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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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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相依着,这个吻却很快就变了意味,大抵是从江刑在陆织罪舌头上咬了一口开始的。
陆织罪痛哼一声,江刑听见,稍退开些,就见陆织罪嘴唇张着,用力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枯泽里拼命挣扎的一尾鱼。
江刑抬起他一只膝盖,然后按着将身体压向他。这个姿势让陆织罪难以呼吸,痛苦的叫声从他喉咙里长出来,爬山虎一样蔓延在二人全身。
褒奖或是惩罚,抑或两者都有,江刑今天似乎比两个人第一次还要过火,弄得陆织罪很痛,可以从他几乎没有舒展过的眉间看出这点。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陆织罪没怎么反抗,几乎是全然承受着江刑带给他的一切。
江刑知道他其实是享受的。
陆织罪身上最后的纱衫也被江刑脱下来,变成桎梏双手的绳索,陆织罪双手被牢牢束缚背后,只能用肩膀做支撑,腰肢被迫拱起来,肉身筑成的桥仅供江刑一人通行。
这座桥太窄,而车马拥挤,马蹄冲撞向围栏,仿佛要从上面碾轧而过。等桥上熙攘散去,一片废墟里,陆织罪仰头抵在地面,喉结在江刑眼前上下滚动,献祭一般将最脆弱的部位暴露给面前的人。
江刑哪里禁受得住这种诱惑,他在陆织罪下巴上安抚地吻了两下,然后对准陆织罪的喉咙咬了下去。他咬得不重,但喉结本就脆弱,不怎么痛,更多的是征服的满足。
在江刑的牙齿压迫到肌肤的瞬间,陆织罪先是瑟缩一下,紧接着无法控制地全身打着战,瘫软在江刑怀里。江刑下意识抱紧了他,松嘴以后还舔了舔自己留下的齿痕。
陆织罪被他舔得很痒,但他挣不开,只能放任江刑这样做。
这样一通折腾,江刑一腔怨气才算彻底消了,他在一旁翻出条帕子,终于有了点来赔罪的样子,帮陆织罪清理起来,只是道歉的话却不怎么好出口。
“那个……陆织罪,”等擦拭得差不多了,江刑有些小声在陆织罪耳边嘟囔道:“我之前,错把你认出陆辞望,是我不对,我向你请罪,可我叫错了你的名字,你为何没有纠正我?”
他这么一长串说完,陆织罪也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当我是谁,我便是谁。”
江刑没想到陆织罪会是这样的态度,嘴唇张了张,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干巴巴地开口:“我去你之前的住处找,但他们说已经被人买下来了。”
“嗯。”陆织罪闭上眼,头顺势枕在江刑的胳膊上,似乎把江刑当成空气,并没有多理江刑的打算。
江刑见他不搭理,又换了个话题,“你之后还会来这吗?”
对陆织罪而言,这与江刑没什么相干,也不是一定需要被回答的问题,但他还是答了,“会。”
“你觉得,我和他们相比,谁更能满足你?”
似乎预感到江刑接下来要说什么,陆织罪睁开眼,凝眸看向江刑。
江刑神色坦荡,他原本是望着陆织罪的,陆织罪的目光注视过来,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视线挪了挪,“我是想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陆辞望说你做任务以后会很想要,那可不可以,在你想要的时候只来找我?”
陆织罪听过他这套说辞,双眉微微蹙起来,斩钉截铁地拒绝:“不需要。”
“你别误会,”江刑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想要求你做什么,只是好像没有什么能帮得上你,就当我身体力行向你道歉,怎样满足你都可以,别找那些人了吧。”
他态度十分诚恳,似乎真的只是为认错陆织罪一事表示歉意,一双眼睛圆圆地俯视着陆织罪,感受不到半点强迫别人屈从的意味。
陆织罪瞳孔微动,神色很淡,沉默一小会儿,说:“随便你。”
江刑就当是他答应了,开始教他如何给自己递消息,“知道你还要换住处,等你需要的时候就给酒肆掌柜递个消息,说你有要事找我,他自会想办法传信给我。”
把这种事情包装得冠冕堂皇,江刑还是头一次,实在是有些荒唐,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陆织罪低低应了一声,又阖起眼,漫不经心地,像是要休息了。
院子里隐隐传来更夫的吆喝,江刑把胳膊从陆织罪脑袋下面抽出来,“我得回去了。”
下床看见满地碎布头,江刑愣了一下,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事来。到了这时候他才觉得头大,衣服被陆织罪扯成了烂布条,他要穿什么回去?
江刑只好哭笑不得地问:“有没有衣服借我穿一穿?”
陆织罪没看他,抬手一指,江刑望过去,是一件宽大的袍子,花纹繁复,非常明显的西域风格,应该是陆织罪自己的衣服。江刑拿了套上,他与陆织罪身形相仿,因此这衣服还算合身,就是袖子又宽又大,行动起来并不方便,好在江刑也只是拿来应个急,穿不了很久。
穿好衣服,江刑打开门,迎面对上门口站着的陆辞望。江刑没想到他还在这站着,脚步下意识停下来,陆辞望也没预料到江刑会穿成这样从房里出来,挑眉上下打量他,吹了个口哨。
江刑冷下脸,回手关上房门,没理会陆辞望的挑衅,拔腿便走。
路过陆辞望时,陆辞望听见江刑冷厉的声音响起,“下次再见,我不会放过你。”
“你不妨试试看。”陆辞望话里带笑,压根没把江刑当成威胁。
江刑不与他扯皮,径自离开。
一路回到居所,江刑换回自己的衣服,把陆织罪的袍子叠好。回来得匆忙,他都没得空仔细看这袍子上绣的纹样,江刑凑近嗅了嗅,有一股与陆织罪身上相似的气味,似有若无地与丝线一同织在针脚里。
江刑自然而然地遐想陆织罪穿着它时的样子。
陆织罪身材修长,即便穿上这样臃肿的袍子也不会显得笨重,照着他那猫咪一样的走路姿势,走起来反而会添上几分俏皮灵动,他抬起手,细长有力的手臂会露出一截来,皮肤没有那么娇嫩,带着点粗糙,但是很白,血管在下面隐隐透着青,像要冒出头的青芽,一双腿在长袍下晃动,脚踝在没扎紧的衣缝里若隐若现……
江刑阻止自己继续幻想下去了。
他把袍子收在柜子上层,计划着下次得到陆织罪留的消息便给他带去,却一直没等到这个机会降临。即便同样身在长安,两个人的交集却只剩下那家酒肆,陆织罪行踪不定,想见他并非易事,江刑起初等着会从酒肆掌柜拿到陆织罪的留言,但一次都没有,那些日子里,陆织罪不止一次光顾过酒肆,却一个字都没留给江刑。
自那之后江刑又被任务绊住脚,等他有空在酒肆里逮到陆织罪已经是一个月之后,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一个正眼都不肯施舍给他,自然更不要提和江刑说上半句话,就好像两人从来不相识的模样。陆织罪脚步如风地走出酒肆,江刑追着他出去,在一条小巷子里把人给拦了下来。
当陆织罪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惊讶和意外时,江刑便知道他是记得的了,他有些气,“之前不是说过可以来找我的吗?为什么没有?”
他质问得理直气壮,实际上就算这段时间陆织罪真的要他过去,他也是腾不出时间的,但江刑并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陆织罪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陆织罪不说话,只是移开了视线。
江刑当然不会觉得陆织罪是在心虚,他只是以为陆织罪还对自己认错人的事情心存芥蒂,于是江刑逼近他,低声问:“那今天要做吗?”
陆织罪没有给江刑任何解释,也没有拒绝江刑,他带江刑去了一处新的住所。这处宅子比之前的那间更为局促逼仄,在狭窄的床上,两个人抵足挤在一起,交缠撕吻。江刑的手指插在陆织罪发丝间,捧起他的后脑,潮湿的空气增添几分暧昧,明亮的烛火在江刑眼里忽左忽右,摇曳了一整个夜晚。
陆织罪咬着江刑的肩膀不住颤抖时,江刑似乎终于可以给自己三番两次缠着陆织罪不放的行径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在陆织罪身上,江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纵,他可以不计较任何得失,不在乎除他们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在生命尽头贪婪地享受片刻沉沦。
只有在这个时候,江刑才是江刑,不是朝堂上不留名姓的棋子,也不是可以随时被牺牲的工具。
江刑不确定陆织罪是不是和他有同样的想法,但那双看似绝情的眼睛后面,或许总藏着几分相似的因素存在。
再度缠绵过后,陆织罪如以往一样靠在枕头上,沉寂无声,江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江刑感受到床的另一侧重量消失,他猛地站起来,看着好整以暇准备离开的陆织罪问道:“又想和之前几次一样,出去了就当作不认识吗?”
陆织罪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他明明长着一张和陆辞望一模一样的脸,看起来更像冰冷的利器,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不是把我错认成陆辞望了么,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
江刑一时语塞,“可是刚刚你不是……”
他想说,他们刚刚不是很愉快吗?
他的辩驳被陆织罪无情地打断,“江刑,你知道我们的规矩,要懂得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