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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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滑动着手机找附近24小时营业的海底捞，最近的离得他们不远，两公里路程，估摸走个二十分钟就能到。
先在软件上预订了一个包间，订的时间比较靠后。
反正要等沈迟吃完烧烤，不着急。
吃完他们慢慢走过去，时间很充裕，除非这人着急睡觉。
细想也不是没可能。
同寝了近半学期，顾沉能察觉到沈迟到作息非常规律，他们九点下晚自习，十点左右沈迟就躺上床了。
他才是真的对版，长得一张乖娃娃的脸，做着乖娃娃的事儿。
恐怕今晚的逃跑，是这个乖娃娃干的第一件违规违纪之事儿。
带坏了别人，顾沉也没一点心虚，他只是给出选择，沈迟才是决定一方。
更何况他私心就是为沈迟好。
看着沈迟在对面撸串，周身不再有了纠结与烦躁，他笑了笑，看得愈发认真。
沈迟吃相也是乖娃娃样，吃的文静，小口小口的，还嚼得缓慢，颇有礼节。
沈迟听不见他心里的小弯弯，只觉得被他盯着甚是奇怪。
他有些不自在。
他是不是被我诱惑到了？饿了？
沈迟天真地想着。
正当顾沉想提醒他今晚入睡会比较晚时，一条白糯的年糕裹着红亮亮的甜酱抵在他眼前。
沈迟托着头，从年糕后冒出毛茸茸的脑袋，老板娘夜宵摊的暖光灯给他镀了一条清晰的光边。
沈迟说着：“看你实在想吃，我便忍痛割爱分你一点。”
顾沉嘴边溢出两声轻笑，接过来。
“吃不完就直说。”
沈迟被猜中了一点邪恶的私心，脸委屈成小河豚。
顾沉很想戳一下，试一试他是不是比年糕还软糯。
眯眯眼，他散漫地评了一句，“眼大肚皮小。”
沈迟想反驳，又碍于事实吞了回去，只能死死盯着他，扯了个歪理，趾高气扬道。
”滚蛋，我这叫大方，点菜时惦记着你点了两份量。“
顾沉看似相信地点着头，但沈迟看清了他眼底的坏笑，他决定给顾沉一个高傲的中指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河豚圆鼓鼓地虽然可爱，可别忘了他满身是刺。
顾沉假装惊讶地说他不温柔不文雅，其实心里评价着——更可爱了。
沈迟棉花打在棉花上。
“怎么一点辣椒都没放？”，顾沉有点疑惑。
沈迟回道：“因为我不能吃辣。”
顾沉有点诧异：“这里人不都能吃辣吗？”
沈迟又说：“我不是这里人，我妈妈也不是，只是小时候搬了过来，但是家里还保持着以前的饮食习惯。”
顾沉想起和他的初遇：“A市？”
沈迟点头：“是的，和你一个地方。”
“那是多久搬来的？”
“幼儿园。”沈迟直率地说道。
“为什么？”
“妈妈想搬。”
顾沉了然地点点头，别人家的私事儿他还是不打听太多的好。
“巧了，我也一点辣不能吃，待会儿海底捞我就不纠结点辣锅了。”
虽说很早就迁来了S市，但家里不爱下馆子，自己掌勺，延用的还是过去的饮食口味儿。
沈迟摇摇烤串，“随便，只是为了睡觉，吃什么的无所谓。”
两人分完烧烤，悠哉哉地漫步前往火锅店。
天空浩远，柏油大道漫长地似乎没有尽头，彼时的街道只有他们两人，万家灯火成了夜晚的繁星，好似天地也只有他们两人。
飞驰的小车掠来一阵刷啦的风响，同时送来几片轻盈的落叶，黄灿灿的，像翩翩的蝴蝶飞过沈迟眼前。
它们飞落向了顾沉头上，轻盈地在他发丝间落脚。
他伸手摘下那朵小蝴蝶，捻着它的叶柄细细观赏。
这片落叶想来是才掉落的，它的叶面光洁柔滑，就像婴儿的肌肤，没有一点褶皱。
“你在原来的学校，干过多少违规违纪的事情？”沈迟问道。
顾沉都不知道自己头发上落了一片叶子，他只知沈迟向他靠近，鼻尖流转过一缕淡淡的清香。
人和人之间真不一样，同是在烧烤摊吃完东西，有人臭哄哄的，有人出淤泥而不染，香远益清。
“数不清了，”顾沉吸了吸鼻子，试图再寻找些余香，“心情不好时就像去外面跑跑，随便哪里，跑到舒服为止就行。”
他这人开着四平八稳，其实有一身傲骨。
“你刚刚心情不好？”沈迟迟钝地问道。
顾沉抱手回道：“心情不好的不是我。”
这里笼统就两人，沈迟一下紧张起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他的确没有做到完全消化。
头一次被人发现心事儿带着散心，沈迟心里酸涨涨的，有感激，又害羞。
“我现在就很开心。”
他说道，还想再说句谢谢，大功臣顾沉已经傲娇地领上功。
“我知道。”
说时，他的尾调上扬了好些。
这人沉稳，但在他面前一点也不谦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太熟了，没必要装。
沈迟又被他直率的傲娇逗笑了，顾沉继续说道：
“我希望你时时刻刻都开心。”
沈迟浑身一怔。
手里的落叶又被风吹走，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收拢掌心，似乎任然握住了什么东西，掌心是那般滚烫，心脏是那般酸胀。
四周不再广阔，因为他只见着了眼前一人，身侧又驶来一辆飞车，这次没有落叶与袭人的冷风，只有一道尖锐的鸣笛。
好像被哄了。
沈迟的心窝被顾沉的体贴装满。
“你也是。”
他许愿道。
两人那晚真就在海底捞待了一晚，近乎通宵，没有床，他们就像午休一样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这样的感觉甚是新奇，沈迟睡不着，半是这个原因，半是别的。
他察觉到了某些不同的情愫生长了出来，顾沉在他心里变得不一样了，顾沉不再会是他普通的朋友之一。
心里的思绪好混乱，什么东西卡在胸腔呼之欲出，他干脆侧过头去看顾沉，这人还没睡，靠在椅凳上玩手机。
“睡不着？”顾沉发现他的视线，笃定地说道。
他还在看手机，似乎在和谁聊天，手指在手机下部一直点动。
侧脸更能凸显他骨相的优越，眉骨像弯刀，鼻骨像高山，各个五官都如水墨样浓厚，那两颗小痣也是别样的出色。
沈迟看了它们许久。
“你怎么还不睡？”他反问道。
顾沉转过头，给他展示了一秒手机界面，果真是在和人聊天，一边人有无数条白色气泡，一边零散地挂着几条绿色的。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被我妈抓住了，在找借口。”
沈迟猛地抬起头。
顾沉刚刚付款，不小心刷错了卡，曲娇儿那边弹出消息，特来兴师问罪。
扫过沈迟愧疚的眼神，他安抚道：
“不必愧疚，带你出来是我自己的决定。”
他的五官浓厚又锋利，可当他卸下周身锐气时，浓厚与锋利荡然无存，成了他的深沉与可依托，让人尤为安心。
那浅薄的红唇一定相当柔软。
不知不觉，沈迟的视线就落在了这上面。
他呼吸一紧。
“骂得凶吗？”
少了些许的愧疚，他又问道。
顾沉摇头，“没事儿，骂得和之前差不多，早听腻了，我现在刀枪不入。”
沈迟还想再说什么，顾沉压低了些声音道：
“不用在乎，先睡觉，不然明天打瞌睡。”
沈迟觉得顾沉又在哄他，心一软，连反驳都不会了。
于是他只能顺从地又趴回去。
不过他还是睡不着，于是偷偷看着顾沉，看他聊天、皱眉、放松，看他也收起手机准备睡去，看着看着，他也徐徐有了睡意。
脑袋放松地一倒，顾沉觊觎着的柔软脸颊倒霉地被手腕处的手绳咯住，第二天抬头时，还能见着三颗红印子。
沈迟不是没发觉这个小插曲，不过他太困了，不想理会。
睡前又飘来两人初遇的场景，这次不是在临川实验，而是A市的商场。
那天他第一次戴上这条手红绳，还在没什么诚心地祈祷它真的给自己转转运，带些好运。
没想真的实现了，上天给他降临了顾沉，打破了倒霉的同桌魔咒，他是不是应该还愿。
可是他又不知道找谁，又没什么诚心地放下。
算了，感谢顾沉吧，以后对他再好点。
沈迟这样想着，一夜好眠，第二天精神抖擞。
两人小跑着去学校，第一次作为走读生涌入早晨的上学高峰，他们在清一色的校服里涌动，逆着下楼的人流冲过宿舍换衣服，随手拿了两包面包作为早餐应付，进班时不约而同扯开包装袋开始偷吃。
整个早读都飘扬着朗朗的读书声和奶油味儿的面包香。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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