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Chapter 1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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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递来的酒被别西卜一饮而尽，灼烧感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胃里，可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却没散多少。
他正盯着空酒杯发呆，就听见旁边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
一转头，贝利尔不知什么时候蹭了过来，懒洋洋的靠在餐台边。这位懒惰的撒旦平日里几乎不参加这种私人聚会，今天倒是难得露面。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贝利尔打了个哈欠，顺着别西卜和萨麦尔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见玛门凑在米迦勒的耳边说悄悄话，米迦勒笑得不行。
贝利尔挑了挑眉，一脸诧异，“你们俩在这儿盯半天，就为了看小玛门谈恋爱？”
贝利尔虽然比几个原初天使的年纪略小一些，但也是创世初始最早的那一批天使，这个称呼对玛门也没什么问题。
萨麦尔嗤笑，“谁有那闲心。”
别西卜没好气的又拿了杯酒，“随便看看。”
贝利尔眯着惺忪的睡眼，在米迦勒和玛门身上来回打量，忽然笑了。
“我说呢……你们该不会是在琢磨那位吧？”
他朝米迦勒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别琢磨了，人家在红海过得滋润着呢。洛斐斯宠着，这里也有阿斯蒙蒂斯把她供着，现在连玛门这小子都围着她转。”
萨麦尔接话，“可不是嘛，比在地狱的时候快活多了。”
贝利尔点了杯鸡尾酒，正懒洋洋的搅动着杯中的冰块，“要我说，这样挺好。总比某些人整天阴沉着脸强。”
他努了努嘴，“今天那位没来吧？”
别西卜哼了一声，“陛下？他什么时候参加过这种私人聚会。”
“也是。”贝利尔又打了个哈欠，“有那时间不如陪他的小精灵。”
“……”
三人一时无话，又不约而同的望向那个方向。
玛门刚刚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米迦勒笑得前仰后合，还随手拍了拍玛门的脸，动作亲昵又自然。
贝利尔看着看着，忽然轻笑，“说起来，你们不觉得这画面挺有意思的吗？”
萨麦尔挑眉看过来，“什么意思？”
“当年那位宁可堕天也要护着的人。”
贝利尔慢悠悠的说，“现在被他儿子搂在怀里调情。”
别西卜被酒呛得咳嗽起来。
萨麦尔倒是罕见的笑了，“你这张嘴啊……”
贝利尔无辜的眨眨眼，“我说错了吗？”
别西卜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阳穴，“你们慢慢聊，我再去拿点吃的。”
别西卜脚步慢吞吞的挪到不远处的甜品台，竖着耳朵继续听那边的对话。
贝利尔也不在意少了个听众，有气没力的继续对萨麦尔，“要我说啊，路西法陛下当年反天堂的时候，要不是米迦勒，还不一定最后输成那样，现在倒好。”他啜了口酒，杯子里的冰块一阵响。
萨麦尔：“现在怎么了？”
“现在人家在红海逍遥快活，倒是陛下自己，娶了个精灵放在万魔殿里当摆设。”贝利尔轻笑一声，“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
“报应？”萨麦尔道，“你这话说的，好像陛下还在乎似的。”
“在不在乎的，谁知道呢。”贝利尔懒洋洋的靠在台边，“不过我可听说，前阵子陛下突然把万魔殿西边的花园全拆了。”
“哦？”萨麦尔来了兴趣，“那片他特意为魔后种的百合？”
“嗯。”贝利尔耸耸肩，“说是魔后不喜欢那个香味，改种玫瑰了。可你们谁见过精灵不喜欢百合的？”
别西卜在一旁默默的往盘子里夹蛋糕，心里嘀咕，这贝利尔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萨麦尔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陛下最近确实有点反常。上次开会，玛门提起红海那边的动向，陛下直接摔了杯子。”
贝利尔：“不过也就这么点了。说到底，万魔殿里那位该宠还是宠着，前阵子不是还专门派人去人界搜罗精灵族的书？听说就为了博美人一笑。”
萨麦尔不以为然，“你倒是消息灵通。”
“哪儿啊。”
贝利尔打了个哈欠，“都是阿斯蒙蒂斯那家伙整天在我耳边念叨。你也知道，他是巴不得米迦勒和陛下闹掰，但也看不惯那个。”
别西卜在一旁忍不住插嘴，“你们俩能不能聊点正事？”
“这怎么不是正事了？”贝利尔理直气壮，“陛下家事就是地狱的头等大事。”
萨麦尔难得附和，“贝利尔这话倒没说错。不过要我说，莉莉丝当了几万年的魔后，也没见传出过什么风言风语。”
“那能一样吗？”贝利尔压低声音，“莉莉丝是什么身份？当年跟陛下那都是平起平坐的盟友。现在这位……”
“说白了就是个摆设。”
萨麦尔皱眉，“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他对希尔芙无感，没有好感也没有厌恶，但看在路西法的面子上，他还是给了一分尊重。
“难听？”不过很明显其余的几位都瞧不上希尔芙，“现在地狱里传得可比这难听多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陛下娶她就是为了气米迦勒的，有说这位魔后连陛下的寝宫都没进过的。”
别西卜终于听不下去了，把蛋糕叉往盘子里一扔，“你们俩有完没完？”
“急什么？”贝利尔依旧那个懒洋洋的调子，“现在是你不想听也得听，地狱的流言早满天飞了。前两天我去罗德欧加办事，连那边的小恶魔都在议论，说陛下从来不留宿在魔后那里。”
萨麦尔冷哼一声，“这些闲话你也信？”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贝利尔慢悠悠，“而且你们发现没有，这位魔后从来不在公开场合说话？每次露面，都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陛下身边。”
别西卜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蛋糕，“能说什么？就一个花瓶而已，摆着好看就行了，难不成还真指望她参与军政大事？”
萨麦尔耸耸肩，“我倒是听过另一个版本，说那位魔后，其实大部分时间都直接住在陛下的寝宫里。”
贝利尔原本半眯的眼睛倏的睁大，连懒腰都忘了伸，“住寝宫？真的假的？这消息够劲爆啊！你从哪儿听来的？”
萨麦尔：“阿斯蒙蒂斯手下有个魅魔，前段时间被召去万魔殿伺候过陛下，说是送衣物进去的时候，瞥见魔后的衣服还落在陛下的床头。”
别西卜皱眉，一脸不信，“就这？说不定是陛下随手扔的呢？”
萨麦尔摇头：“不止。那魅魔说，她闻到寝宫里有香气，陛下可从来不用那玩意儿。”
贝利尔顿时来劲了，扒着萨麦尔的胳膊，追问，“然后呢？还有没有别的细节？”
萨麦尔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偷窥狂吗？”
别西卜却若有所思，“要真是这样，那外界陛下从不留宿魔后那里的传言，反而能说通了。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去，她本来就住在那儿。”
贝利尔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好家伙，原来不是冷落，是金屋藏娇啊！”
萨麦尔：“照这么看，陛下对这位魔后倒也算是痴心了。”
贝利尔刚灌下去的酒差点呛住，扯着嘴角“哦”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
“还真是出人意料啊。”他掰着手指头，“之前那么多事情就不说了，咱们陛下什么时候对情人这么上心过？”
别西卜：“莉莉丝当年也没这待遇。”
“能一样吗？”
贝利尔嗤笑，“莉莉丝跟他那是战略合作，玛门的存在都算意外，各玩各的。现在这位……”他朝米迦勒的方向瞥了一眼，确定没在看这边，压低声音，“可是陛下当时亲自从精灵族带回来，养在万魔殿里的。”
萨麦尔耸了下肩，把酒杯放下，看向旁边的两位同僚。
“说了这么多，你们不就是觉得希尔芙配不上陛下么？”
贝利尔和别西卜同时噎住，竟一时没接上话。
萨麦尔不等他们说什么，“我换个问法——要是现在坐在魔后位置上的是米迦勒，你们还会在这儿猜来猜去，怀疑陛下是真心还是假意吗？”
场面突然就安静了。
别西卜盯着地板上的花纹死劲儿瞧，贝利尔正聚精会神的搅动着融化的冰块。
“……这能一样吗？”贝利尔最后说。
“怎么不一样？就因为米迦勒是火天使长，曾经的天国副君？还是因为她和陛下并肩作战过几万年？”
贝利尔撇了撇嘴，直翻白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米迦勒要实力有实力，要地位有地位，就算堕天了也是七撒旦之一。那位魔后呢？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
“就是。”
别西卜算是第一回站了米迦勒，“上次使团来访，连几句话都说得结结巴巴，还是陛下替他圆过去的。”
萨麦尔：“所以你们在乎的不是陛下幸不幸福，而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够不够格？”
贝利尔被问得一怔，烦躁的抓了抓自己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话不能这么说，但魔后这个位置，总不能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坐吧？”
“阿猫阿狗？”
萨麦尔说，“能让陛下亲自从精灵族带回来，千年如一日带在身边，就连开会都让他坐在身边，你们真觉得这只是个摆设？”
别西卜：“可陛下从没让他参与过任何决策。”
“莉莉丝当年参与决策，你们不也总抱怨她插手太多？”
萨麦尔反问，“现在这位安分守己，你们又嫌他太花瓶。”
贝利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说，“我说萨麦尔，你今天怎么总替那位说话？该不会是看上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6章 Chapter 1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