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尽微凉》奈娘子

21、第二十一章

　　微凉满脑子都是方才的画面，如果是四福晋，抑或是李侧福晋，她真的是认命了，可是，偏偏为何是她呢！九福晋是温婉的，柔顺的，那样的女子，是否会比较适合他的心意呢！？
　　“微凉。”四爷跟着她进了房里，只见她背着身子，一语不发。
　　半晌之后，微凉方应了一声，道：“嗯？”
　　“听我跟你讲… …”
　　微凉轻轻一笑，嘲讽道：“四爷需要解释吗？需要被我谅解么？你，不需要。”
　　“微凉！”四爷加重语气，唤了一声。
　　这一声轻斥，让微凉慢慢静下心来，缓缓喘了口气，道：“你知道么？我回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我离开，或许随时都可以发生，如果，我说如果，我真的永远离开了，你会不会记得我？记得微凉，而不是玉蝶上的年侧福晋？”
　　四爷板过微凉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眸，叹气道：“不要一赌气，就说离开的话，微凉，没有我的允许，你是不能离开的！”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微凉原想解释，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咽了回去。
　　四爷抚了抚微凉的发，淡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传太医再瞧瞧？”
　　“我没病。”微凉摇头道。
　　是夜，微凉轻轻靠在四爷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平稳的呼吸，眉宇间有股子孩童般的倔强，忽然，微凉对于这个男子的过去，产生了很多的疑问，是如他所呈现的这样，孤独寂寥，还是，如四福晋所说的那般，复杂冷漠呢？

　　在微凉想要到找九福晋的时候，她真的就那么做了，太好奇，或许，也是太在乎。
　　对于微凉找自己出来，九福晋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比起微凉的紧张，反而透着几分自在和平静。
　　微凉不会说那些场面话，于是，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和四爷是什么关系？”
　　“我和四爷？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子。”九福晋轻描淡写的说道。
　　看着九福晋的眼睛，忽然，微凉生出几分害怕，那是怨毒地，仇恨地的眼神，仿若要将全世界都吞噬掉的怨毒，犹记得她当初的温婉如水，盈盈浅笑着，看着舞台上的秦风，眸中清澈如水，如今，真是判若两人。
　　微凉强调道：“请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九福晋似乎听到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道：“身份！？真是可笑，你一个青楼女子，居然会跑来跟我谈身份！你算什东西！”
　　微凉回敬的道：“是啊！我是青楼女子，但是我只会跟四爷一个人，只爱他，而，你的滥情，却连青楼女子都不如！”
　　“和八爷在床上滚来滚去，就不是滥情了？”
　　微凉一巴掌甩在九福晋脸上的时候，她发誓她是不由思索的，是真真切切发自内心的冲动，结结实实的打了她，只是，她不知道四爷来了。
　　他抓着她的手，眉心皱成一团，道：“微凉，你在干什么！？”
　　微凉甩开四爷的手，靠近九福晋，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道：“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若你胆敢勾引他，小心我会杀了你！”
　　九福晋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四爷，浅笑着。
　　微凉轻哼一声，掉头便走了，四爷深深望了一眼九福晋，转身，随着微凉走了。

　　回到府里，微凉静静等待着四爷的处置，他却异常的镇静，越是这样，微凉越害怕。
　　微凉首先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安静，开口道：“打了你心爱的女人，不骂几句解解恨！？”
　　四爷叹气道：“湘语很可怜的。”
　　微凉摇头道：“我不认为四爷是个爱心泛滥的人！凭借着一句可怜，就可以解释这段感情？”
　　“微凉。”四爷瞧着微凉一脸怒意的样子，竟然笑了笑，抱着她，道：“看到你打湘语，我应该会很生气，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开心。”
　　“你是在测试自己的魅力，还是喜欢看女人为你争风吃醋啊！？”
　　四爷摇头道：“我想应该是喜欢看到你在乎我的样子。”
　　微凉侧脸，瞧着他，说道：“有兴趣说说她么？”
　　四爷回避道：“没什么可说的。”
　　微凉翻了翻白眼道：“不想谈她？她是一段让你难以启齿的过去？还是你久久无法忘怀的美好？就这么的碰触不得？”
　　四爷捏捏微凉的鼻子，说道：“微凉，不得不说，偶尔，你发起泼，吃起醋，跟兰心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知道，她跟着后母长大，孤苦可怜，好在性子温顺，样貌端庄，后来选秀，被宜妃娘娘相中，指给了九阿哥做了福晋！”微凉缓缓阐述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说到最后，轻叹道：“听起来，没有可怜，最起码，她最后过上了不错的日子。”
　　四爷叹气道：“我也以为她过得很好，可是，老九根本就不是一个懂的照顾她的人！”
　　“那你干嘛不娶了她，自己照顾到底是放心一些。”
　　“胡说！”四爷呵斥一声，道：“我拿湘语当妹子！没有别的。”
　　微凉信他了，不再怀疑，四爷说有就是有，说没有就是没有，他完全没有必要去骗她，如果真的是骗她，那也是在乎她，等到什么时候真不骗她了，就该心死了。
　　“不过，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打的我也打了，别想让我去道歉啊！”
　　“日后见着她，客客气气的便好。”

　　答应四爷的事，微凉一定会做到，她也想待湘语客客气气，毕竟之前对她动手，失了礼数，日后，微凉见着她，比起待旁人更加客气，在宫里的晚宴上，微凉会试图同她交谈，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
　　不过，湘语貌似并不太领这份情。
　　“你还在为那一巴掌记恨我么？”
　　九福晋轻笑着，道：“被你打一巴掌算得了什么！我宁愿你这么明着来，也别暗地里来阴的。”
　　“你胡说，我没有暗地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微凉辩解道。
　　九福晋轻哼道：“没有嘛？没有你的话，八嫂为什么会小产不孕，没有你的话，我怎么可能失去四爷，又怎么会失去我丈夫！”
　　微凉摇头道：“我没有！就算八福晋的事情，和我有关，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你！”
　　“我之所以没有倒下，是因为我足够坚强，而不是你没有伤害！”九福晋说到最后略显激动，缓缓喘了口气，道：“如果没有你，那个秦风就不会出现！如果没有你，四爷会一直念着我吧！你真的是个扫把星，你一出现，该死的死，该变的变！”
　　微凉看着她，蓦地生出几分凄凉来，叹气道：“既然你想将这一切归咎于我的出现，来安慰自己的话，我没关系。”
　　九福晋轻哼道：“微凉，你觉着别人可怜，其实，你才是最可怜的！”
　　“你什么意思？”
　　九福晋摇头道：“我想四福晋比我清楚吧，回去问她吧！”

　　等九福晋离开后，微凉原本焦急气愤的情绪，因为她的离开，慢慢沉静下来，忽然，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探究什么，计较什么，谁没有过去，而况是他这样一个男人！？
　　回到席间，微凉一如往常，乖巧的坐在四福晋身侧，低着头，默默地。
　　惠妃娘娘瞧着微凉老半日，方悠悠开口道：“老四新娶的这丫头，怎么瞧着，跟老八媳妇这么像呢！”
　　顿时，席间安静下来，大家目光游离在八福晋和微凉的身上，偶尔也会瞧瞧宜妃和德妃，大有一副瞧好戏的样子。
　　八福晋白了一眼微凉，哼道：“惠母妃，想当年人家可是那升平楼里的头牌姑娘啊，我们这种蒲柳之姿，怎么能够比得上呢！”
　　大家没有料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八福晋居然能说出口来，当真是恨微凉入骨。
　　德妃面上一沉，沉吟片刻，轻轻一笑，道：“有些事啊，皇上说忘记，那还是忘记的好，免得大家脸上难堪，对谁都不好！宜妃妹妹，你说呢？”
　　宜妃面上讪讪一笑，接话道：“皇上说忘记，那就该忘记！无可厚非。”
　　“不过，该记住的也别忘了。”德妃点点头，又复笑着道：“听说，老九纳了那个貌似天仙的秦风姑娘，还是宜妃妹妹好福气。”
　　被德妃将了这么一军，虽然心里气的慌，面上却不能发作，淡淡笑着，道：“老九就喜欢瞎折腾。”
　　说话间，九福晋捡了盘子里一块桂花糕，一不小心，掉在地上，宫女原想扔掉，却被九福晋拦住，硬生生咬了一口，蓦地轻笑，道：“想来，现在的人都喜欢这些不干不净的，倒也是，常言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众人听出这话里指桑骂槐的意思，微凉和德妃面上不免难堪，一直不吭不响的四福晋，放下手里摁到茶盏，浅笑道：“”何止是现在啊，当年不也是！？莫不是长了些年岁，九妹这记性也不太好了？”
　　微凉不知道四福晋暗指些什么事，只觉着九福晋脸上一青，顿时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只见宜妃娘娘拂袖而去，微凉想这件事一定事关重大，关系着很多人。

　　“阿姐，你就跟我说了吧！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
　　微凉一路缠着四福晋，追问着，比起方才的大胆，四福晋此刻异常小心翼翼，一个字都不肯吐露，却被微凉缠的没有一点法子，叹气道：“那些话，原本不该在湘语跟前说的，毕竟，之前我拿她也当妹子一样，只是如今她变成这副冷嘲热讽的模样，叫人瞧着心寒，提点她一两句，至于，以前的事，就不要再问了，最好也不要去问爷。”
　　微凉愣愣，犹豫着，说道：“方才我一直猜测着，琢磨着，如今，听到这些话，我也估摸处几分来了，是不是跟四爷，九福晋，九爷，他们三个有关？”
　　四福晋无奈道：“微凉，原先就同你说过，可你偏偏不听！”
　　微凉侧过去脸，不想让四福晋看自己，半晌之后，方道：“我就是问问，不问了便是。”
　　微凉觉着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了解自己，更没有预料到自己有这么强的占有欲，或许，这就是爱情里的排他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