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今天也晴天

2、鬼姐 饶命！

　　地面的水渐渐被染成血红色，好像还有血不断地从地缝渗出。天花板上的灯忽明忽暗，一闪一闪的，倒是很有鬼片的氛围。
　　怼在石铮眼前的这张脸，一半与正常人无异；一半已经腐烂了，隐隐约约能看见骨头。
　　不过，光从正常的那半边脸就能看出来，这鬼生前一定十分貌美。尤其是那只狐狸眼，媚得很，只可惜另一只眼被血窟窿代替了。
　　美艳和腐烂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美。
　　而石铮此刻也顾不上哭了，整个人就定在那。看似还活着，其实走了好一会了。一天之内遇见两次鬼，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我不会出幻觉了吧？
　　石铮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好像跟刚刚是同一只。啊，对了，她刚刚是不是说我还有七天就要死了？那现在应该不会杀我吧？
　　刚刚石铮人都被吓傻了，也没注意女鬼说了什么。现在又见面了，倒想起来了。
　　一只惨白的手轻轻拂去石铮眼角的泪，“喂？”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女鬼都变回正常人的样子。石铮才像是被拉回了现实世界，看着眼前有了人样的鬼。
　　“你好？”
　　“嗯？”女鬼挑眉，又靠近她一步，打量她。
　　胆子又大回来了？竟然还跟我打招呼。
　　“你，你是，黑，黑，黑……”
　　“黑什么？”鬼看着有些不耐烦。
　　“黑无常，还，还是白，无常？”说完这句石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在她的认知里，只知道黑白无常是会收死人去地府的。但是吧，眼前这个哪个都不像。可能真被吓傻了，石铮竟然直接问出来了。
　　女鬼翻了个白眼，都懒得回她话。
　　一人一鬼在浴室僵持许久，最终以女鬼又消失结束。石铮匆匆忙忙地洗完澡，跑回房间，缩到床上，紧紧挨着自己奶奶。
　　她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平时都都跟奶奶睡一个屋。
　　没准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睡一觉就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她不知道的是刚刚的女鬼还在暗处盯着她。都跟她回家了，当然不可能没目的呀。

　　石铮一觉醒来后又看见女鬼时是绝望的。特别是还听见女鬼笑了，呃，人都麻了。这下不管是幻觉还是真的都很严重了。
　　石铮，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她今年16，高二，相貌平平，身高就平均水平160cm。成绩普通班里垫底，没什么特长爱好。性格非常内向，话少安静，在学校就一透明人。
　　家里嘛，她虽然只有姐姐没有弟弟，但是在父母眼里女儿做什么都比不上根本不存在的儿子。她也没有什么朋友。倒是有个大她几岁的堂姐对她特别好，亦师亦友。
　　石铮拿着不知道几手的手机，手指在裂了好几条缝的屏幕上划拉，点一下要等手机反应半天。女鬼就在一旁看着。
　　石铮心里被盯的发毛，干脆放下手机去餐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她一动，女鬼也跟着飘过来。
　　嗯？不要一直跟着我呀！
　　石铮写作业，女鬼盯。石铮看电视，女鬼盯。石铮做午饭，女鬼盯。石铮睡觉，哦，根本睡不着，毕竟女鬼寸步不离，都快紧张死了怎么睡呀。
　　其实是幻觉吧？没准是因为太想有朋友了的，所以就想出一个鬼陪自己，对吧？不然，她干嘛一直跟着我啊！
　　也不对，真要幻想一个朋友，也不应该是一句话也不说就盯着我看的呀。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跟人讲话，要是朋友也不知道，我们俩一起尬着？而且，她好像也不是想交朋友。
　　石铮就这么跟女鬼大眼瞪小眼。不知不觉间，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好像只有7天能活了吧？虽然总想自杀，可是真要死了还是会害怕。
　　其实这个鬼姐姐看着挺好说话的，要不我求她饶我一命？
　　石铮悄悄看女鬼一眼，女鬼注意到她的动作对她咧了咧嘴，直接把嘴角咧到耳根的那种。石铮默默收回视线，咽了咽口水。
　　还是算了吧。其实死了就死了。反正我一无是处，什么也不会，又满身缺点。死了也免得浪费空气。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没有摆脱这个家的能力，继续活着还不如死呢。
　　地府是什么样的呢？或许到那能有一个新开始。不对，我这样的人应该会下十八层地狱吧，唉。
　　要不想想剩的这几天要做什么吧？尽量没有遗憾的走。
　　可是又有什么可以做呢？像我这样的人。
　　石铮藏不住事，有什么都写脸上。思绪变化，表情也跟着变。
　　女鬼：话少，脸上表情倒是丰富。
　　转眼间，这么无聊平淡的一天就过去了。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一点点溜走。石铮都习惯女鬼在身边了。最开始挺不自在的，破手机都不玩了，跑去写了会作业。到后面又恢复了自己原来的作息，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床上玩手机。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有几缕照在一张一米八的大床上。床头有些掉漆，床垫甚至还破了几个洞。
　　房间里开了空调，石铮缩在被子里玩手机，旁边女鬼就这么看着她玩。奶奶不在家，出去溜达了。
　　奶奶一般吃过饭都会出去走走，她年纪大了吹不惯空调。所以，石铮会趁着奶奶不在时，把空调开很低，自己裹着被子玩。奶奶一回来，就调高温度。
　　“真没意思啊。”
　　女鬼冷不丁的出声。
　　“诶？”
　　咋了？鬼姐姐怎么开口说话了。
　　这是浴室那天之后，女鬼第一次跟石铮说话。
　　“要不你死一个玩玩？”
　　啊？
　　啊！
　　怎么死刑被提前了？
　　这能对吗？我干啥了？鬼大人，你这合适吗？太突然了吧。
　　“哈哈哈。”女鬼看着石铮变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好笑吗？
　　虽然石铮也常有自杀的想法，不过真面对生死的选择，还是会依照本能。
　　“鬼姐，饶命！”石铮憋了半天，就挤出这么一句。她说完都不抱有希望，已经闭上眼睛等死了。
　　“如果我说不，你怎样？”女鬼挑眉，微微往后仰，上下扫了她一眼。
　　能怎样？认命呗。
　　哦！过几天要开学了，要是现在死了是不是就不用上学了，也算一件好事吧。
　　看她出神，女鬼咳了一声，把石铮注意力吸引过去。
　　“给我找点乐子。”女鬼又凑近石铮，“就饶你一命，怎么样？”
　　“啊？”
　　乐子？我自己都生活的无聊的不能再无聊了。哪有乐子，你看我像乐子吗？
　　“嗯？”女鬼歪头，还是看着她。
　　讲故事？呃，我也讲不出有趣的故事啊。
　　刷视频？这破手机得反应半天。
　　看电视？客厅有监控，石铮不太愿意去客厅看
　　甚至因为监控能照到房间门口，她平时连房门都不怎么出。至于用手机看，这破手机刷个几十秒的视频的卡，更别说看电视了。
　　唉。还是刷视频吧。虽然卡，但也勉强能看。而且，短视频这种东西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应该能让她不无聊吧？
　　想通之后，石铮点开某app，在等小破机反应的时间对女鬼说，“我们看会视频吧？”
　　“嗯。”女鬼生前没见过这种东西，也好奇是什么。

　　短视频果然很有魅力，一人一鬼津津有味地刷了大半天。
　　一阵开门声响起，石铮奶奶慢悠悠地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个扁的空塑料瓶。
　　“晚上吃什么？”奶奶空的那只手撑着墙换鞋，还顺便问石铮想吃什么。
　　听到奶奶的声音后石铮把手机收了起来，女鬼也消失了。
　　“是不是又开了一天空调？”奶奶推门进房间，她看着石铮假装生气，“开一天不费电？今天晚上不做你的饭了，把钱省下来交电费。”
　　“好啊好啊。”石铮也顺着奶奶说，她知道奶奶只是开玩笑。
　　“晚上吃面吧？我现在去下面。”
　　石铮从床上爬起来，又伸了伸懒腰理了理衣服。
　　“去吧，我歇会，今天比昨天热好多。”
　　“热你还到处跑？”
　　“看见你烦，出去清净。”
　　“哦哦，那我就要让你看我。”石铮故意把脸凑近奶奶，贱兮兮地说，“看我看我。”
　　“滚远些。”奶奶撇撇嘴，把头偏过去，不肯看石铮。接着用一巴掌打在石铮胳膊上。
　　“哎呀，你打我。”石铮装做很伤心的样子，“嘤嘤。”
　　石铮到厨房，鬼又现生了。她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石铮做晚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有些伤心。
　　“吃饭了。婆婆，你把风扇打开。”
　　老人走到风扇旁边按下底座上的开关，又一步一步挪到饭桌边。随意的找个位置坐下，而石铮早在自己的专属座位上等着了。
　　说是专属，其实就是自己习惯坐这了。奶奶一般都会吧这个位置留给她，不过家里其他人就不会管这么多。
　　等奶奶拿起筷子，石铮才开始吃。美美享用完一顿不那么美味的晚餐后，石铮向卧室奔去，嘴里还喊着，“碗放着，我等会洗。”
　　“你又等两小时再洗吧。”奶奶对石铮了如指掌，知道她拖延的个性。
　　“哎呀，吃累了嘛。”
　　“吃累了嘛。”
　　奶奶怪声怪调地学她说话。
　　石铮：……
　　老人家闲不住，吃完饭觉得无聊，没待多久收拾了家里的垃圾，就提着出门了。
　　奶奶走后，一道鬼影慢慢显现，她动作一卡一卡的靠近石铮，最终把头虚放在石铮肩上。
　　“你想不想来陪我？”
　　？什么意思？
　　等等，又想杀我？
　　不是，鬼姐姐你怎么这么喜怒无常啊！
　　石铮感觉到了鬼姐的低气压，想来她现在是真不高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担心女鬼来真的，半天，石铮才颤颤巍巍地回了一句。
　　“鬼姐，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