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忆 ...
-
“叔叔，那个人怎么在抱着一个哥哥啊？”
一个小孩拉着秦恹的衣角指着一旁草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一个人。
秦恹听到声音时愣了一下，随即便自嘲得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被叫叔叔的时候，顺着他的手看去。
草地上的两人已经阴阳两隔了。
“小屁孩，别看他们。”秦恹抓住小孩的头转了过来，不让小孩再看他们，因为这场面多少有点血腥了。
“为什么不看？那个哥哥看起来哭的好伤心。”小孩迷茫地抬头看着秦恹。
“你长大就懂了。”秦恹并不想多跟小孩讲什么，草草略过。
小孩听到后思索了一会，便脱口问出：“我现在不是也懂吗？”
“你真觉得你懂啊？”秦恹有点无语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孩，没管他，继续看着草地上的两人。
他眼睛里充满阴霾，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被抱在怀里的那个人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竟然一只腿都叫人砍了去，露出来切面还有很明显的灼烧痕迹，骨头都烧焦了，血迹斑斑，身上也是遍体鳞伤。
搭在地上的手臂都翻折了，五根手指头全被掰成了畸形，脸上还有用刀刻下的一个笑脸。
衣服也是被脱了去，但隐私部位被盖的好好的，在心脏那处也有一个用刀刻的爱心，肚子上还有几个被剪刀捅的孔，连肋骨都能看见，而那把剪刀还插在肚子上。
究竟是怎样的人渣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抱着那个遗体的少年越哭越大声，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那人，肩膀抽动着，不断拉着他让他贴着自己，可怀里的人早已没了生气，身上沾满了血迹也不管不顾。
秦恹皱了皱眉，在心里暗骂一声：恶心……
小孩沉默了一会，不懂？那他怎么感觉心有点沉沉的？
秦恹像是看不惯小孩那懵懂无知的眼神，有些愤愤地指着地上的他们说道：“你看他抱着他的样子恶不恶心。”
可……他曾经也经历过，那是他亲眼看着自己挚爱死在面前的痛，而他却干不了什么。
夕阳透过一旁的大树照在那两位少年身上，金光灿灿的，但也遮不住此刻众人的沉默，那位少年拉着他爱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他最后的温暖，闭着眼凑到爱人面前。
秦恹闭上眼别过头，懒得去看那令他作呕的画面，可他等来的不是那黏腻的声音，而是少年的低声喃喃。
秦恹鄙夷地眯起眼睛去看那个少年，只见那人用额头轻轻地摩挲着对方的脸，细碎的头发扫过脸颊，那是少年的温柔。
如果这时怀里那人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想看见自己的爱人为自己哭成这样。
秦恹吸了吸鼻子，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想他。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为什么会对这两个人的行为这么厌恶，也没人知道。
“先生，我们要收尸了。”站在他旁边的警察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或许也是不忍心看着一对恋人的分别。
“我想再看会他，可以吗？”少年没有抬头，继续盯着怀里的爱人，一秒都不愿把视线从他身上移走。
“先生……这个……”
少年听出了警察的为难，也没过多耽搁，对着爱人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爱你，我会为你报仇的。”说着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便站起身，目光冰冷。
“好了，记得要让他开心。”他对着警察说了一句，便回头想要离开，但被警察拉了回来。
“先生，您不要冲动，我们会为你查清楚的。”警察面露焦急。
“查清楚？”少年没有回头，冷笑一声，“多少次了？我看他受了多少次的伤，哪次不是做个思想教育就回去了，你们有管过吗？”他应是哭了太久，声音有些发哑，但这话里能明显听到一丝丝被忍下去的怒意。
“你们不是不知道凶手是谁。”
少年撂下这最后一句话，不等警察开口，快步离去。
秦恹看着跟自己记忆里一样的警察制服，眼前差不多的情景，眼神暗淡无光，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要是他还在就好了。
但那个他到底是谁？
在记忆里的他模糊不清，每当秦恹想回忆起的时候，脑袋总会一阵剧痛，痛的他必须停止下来，每次停止下来后又会有一阵怅然若失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叔叔，你是哭了吗？”那小孩担忧地拉了拉秦恹的衣角，用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
秦恹才回过神来，哭？我怎么可能会哭？可是在秦恹没注意的时候，他的眼角早已留下了一点眼泪，顺着脸颊向下，滑到下巴落下，落到心里，泛起涟漪。
“小孩，别管那么宽。”
“陆楠星，你抽烟你还有理了？”穿着校服的秦恹握着拳头骑在陆楠星身上，举着拳头下一秒就要打上去。
“每天身上都有那股臭烟味，我没抽烟都感觉我的肺要黑了。”秦恹露出了一个很嫌恶的表情。
坐在椅子上的陆楠星一脸不在乎乎，背靠着椅子的靠背仰着头，还……有点小兴奋？
陆楠星抬起手接住了秦恹的拳头：“学校禁止打架斗殴，你是想我举报你吗？”陆楠星凑近他的脸，把秦恹反压在桌子上，挑衅地看着他。
“你！行，别怪我没提醒你。”秦恹狠狠地推了一把陆楠星，恼怒地锤了一下桌子，从他身下跳下来，瞪了一眼陆楠星，转身向老师办公室走去。
陆楠星看着秦恹离开的背影，这一幕他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默默地叹了口气，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条时间线有点难摸啊。
陆楠星也从椅子上下来了，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走在秦恹后面。
“老师，陆楠星他抽烟，还屡教不改。”秦恹站在老师办公桌前指着躲在门后偷听的陆楠星。
陆楠星眼见被发现，直接干脆不躲了，走到老师面前。
老师撇了一眼陆楠星，陆楠星察觉到目光，立马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眨着眼看着老师，老师无奈又回头看向秦恹。
“小恹啊，老师相信他，他不会那样的，你们同学之间要是有什么问题自己解决昂，别来找老师了。”老师握着秦恹的手，有点浦口婆心地劝着他。
“不是老师……他！”秦恹瞳孔放大地看着眼前的老师，又震惊地看向陆楠星：“不是！他真抽烟！”秦恹语无伦次，想要老师相信他。
他不知道平日里如此信任他的老师为何突然就对他失去了信任，以前他说什么老师都信他，就算十分离谱的事情老师都会核对完给个反馈。
秦恹一想，妈的，一看就是陆楠星对老师说了什么。
但在一旁的陆楠星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往本来还是小火的火柴堆里添了把火：“老师我真的好感动啊，您这么相信我，我一定更加倍的学习。”
说着又假装感动落泪，别过头去，擦去了无形的眼泪。
再转头时看了眼秦恹，眼里满是玩弄的意味。
“好了好了，没事就走吧。”老师对秦恹摆了摆手，又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无视了秦恹。
秦恹还想说点什么，但又听到了老师下发的逐客令，总不能还死皮赖脸的让老师停下来听自己“胡说”吧，即使心里有一万个不服气，还是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的陆楠星立马换另一副面孔，阴阳怪气地看着秦恹：“呦~被赶出来了？”说着便凑到秦恹跟前挑衅着。
陆楠星比秦恹高一点，得弯下点腰才能与秦恹平视。
在弯下来的时候颇有气势，让秦恹都惊了一下。
看着脸前贱兮兮的陆楠星，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踹了陆楠星一脚：“装装装，比垃圾袋还能装。”
可这样的秦恹还是不解气，对着陆楠星骂了起来：“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吧，没事找事，真他妈有病。”
但满是脏话的句子传入了陆楠星耳朵里就跟情话一样，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被踹了个踉跄的陆楠星顺势往地上一坐，看着秦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跟电影里被欺负的白莲花没什么两样。
“嘤嘤，泥肿么踢人家啊？”陆楠星直接开演，装出又伤心又痛苦的表情，完全不管旁边秦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陆楠星装够了才恢复了他那找打的表情，虽然本来也很找打。
他扶着一边的墙站了起来：“欸！秦恹，我跟你说个秘密。”陆楠星笑嘻嘻地朝秦恹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点，秦恹半信半疑地凑了上去。
“其实我……”秦恹认真地等着陆楠星的下句，却不料等到的却是……“呼！”
陆楠星往秦恹耳朵里吐了一口气，秦恹被吓得猛往后一缩捂着耳朵，震惊地看着他。
“陆楠星！你！”反应过来的秦恹刚准备朝陆楠星打过去，结果他早就跑出了二里地。
“小恹宝宝再见喽~”陆楠星逃跑时还往后对着秦恹挥了挥手，顺带还做了个鬼脸。
“不可理喻。”秦恹看着陆楠星贱不拉叽的样火气直往上冲，捶着墙暗骂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