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清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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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朱红色的虹膜迎着晨光，瞳孔的翠绿增添了分诡异。腾骁的呼吸骤然停滞——眼前这个与自己面容如出一辙的少年，此刻正穿着崭新的云骑军甲胃，带着少年人的朝气，笔挺地站在腾骁的面前。
用不着直觉的指引，光这张与腾骁及其相似的面庞，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
腾骁欣慰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拇指碾过肩甲的纹路，给予了父亲的激励，恭喜他成为了云骑军，少年激动的回以拥抱。
不过潜意识里腾骁不想看少年的眼睛，红色系中间还带点绿的眼睛仍让他发自心底厌恶……尽管不是那抹血红。
“妈妈呢？”拥抱结束，少年好奇问道。
腾骁的背脊下意识绷紧，他不自觉开口：“倏忽啊，祂在……”
话音未落，腾骁猛地顿住。
倏忽间，腐朽淤泥浸染包裹的仇恨充斥内心，怒火充盈，燃尽虚假的梦境。
汗水顺着发梢滴落，战场上硝烟弥漫，他的瞳孔战栗，身上的重甲已然破败。
“腾骁，你在害怕什么？”
半人半树的怪物对他发出询问，祂的左手穿过方才那名少年的心脏，将其吞噬干净，重新成为树杈上悬挂的果实。随后，倏忽伸出沾着血液的指尖划过腾骁的喉结。
腾骁突然笑了起来，抬手抓住倏忽的手腕，闷着深仇恨意：“怕你这种怪物，到时候都没地方埋。”
闻言，祂嗤笑一声，“神使之躯，岂会命丧于此，若是想要我步入死亡的渊薮，那需付出足够的代价。”
燃起火焰的大剑做出回应，神君升起，金光雷霆之间，只余二人对立。
“用我自己，足矣。”
……
梦境结束在最后的厮杀，腾骁弹射似的从床上猛然坐起，惊魂未定，身上的衣服浸满冷汗。
刚刚的一切只是场不切实际的梦。
那个孩子的存在过于骇人了，救命。
腾骁放下胸前的学宫时期的生态类读物，这是昨晚睡前找来随便翻翻的。
起身下床，斜眼撇到自己的宿敌仍在睡梦中，于是凑上前去仔细观察，祂的皮囊还有些碳化，并未恢复。
腾骁放下心，进了浴室。
倏忽现已无比虚弱，不过是被猛火滚烧一遍罢了，花费一晚的时间都未复原。
昨日在杀死倏忽后，腾骁先是将祂的尸骸灼烤一遍，防止血液流出，再是在直径10米范围内都用火焰清扫了遍，确保没有任何的细胞残留。
随后在地衡司来人前抱着倏忽跑快步冲刺回家，惊险万分，逃离社死！
浴室内，温热的水流冲洗着身体，腾骁闭目，将那荒诞梦境归结为倏忽带来的影响。
昨晚对腾骁的冲击还是过大，自己把倏忽当宿敌，没想到却对自己抱有别的想法！
——这个b到底怎么当上的丰饶令使！
……
床上的倏忽默默睁开眼。
昨日死的早，醒的也早，方才只是不想动弹。
祂腰腹用力，抬起腿，借力坐起身。
刚醒的时候，倏忽就感觉到身上的阻滞感，以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当真亲眼目睹身上的惨烈痕迹，还是不由得悲从中来——到现在都没好完，自己真的废了。
祂低头扫视自己身体，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肿痕迹和碳化的部分，还有介于暗红和苍白的新生皮肤，结合在一起颇为刺眼。
丑陋。
‘许久未曾这么狼狈了，难得的体验。’
倏忽略微出神，思绪也不知飘到了何处，梦幻的神明或许还在传播治愈的神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去寻祂……想见。
魂都快飘到丰饶星域了，才想起现实。
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
既然如此，那去找腾骁吧。
倏忽爬起身，麻木和刺痛充盈全身，坏死的皮囊尚未恢复，这些无一不是行动的阻碍，让祂动作僵硬。
好不容易下床，刚在木质地板上迈出一步，“碰”的一声就扑倒在地，还翻了个跟头。
倏忽不服，给自己支棱起来后继续挪动，掌握诀窍对祂来讲还是简单的。
在腾骁思考之际，金属与木材碰撞声猝然间在水声的间隙中响起，由远及近。
“咚—咚，咚——”
不急不缓，但毫无秩序可言。
腾骁的脸顿时皱起，祂怎就醒了？
于是赶忙擦去身上水渍，在浴巾和浴袍中犹豫片刻后，选择了浴袍。刚穿上，墙门声自门口响起。
倏忽才站在门口，就迫不及待的敲起门：“洗这么久，在浴室装深沉？”
唉，走这么远也真是辛苦自己了，伤口疼。
腾骁打开门，水汽涌出，平静地俯视着祂，也没在乎倏忽没来由的嘴贱，反而问：“你想干什么？”
他的头发还滴着水，一看就是着急出来，都没擦过，水珠从脖子滚落，沿着起伏明显的胸肌逐渐消失。
倏忽的嘴角弯起，腾骁沉默片刻，给自己的浴袍往上拉了点，老实的系紧绳子，压紧边角，裹得严严实实了。
“切。”
视线消失了。
腾骁头上青筋突起，祂这什么意思！还觉得没劲了？这莫名其妙的屈辱感是怎么回事！？
倏忽撇过头去，影子突的笼罩了祂，下一瞬，身体突然腾空，直接被拎了起来。
“回去坐着。”
身为将军还是有合格且稳定的情绪管理，是要不是昨天那种直接上嘴的情况。
腾骁面无表情拎着倏忽就往楼下走，把他放在客厅就回去换衣服。
腾骁的手法并不算轻柔，只当祂是一个廉价物品，身体撞在柔软的垫子上，发出声闷响。
祂抬起头，看见腾骁消失在拐角的背影，低声自语。
“嘁，没耐心。”
倏忽自觉的给自己拿来数据屏遥控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侧躺下看起了仙舟的幻戏。
另一边，腾骁用火焰将自己来不及擦的发丝烘干，换下浴袍，穿上自己的衣物，给自己卧室整理了遍，就去到楼下的厨房。
路过时瞥见倏忽坐起身来也看了他一眼，腾骁并未回复，打量了下祂的恢复进度就直挺挺的往厨房走去。
他打开冰箱，拿出早餐要用的食材，熟练地将其处理好，搁在一旁备用，随后拿出昨日买的鲜面，水开放面，再加上几滴食用油，煮熟捞出。
简单的两三道工序，再配上一碟小菜，随意给自己下了碗面就当今天的早餐了。
腾骁端着面条和小菜走到客厅沙发前坐着，倏忽找的狐人幻戏自己也常看，这本就是祂从腾骁的观看记录里找的。
倏忽支起身，见到腾骁吃的是什么后，顿觉无趣，再度躺下。
客厅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二人：不想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