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穷》巧克力伯爵

7、重生错乱的高中世界 5

　　“尤浩，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亲你吗？”张允兴奋的声音响亮地穿进尤浩耳朵，他捧着尤浩的脸，用力的揉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居然会说出这么可爱的话啊？啊！我好高兴！我现在能亲亲你吗？”
　　尤浩的羞耻感已经要爆表了。他的脸红得能和关公相比了。“不行！我要回家！”
　　“好，听你的，那就不亲！”
　　张允兴奋地冲出汽车，拉开副驾驶车门，一把将尤浩从车里抱出来。公主抱的姿势让他只能用脚踢上车门。他低头看着怀里捂着脸的男人有点想笑，但是又怕对方真就从比不让他碰了。所以他努力忍住想笑的冲动，脑袋里开始反复回忆悲伤的时刻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候尤浩有些慌张地想要跳下来，就算在新世界，这里也可能存在其他旧世界的人。如果被人看到自己的这幅样子，那他回去之后还有什么勇气出现在公司众人面前？他又怕下来后看到那些吓人的东西，所以他干脆继续捂住脸，丢人就丢一次好了。相反，张允一点也不在意这种事。他心情极好地哼着歌，大步流星地抱着心上人回了别墅。一进房子，他就小心翼翼地把尤浩放下来，然后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现在安全了，我们到家了。”
　　“嗯，谢谢你。”尤浩假装镇定地在地上站好。他抬起手想像过去一样拍拍张允的肩膀，结果被对方一把抓住还亲了一下手背。“张允！”
　　“没忍住啊，对不起啊。”张允笑嘻嘻地松开手，“该休息了，快回房间。我也要回去睡了，晚安。”
　　“哎……？”
　　张允一路狂奔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尤浩听到了卧室门被大力推上的声音。他楞楞地看着张允卧室的方向，然后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怎么就对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产生了好感？！疑惑和颓丧席卷了他的大脑。他汲拉着拖鞋，慢慢走到浴池旁边，脱掉衣服，换上泳裤就跳了进去。
　　尤浩很喜欢游泳，全身泡进水里、肌肉放松的感觉让他有种被拥抱住的错觉。虽然他喜欢游泳，但是只能说是——能勉强游且脸向下时不会沉下去。不想动弹的尤浩就这么脸朝下地飘在水面上，他听着泳池里的水轻轻碰撞发出的波浪一样的细微声响，想起了一个多月前还在公司上班的日子。
　　每天都是咖啡续命，加不完的班，用什么都按不住的对工作的怨气，还有回家路上的孤独，回家之后的寂静……相比于之前，尤浩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的热闹。回家之后有人陪着他，每天的三餐有人主动承担，心情不好时随时有人哄他，甚至在他难以控制情绪时，有人用霸道的吻来麻痹他的神经。
　　这样热闹的生活，仔细想想，比每天跑着张克来找自己的日子快乐一点。
　　可是这份快乐不是自己喜欢的人给的。
　　尤浩在渴望快乐和坚定信念二者中摇摆不定。他稍稍动了动手，让自己向水池边靠近了一些。当他能扔到栏杆时，他忽然想仰面朝天躺在水面上试试。这是从没成功过的动作，每次他这么做，都会失去平衡沉进水底。过去每每沉下去时，他的心里总会腾起莫名的孤单。然而这次沉下去，他却只觉得“大不了游回水面就是了”。
　　不可否认，他之所以能变得积极一点，这都是张允的功劳。
　　明天是周日，学校休息。所以他今晚玩到几点都可以，因为明天可以尽情睡觉。于是尤浩兴冲冲地开始练习躺在水面上的动作。他一次又一次地沉下去，又一次又一次地游上来。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他感觉有点累了，于是在沉下去之后，他抱着膝盖坐在泳池底，闭气抬头看着上面的水面，看着被水面模糊了的天花板。
　　回到卧室后一直没听到尤浩回房的张允在等了快两个小时后终于躺不下去了。他拿起手机给尤浩发消息，尤浩不回；他走出房间来到尤浩房门前，轻轻敲门，里面也始终没人回应。他知道尤浩时常莫名其妙地情绪低落，所以他猜尤浩说不定现在又躲在哪里努力修复自己的情绪。于是他开始满楼寻找。不在书房，不在私人影院，不在酒室，不在台球厅，不在二楼露台，也不在楼顶的运动场。
　　“这小孩！这么晚跑到哪里去了啊？”
　　张允怎么也想不到尤浩在泳池。因为他路过那里时，尤浩正在泳池底下沉着呢。
　　找遍了别墅，又找遍了院子，重新回到别墅内的张允紧绷着脸来到了泳池。他想来想去，只有这里没有仔细查看。可是这么晚了，马上就要半夜了，尤浩总不能在这里游泳吧？话说尤浩会游泳吗？
　　一无所获又急得不行时，即使是一个看似渺茫的机会也是无比重要的希望。张克围着泳池走了一圈，他在泳池旁没看见任何人。然后他不抱希望地向泳池里看，于是他看到了正在上浮的尤浩。
　　两米深的池子，和努力划动四肢的笨拙的年轻人。
　　怎么看都是溺水的模样！
　　张允立刻跳进池子里，他游到尤浩身边，把尤浩拉进怀里，然后迅速浮上水面。尤浩被张允吓得不轻，他一瞬间失去平衡，一大口水呛进喉咙里。他一浮出水面就咳个不停。
　　“你在干嘛？！”
　　“我在游泳啊！你在干嘛啊，不声不响地过来知道有多吓人吗？！”
　　尤浩本来就不太会游泳，现在咳了水，更是难以在水面维持平衡。
　　张允拉着尤浩离开泳池，来到岸上。尤浩坐在地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张允坐下来。张允站在一旁，眼神冷冷地看着尤浩，好像在大声拒绝他。
　　尤浩干脆躺倒在地，他对张允勾勾手，示意他来身边坐下。“坐下。”
　　“我是狗吗？你这么勾手让我过去？”
　　“你不是说过要当我的小狗吗？过来坐下。”
　　“狗说的，我没说。”
　　“嗯嗯，狗说的你什么都没说。哎，张允，过来坐下嘛。”
　　“大半夜的不睡觉了？”
　　“明天休息，你也休息啊。明早一起睡懒觉呗！”
　　“真是的！”
　　张允绷着脸坐到尤浩身边。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汗水的气味和不满的情绪。尤浩察觉到身边这个“目前比自己年长十三岁”的成年人的不满，他决定换个柔和的语气和对方好好解释自己的一时兴起。“张允，你生气了吗？”
　　“我有什么生气的。”要说生气，张允没有真生气。但是他很不喜欢尤浩这么放纵自己的一面。因为他担心这样的放纵不利于尤浩的精神健康。
　　“没生气干嘛绷着脸？”
　　“谁让你做这么吓人的事？”
　　“游泳又不是吓人的事。张允，张允？”尤浩伸手拽住张允的衣角，“我觉得，我们俩的关系好像突然就好了很多。你觉得呢？”
　　“好了吗？我怎么没觉得？”
　　“我就说你还在生气。张允，换做一个礼拜之前，我一定不会这么和你说话。而且你再怎么生气，我也不会多在意。”
　　“我没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算了，既然你生气了，也不想听我说话，那我就走了。睡觉去。”
　　尤浩慢慢爬起来，他抓起一旁小桌上的浴巾裹住身体，然后跨过张允的腿朝着楼梯走去。
　　“我怎么不想听你说话了。”张允像自言自语似的，一边嘟囔一边站起来，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尤浩身后，直到尤浩走到房间门口。
　　尤浩觉得张允这个人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明明一面整天以一副靠谱的成年人的模样教育他“成年人要有成年人的厚脸皮和担当”，可是又一面像个孩子一样耍小脾气。张允虽然还不能算是尤浩喜欢的男人，可是张允也算是尤浩生活中功劳和苦劳兼具的男人。既然如此，张允这孩子耍小脾气，尤浩作为成熟的大人自然有哄他的义务。
　　他猜张允留在自己身边不走，估计有话说或者想得到什么。尤浩转过身去，他抬手摸摸张允的头，没想到张允一扭头躲开了。“别摸我头。”
　　“为什么？”
　　“让你别摸就别摸。”
　　尤浩觉得有点无语，他发现张允这人的脾气其实和他差不多，是很难猜的那种性格。“好，不摸。那么……”
　　“那么你也没想好要怎么哄我，是不是？”张允的眉头快皱起来了，“你其实不会哄人的。平时所谓的哄人，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你知道还说出来。”尤浩确实没想好怎么哄他。
　　“那就别哄了，越搞越糟。早点睡吧，晚安。”
　　“张允？”
　　张允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傻子，他明知尤浩不会哄人，尤浩也不怎么喜欢他，可是他就是想要得到尤浩的安慰。
　　“干什么？”
　　“心情不好就睡觉容易做噩梦。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讲给我听，我做你的听众。也许这样会让你舒服一点。”
　　“全身只有泳裤的听众？哪有正经人只穿着内裤听人说话啊？”
　　“你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是吧？！不愿意就算了，我也要睡觉了。”
　　“哎嘿嘿，愿意，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我去你的房……不，你来我房间吧，行吗？”
　　“行。我去换件衣服。”
　　“我房间里也有衣服，来嘛，你说的要听我说话。我从现在就开始说，所以你不可以走了。”
　　一进到张允住的套间，尤浩就来到床边的沙发坐下。张允有些紧张地搓搓手坐到床边，想要邀请尤浩坐到床上，却又担心对方识破他的贪心而立刻走人。于是他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把自己的烦恼和想法都讲给了尤浩。
　　尤浩听得很认真，也提出了不少建议给他。不过消耗了大量体力以及深夜已经是最需要睡眠的时间，当张允准备再说几句来结束“倾诉”时，他发现尤浩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熟了。
　　熟睡且毫无防备的心上人，松垮的睡袍，还有偶尔颤动的睫毛………张允悄悄来到尤浩身边蹲下，他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尤浩的手背，又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点了一下尤浩的间脸颊。虽然他和尤浩亲吻过也拥抱过，可是在他心里是很珍视尤浩的，在他看来，尤浩是艺术品一样的存在。也许在别人眼里，尤浩不是完美的男人，了在他眼里，尤浩就是最完美的男人，即便是他的缺点，都让他喜欢得不可自拔。
　　他爱尤浩的表面完美，也爱尤浩消沉放弃的阴暗性格。亲吻不是爱，拥抱也不是爱，承诺长相厮守也不是爱。爱是自己看到对方最糟糕最消极的一面时，依然爱着对方。张允就是这么喜欢尤浩，他希望尤浩也能像这样爱他。
　　尤浩睡得很熟，张允不舍得叫醒他。于是自作主张地把尤浩抱到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他坐在旁边低头看着尤浩，忽然觉得生活真是奇妙莫测。
　　一个多月前，两个人还只是同单位的上下级，如今，他们二人甚至都接过吻了……
　　“唔……”
　　尤浩可能做梦了，他轻哼了一声。
　　张允伸手摸摸尤浩的头，令他意外的是，尤浩竟然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面对这样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人都舍不得离开，也不能趁机肆意妄为。
　　“睡吧，我在你身边。有我在，噩梦也不敢靠近你的，尤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