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培养 ...
-
病情反复时，宋晞会彻夜守在我宿舍楼下。透过窗帘缝隙，我看着她抱着素描本坐在路灯下，时不时抬头望向我的窗口。某个躁狂发作的夜晚，我砸碎了所有玻璃，她却带着护具冲进来，任由碎玻璃划伤手臂，也要把我紧紧抱住。
"疼就咬我。"她把手臂递到我嘴边，"别伤害你自己。"我终于崩溃大哭，像个婴儿般蜷缩在她怀里。宋晞轻轻哼着歌，手指梳理我凌乱的头发："没关系，我接住你所有的黑暗了。"
美术比赛获奖的那天，周祁妤在表白墙上造谣我抄袭。
周祁妤：哇塞，某些人每次都获奖，不是抄袭是什么，真的无语唉，遇到这种人真的晦气死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宋晞…我该怎么办啊”
“没事，不要怕，有我，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受伤的”
宋晞把我们的创作手稿全部整理在一起，把创作灵感和创作思维全部打印出来，并发到表白墙上
宋晞：（图片x4）这些是我与江晓枝的创作手稿，灵感来源和思维，如果周祁妤再次造谣江晓枝，我们将会以造谣，起诉你，到时候我们就在法庭上聊吧
她拉着我站在画展中心，指着墙上那幅《蔷薇》："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你。"双向抑郁转为重度时，我被送进了精神科病房。隔着玻璃窗，宋晞举着画板每天画不同的蔷薇。第七天，她的画纸上出现了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写着："我在等我的小蔷薇回家。"我好像对她有种不一样的情感了…好奇怪，在这里有很多和我差不多大的，可是我并不开心，我只想和宋晞在一起，她周末都会来看我，为了能早点回学校和宋晞一起画画，我积极配合治疗，在1个月后成功出院了
出院那天，宋晞神神秘秘的带我去了一个地方，带我去了她的秘密基地——一片被遗弃的玫瑰庄园。暮色中，她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与我相似的伤疤，难怪我从来没见过她穿短袖，她居然也……
"很震惊吧？我父母在我10岁的时候就离异了，把我和我哥抛弃了，三年前，我哥他……去世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像你一样想放弃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我正好也出现在天台吗？其实那天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也是打算跳楼，但是我看到了你，那一刻，我似乎看到我们两个的影子重合，我想救你，也是想救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我。"她握住我的手，"但现在我觉得，好像这个世界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了，因为这个世界还有你，你只不过是一朵忘记浇水的蔷薇，只要有人浇了水，你就会像其他蔷薇一样茂盛鲜艳"
初雪飘落时，宋晞在画室布置了满墙的蔷薇灯。暖黄的光晕中，她捧着我最爱的草莓蛋糕，眼睛比烛光更明亮："江晓枝，我喜欢你。不是同情，不是怜悯，是想和你一起看遍所有花期的喜欢，很抱歉，我来晚了，你的花期来迟了。"
我颤抖着触碰她的脸，终于说出藏在心底的话："我也喜欢你，从你为我捡起第一片花瓣开始。"我们在蔷薇灯的光影中相吻，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却再也无法冷却心中的炽热。
·
育才美高的黄昏总是浸着蜂蜜色的光，我抱着素描本穿过走廊时，忽然被一阵馥郁的甜香绊住了脚步。转角处的花架下，宋晞踮着脚够最高处的蔷薇花枝，白衬衫下摆滑出蓝白格裙，像振翅欲飞的蝶。
“小心摔着！”我冲过去时，素描本“啪嗒”掉在地上。宋晞闻声回头，发梢沾着的蔷薇花瓣跟着颤了颤，晚霞给她睫毛镀上金边，“晓枝你看，这朵像不像你偷偷藏在课桌里的草莓蛋糕？”
我伸手托住她的腰往下带，指尖触到女孩纤细的腰线，耳尖发烫：“又胡说，蛋糕哪有刺？”她瞥见宋晞手腕上被蔷薇划破的红痕，立刻皱起眉，“疼不疼？医务室……”
“不疼！”她笑着把花别在她耳后，指尖扫过耳垂时带起酥酥麻麻的痒，“比起被刺扎，更怕你皱眉毛。”我被逗笑，转身捡起素描本，扉页上未完成的蔷薇图旁，不知何时被宋晞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美术教室的空调总发出轻微嗡鸣，我正对着静物台上的白蔷薇写生，铅笔突然被抽走。宋晞晃着沾了颜料的手指，栗色长发垂在江晓枝肩头：“画我吧，我比花好看。”
“自恋鬼。”我嘴上嫌弃，笔下却顺从地转向宋晞。午后阳光斜斜切进窗户，给她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阴影，锁骨处戴着的蔷薇银链泛着微光——那是她们交往后，我用零花钱买的。
“你知道吗？”宋晞忽然凑近，发梢扫过我泛红的脸颊，“红蔷薇的花语是热恋，白蔷薇是纯洁的爱，那粉蔷薇呢？”她指尖点过素描纸上刚画好的花瓣，“一定是‘江晓枝’。”
我的铅笔在纸上洇出墨点。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她慌乱地合上本子：“就你会贫嘴！”宋晞却笑得露出虎牙，从帆布包里掏出两盒冰淇淋，草莓味和香草味的甜香在夏日的空气里纠缠。
“给你个东西”我笑着拿出我画的她。“我去”“你不是说你比花好看，让我画你吗”“所以你就真的画了？我太爱你了啊！”
·
校运会那天暴雨突至，我在器材室找到蜷在角落的宋晞时，她的比赛号码牌还别在胸前。“800米取消了……”宋晞声音闷闷的，发梢还滴着水，“本来想拿第一给你看。”
我抽了张纸巾轻轻擦她脸上的雨水，指尖擦过唇瓣时顿了顿：“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她突然想起什么，拉起宋晞的手往天台跑。雨中的蔷薇园氤氲着朦胧水汽，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细碎彩虹。
“看！”我指着雨中摇曳的蔷薇，“它们被雨淋得歪歪扭扭，却比晴天时更漂亮。”宋晞忽然笑了，睫毛上的水珠簌簌掉落：“所以我也不算输，对吗？”她伸手接住一朵被风吹落的蔷薇，塞进江晓枝掌心，“奖励你这个最佳观众。”
平安夜的美术教室挂满星星灯，我把精心准备的礼物藏在身后。宋晞却先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两枚蔷薇造型的戒指：“上课偷偷做的，虽然不完美……”她声音越来越小，耳尖通红。
“笨蛋，”我眼眶发烫，把素描本塞进她怀里，“我的礼物早就画了三年。”翻开泛黄的纸页，从初见时花架下的惊鸿一瞥，到无数个并肩写生的午后，每一页都藏着未说出口的喜欢。
窗外飘起细碎的雪，落在蔷薇园枯萎的枝桠上。宋晞突然把戒指套在江晓枝无名指上，冰凉的银质贴着皮肤：“等春天来了，我们种一片属于自己的蔷薇吧。”她的呼吸扫过江晓枝耳畔，“要比育才美高的都漂亮。”
我望着窗外渐浓的暮色，忽然觉得那些藏在画里的心事，那些欲言又止的黄昏，都化作了永不凋零的蔷薇。我们的故事，会像春天的藤蔓，在时光里蜿蜒生长，永远不会落幕。
梅雨季的育才美高被泡得发软，我踩着积水冲进画室时，正撞见宋晞踮脚擦拭窗台那盆蔫头耷脑的白蔷薇。雨水顺着她挽起的袖口滑进小臂，在石膏像投下的阴影里，像一条发亮的银线。
“又在逞能。”我抽了张纸巾上前，却在触及对方湿漉漉的指尖时顿住——宋晞掌心躺着颗嫩绿的蔷薇花苞，花瓣蜷成害羞的小拳头。“保安大叔说要拔掉病株，我偷偷藏了这颗。”宋晞眼睛亮晶晶的，睫毛上还沾着雨珠，“我们把它养在画室好不好？”
窗外的雨突然急骤，敲打玻璃的声响像无数细密的鼓点。我望着那颗脆弱的花苞，想起我们初遇时花架下坠落的花瓣。我轻轻将花苞捧进掌心，触到宋晞微凉的手指：“先放在我的储物柜，等它长大些……”话音未落，宋晞突然握住我的手，四指交缠间，花苞成了最柔软的纽带。
美术月考的题目是《心中的光》。我支起画架时，发现宋晞在斜对角盯着她笑。午后的阳光穿过画室的天窗，在她栗色发梢碎成跳动的金箔。我咬着铅笔思考片刻，画布上渐渐浮现出雨中的蔷薇园——而画面中央，宋晞举着被风吹落的蔷薇花回头，身后的雨幕里，万千花瓣逆着光生长。
“江晓枝同学最近进步很大啊。”美术老师点评时，宋晞冲我眨了眨眼，悄悄比出个胜利的手势。放学铃声响起，我收拾画具时，发现宋晞的速写本掉在脚边，翻开的那页画满了我的侧脸：托腮发呆的，专注调色的，还有今天画她时认真的模样。最下方用彩铅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我的光不需要逆光而来，因为她本身就是太阳。里面还有一张，不是画的我——是一对戒指的设计稿，我愣住了，但是没有问她。
蔷薇花苞在我们的悉心照料下，终于在初夏绽开第一朵花。淡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像是谁把晚霞揉碎了塞进花苞。宋晞把花别在我校服领口，突然踮脚凑近：“和你今天的腮红一个颜色。”我耳尖发烫，转身从书包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两枚蔷薇形状的书签，分别刻着“枝”与“晞”。
“下个月艺术节，我们办双人画展吧？”宋晞抱着素描本，眼睛亮得像藏了整片星空，“就叫《蔷薇与月光》。”她翻开本子，最新那页画着两个女孩在花海里奔跑，身后是永不西沉的月亮。我伸手抚过画纸，指尖触到宋晞刻意留下的铅笔刮痕，像我们跌跌撞撞却又无比坚定的青春。
深夜的画室，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嗡鸣。我揉着发酸的手腕，抬头看见宋晞趴在画架前睡着了。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银边。我轻手轻脚地取下外套，却在靠近时被突然抓住手腕。“装睡的。”宋晞迷迷糊糊地笑，把脸埋进她掌心，“晓枝的手比我的抱枕还软。”
艺术节开幕那天，我们的展厅挤满了人。我站在《雨中蔷薇》前紧张得攥紧衣角，直到宋晞突然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别怕。”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你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整面墙上，我们共同画过的蔷薇在光影里绽放，而最中央的位置，是宋晞新完成的画：月光下的蔷薇园，两个女孩相视而笑，无名指上的蔷薇戒指折射出细碎光芒。
散场时，宋晞从花束里抽出朵红蔷薇别在我耳后：“其实红蔷薇还有个花语。”她凑近时发梢扫过我泛红的脸颊，“是‘我要和你过一辈子’。”夜风卷起满地花瓣，我们的影子在月光下交叠，像两株缠绕生长的蔷薇，在育才美高的记忆里，永远定格成最美的模样。
·
入夏的育才美高，蝉鸣声裹着蔷薇香渗进教室的每道缝隙。我正对着石膏像写生，忽然被窗外的惊呼声打断——宋晞抱着素描本从蔷薇长廊冲出来，裙摆沾着星星点点的红，像是把晚霞穿在了身上。
"晓枝！快看！"宋晞举着本子挤到她身边，纸上是未干的水彩画，暗红蔷薇缠绕着斑驳木牌，却在右下角洇开一大片突兀的墨渍，"本来想画信箱，结果被突然窜出来的流浪猫吓到了。"她气鼓鼓的样子让我忍俊不禁，掏出纸巾轻轻擦去她鼻尖的颜料。
午休时，两人躲进美术器材室给信箱翻新。宋晞踮脚刷漆，我负责递工具，偶尔对视时都会被对方沾着颜料的花猫脸逗笑。阳光透过气窗洒进来，在我们交叠的影子上投下蔷薇花的光斑，宋晞突然开口："等我们毕业，就租一个房子，把信箱搬到新家好不好？"
暴雨突袭的午后，我冒雨冲向画室，却见宋晞蹲在蔷薇园角落，用校服外套小心翼翼地护着一株被风吹折的幼苗。"它还活着！"宋晞抬起头，睫毛上挂着水珠，"我们把它种到教室后面的花坛吧。"那天放学后，我们顶着雨挖坑、培土，宋晞哼着跑调的歌，说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蔷薇"。
美术周的主题是"心动瞬间"，我的画布上铺满了细碎的花瓣——那是某个黄昏，宋晞站在蔷薇长廊下，逆光举起信箱钥匙的模样。而宋晞的画里，我正在给蔷薇幼苗浇水，发梢被风吹起的弧度，藏着比晚霞更温柔的笑意。
深秋的傍晚，信箱里突然出现一封特别的信。泛黄的信纸上写着："致未来的我们——要永远记得在育才美高种下的蔷薇，和那些藏在花瓣里的心事。"落款是两朵交缠的简笔画蔷薇，我转头看向宋晞，发现对方也正红着眼眶看向自己。
暮色渐浓，我们两人并肩坐在花坛边，看着我们亲手种下的蔷薇在风中轻轻摇曳。宋晞摘下片叶子别在我耳后，笑着说："我们的故事，才不会像秋天的蔷薇一样凋谢呢。"远处的教学楼亮起灯火，将我们依偎的身影，永远地印在了满墙盛开的蔷薇花影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培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