锅刷得锃亮，气冲冲地拿着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薄毯子，要去质问另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她又睡着了。
仔细看看，表情还是有点坏，睡着了也要皱眉头。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给人把毯子盖上。
明明说好盖这个薄一点的，怎么又忘了呢？
他在心里悄悄地埋怨着。
盖上了又发现这个毯子有点短，盖不住脚。
他微微往后退了几步，悄悄打量她。之所以要这么小心，是有前车之鉴。
之前有一次给她盖毯子的时候动作有点大，把她惊醒了。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阳光之下隐隐显出金色的眼瞳让人感到心惊肉跳。结果也很尴尬，宿生甚至还没有说话，他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真的很尴尬。
两人至少沉默了三分钟。
最后枕头还是努力自己爬起来，因为让人扶起来实在是太丢脸了。
他觉得很丢脸，宿生挠了挠脑袋，告诉他还有人更丢脸，有一次她去警察局帮忙，在很强的灯光照射下，有个人直接被她的眼睛吓晕了，醒来以后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切。
那人在医院里面一直喊，有一只金色眼睛的龙要吃人。
连平时最古板的谷乐也没忍住笑。
“所以，”宿生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关心他，“腿没磕疼吧？”
看到他幽怨的眼神，她笑得更高兴了。没办法，那人在医院的时候她没吃上瓜，都是后来方圆跟她转述的，哪有眼前的场面有意思？
调侃归调侃，宿生还是认真地给出了建议，很多时候看着像睡着了，但其实很容易醒，所以要动作稍微轻一点。这事情她也是到了大学才发现的，因为高中大家都统一作息时间，虽然上课爱犯困，可她成绩中游，老师分不出那么多精力管她，只要没打扰到别人，也就随她去了。
上了大学，舍友知道她爱睡觉，已经很注意了。可明明是很轻的声音，她还是会被吵醒。再加上身体虚弱，刚开学一个月，她就因为神经衰弱喜提住院大礼包，连军训也顺便逃过了。后来她就搬出去住，正好也能让舍友省心。
所以现在，枕头恨不得连呼吸都放得更轻一点。
一面想着千万不要把人吵醒，一面又想让人现在就睁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闭着眼睛，他心里就会莫名地感觉不安。
他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仔细地端详。
看着她的身躯沿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一种安心感就油然而生。他一边唾弃自己在人睡觉的时候偷看实在太没有道德了，一边又想多看一会儿。
不太会形容，但她漂亮得令人目眩，琉璃一般的日光倾泻，连发丝都……他咀嚼着用词，希望能找到一个最匹敌她美貌的词语，视线不经意间滑过，看到了她没有被毯子盖住的……
他赶紧低下了头，又做贼心虚似地抬头确认她有没有醒。
还好没有。
他呼出了一口气，好像憋闷在脑海里的念头也找到了个出口，蜂拥着挤了出去。
僵坐了好一会儿，枕头终于舍得离开，却在转头的时候发现客厅的咖啡桌上多了一个果篮，包装很精致，像是送来的礼物。
？
虽然刚刚因为难以启齿的原因走神了，但他很确定刚才肯定没人进来过。
所以家里进鬼了？
压抑住心里奇怪的想法，开始仔细地检查，包装没有问题，只是……他微微皱眉，这纸拿起来的时候会沙沙地响，得轻点动作。
仔细拆开包装，三个苹果和几串青葡萄。水果很新鲜，甚至还沾着水珠，是刚洗过的。他除了果皮，连葡萄枝和苹果把都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像针孔一样的东西……
奇怪，为什么他会觉得会有人往里面下毒？
他还是不放心，又把水果都取出来，放在那张包装纸上，仔细地检查藤编的篮子。篮子上没什么标记，看上去普普通通，只是提手处有一处划痕……像是小刀划出的痕迹。
他比划了一下，这个深度，不需要用多少力气，大概是个很随意的标记。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还是想不通这个果篮是怎么出现的。
当然，比起这个，现在更重要的是，该做饭了。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可以先把菜备好，她做饭不好吃，可以多教教她。正好今天打算煮粉丝，油烟不大，一起……
等等，他还没吃过她做的饭吧？怎么知道不好吃？
他开始纠正自己的偏见。
也许只煮速食面是因为这样比较省事？或者她很爱吃这个？
也不大对，就他观察，好像没什么她不爱吃的。大多数饭菜都吃得津津有味，而且有时还会吃得超级快，他还得提醒人慢点吃，别噎着。
所以是因为比较省事吧。
一天要休息十五六个小时，只能清醒一会儿……
太可怜了。
他忍不住想要叹气。
……
备菜不是什么难事，幸运的是，她正好醒了。而且听脚步声，正在往这边靠近。
他当然没忘记两人中午还在吵架，可她都主动过来了，应该是已经认识到他俩的关系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所以当然是选择原谅她了。
枕头一边切菜一边有些飘飘然。手里的刀好像都变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同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