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限时返场》一枝溪

9、第 9 章

　　话都已经说到这么难听的份上了，乔沁自然不觉得温哲然妈妈事情能办得有多好看。

　　说是送到孤儿院，可买个孤儿院对温家、对温哲然来讲都不是什么困难事。

　　然后呢？

　　然后大肆宣扬他们家很有爱心，他们热爱公益事业，家大业大最喜欢做点慈善。

　　温哲然的妈妈容不下豆苗，估计整个温家也是一样的容不下豆苗。

　　他们根本就不没想让豆苗活着。

　　可是豆苗的妈妈是乔沁。

　　在事业和豆苗之间，乔沁绝对不会选择事业。

　　乔沁不与她继续争论。

　　“温阿姨贵人事忙，想来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您请回吧。”

　　温妈妈确实没有继续跟乔沁掰扯的心思，话留下人就走。

　　就像她刚才说的，她是来通知乔沁的，没在给乔沁出选择题。

　　乔沁识趣也就算了，不听话不懂事也没关系。

　　于她而言也不过是稍微多花一点小钱，多走一点弯路而已。

　　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

　　乔沁眼见着温哲然妈妈走出大门，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刚回过身，就听见卧室里传来撞倒了什么东西的声响。

　　动静很大。

　　紧接着传来豆苗的哭声。

　　乔沁赶紧打开卧室门。

　　乔妈带着豆苗一起摔在地上，她一只手护着豆苗的头，一只手捂着自己胸口，她见乔沁进来，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上气不接下气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乔沁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她拿起床上离得最近的手机，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把豆苗抱起来放到床上，匆忙安慰两句。

　　她将乔妈扶起来，让乔妈靠在衣柜上半坐着。

　　“药在哪呢？是不是走太急了没想起来带啊？”

　　乔沁把乔妈身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一遍，除了几张皱皱巴巴的零钱什么都没找到。

　　她又给小张打了电话。

　　同时照顾两个人让乔沁分身乏术，但小张一时半会可能也赶不过来。

　　救护车来得很快，乔沁只来得及匆匆抓上一个口罩，给豆苗戴上毛绒帽子，就跟着抬担架的护士上了车。

　　豆苗很懂事，感受到乔沁的焦急以后就止住了哭声。

　　在救护车上的护士和乔沁说完话以后，才伸出小手给乔沁看：“妈妈。”

　　“这疼。”

　　乔沁一低头，发现豆苗的手心上还扎着一小片玻璃碎片。

　　有医护人员注意到以后，顺手拿着镊子把玻璃碎片取下来，又用酒精给消了毒，贴了一块创可贴。

　　处理的过程中豆苗也没有哭闹，跟她说让她不要乱动，她也很听话的不躲。

　　连医生都夸：“这小姑娘又乖又漂亮的，不吵不闹的小孩特别少见。”

　　豆苗只是有些好奇的看医生两眼，然后缩回乔沁怀里。

　　乔沁在心里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再求助温哲然一次，但刚拿起手机，按亮屏幕的一瞬间，她却又退缩。

　　她现在只希望这场闹剧赶紧过去。

　　那她就需要和温哲然减少相处。

　　犹豫再三，乔沁退掉了已经输好温哲然电话的拨号界面。

　　她想给小张发消息问问到哪了，但点开自己手机才想起，她把电话卡给扔了，没有网。

　　这下好了，不用纠结了。

　　因为她根本谁也联系不到。

　　耳边是救护车上各种医疗设备发出的声音，眼前是透过车玻璃看见的不断倒退的风景。

　　乔沁心乱如麻。

　　到了医院，乔沁抱着豆苗，追着护士推着的床，停留在了手术室门口。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

　　乔沁只有一个能凑合用的卫衣帽子，和只能遮住半张脸的口罩。

　　“妈妈，姥姥进屋。”

　　“嗯，我们在这等姥姥出来。”

　　豆苗对医院这个地方还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抢救是什么意思，但她能感觉到乔沁心情不好。

　　所以哪怕她很无聊，只能看着来来去去的人，她也不再开口打扰乔沁。

　　乔沁爸爸生重病的时候，她妈妈连轴转拼命打工，想多挣些救命钱出来，但她本身就身体不好，长期劳累又患上了不少新病。

　　哪怕乔沁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经济压力，请了很多知名专家，乔妈的身体也还一直那个样子。

　　有的病本身就很难根治。

　　她没有做好生离死别的准备。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每一件事情都像是在刻意针对她，她没有外人想象得那么在乎钱，但她最在乎的妈妈和女儿，现在她都没有能力保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待的过程总是磨人心性的。

　　中途有医护人员从手术室中出来，拿着通知书让乔沁签字。

　　她签字的手是颤抖的。

　　手术风险她都听见了，听得脑子发懵，不敢去细想那些话中包含的最直接的意思。

　　乔沁没心思注意到底等了多久，只听见了医生对着她讲的那句“病人暂时已经脱离了危险”。

　　好，没事就好。

　　乔沁领着一大堆的收费单，准备带着豆苗一起去交费。

　　转过身的一瞬间，温热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流到颊边，又被口罩挡住，在口罩上印上一小片不太明显的痕迹。

　　以为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但乔沁拿着单子去交费付款的时候，藏在衣服她夹层最里面的那张银行卡刚刷上，就被告知这张卡已经冻结了。

　　这是乔沁留下来应急的钱，几乎是不离身的存在。

　　正常来讲，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

　　但她的个人信息被完全曝光在了网上。

　　她的住址，她的电话，她的身份信息。

　　无一幸免。

　　然后就有人开始尝试破解她的银行卡密码，想盗刷她的卡。

　　但支付密码错误的次数多了，为了保护资金安全，这张卡就会被暂时冻结。

　　在乔沁最需要的时候，反而用不了了。

　　可是她现在没法打电话，也没有网，手机拿在手中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乔沁从来都没觉得这般无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