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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番外-谢以安的三月之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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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府邸
谢以安拖着病体直直地跪在自家府邸父亲孙有函的门前,膝盖下的青石板冰冷而坚硬,跪了一个晚上的谢以安麻木的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提高了音量喊道:“父亲,您就让我去西岩吧!”
屋内的孙有函听到这话,手还是不自觉地一抖,正翻阅的书卷也滑落了些许,他坐在椅子上,沉默着,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谢以安继续说道:“父亲,我知道您担心我,可是我母亲谢宏玉上战场的时候,您也从未有阻拦过一次啊,祖父谢正川,一辈子心里就只有保家卫国这一件事儿,我身上流着谢家的血,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边境有难,自己却躲在后方啊父亲?”
谢以安:“我是个军人啊父亲。”
孙有函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外面跪着的谢以安,想起了自己的妻-谢宏玉,那个性格爽朗、武艺高强的女子,自他赘入谢家,妻子带着他四处闯荡,让他这个文弱书生也见识到了战场的残酷和热血,谢宏玉每次出征,坚定的背影让他又敬佩又心疼,父亲谢正川,总是一脸严肃地教导他要心怀家国,可是如今......如今,他们都不在了。
孙有函的眼眶渐渐湿润,可他还是狠不下心,谢以安才不到二十岁啊,宏玉战死了,祖父战死了,舅舅谢蕊英也战死了,谢家战死的人太多太多了......他怎么舍得啊......
谢以安就这么一直跪着,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膝盖已经麻木了,身上未好全的伤因为长时间的跪姿又隐隐作痛。
孙有函在屋内,也不好受,坐立难安,一会儿又走到门口听听外面的动静,又矛盾又纠结,一方面被以安的话和决心所打动,另一方面又担心以安此去凶多吉少。
时间一天天过去,谢以安已经跪了好几天几夜,孙有函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打开门,看着眼前憔悴却依然坚定的谢以安,泪水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说:“去吧,以安,去完成你心里想做的事儿。”
话音刚落,谢以安因为长时间的坚持和身上的伤痛,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孙有函赶紧上前把谢以安抱起来进入屋内,看着昏迷不醒的以安,他痛心疾首,嘴里喃喃自语:“我这是做了什么啊......”
谢以安在昏迷中,时而喊着要去西岩边境,时而呼唤着母亲和祖父,孙有函守在床边,一刻也不敢离开,看着以安紧皱的眉头,他的脸上全是自责和担忧。
过了几天,谢以安终于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急切地说:“父亲,我要去西岩边境,不能再耽搁了。”
孙有函坐在床边,拉着手说:“以安,你先别急,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伤都没好,怎么去呢?我得到消息,西岩边境有个三月之期,等你把伤养好了,到时候再去吧。”
谢以安有些着急地说:“父亲,我不怕伤,我只怕错过。”
孙有函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以安,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保家卫国的事,可你现在去,也是白白送命啊,你母亲、你祖父还有你舅舅,他们要是知道,也会不同意你现在就去的,这三月之期,就是给你养伤的时间,等你完全康复,再去也不晚。”
谢以安听了父亲的话,沉默了,知道父亲是为她好,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但看着父亲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点了点头说:“父亲,我听您的,等伤好了再去。”
孙有函:“你阿弟......”
谢以安:“父亲,别告诉他我回来了。”
孙有函:“我知道,这件事,只有我和你舅母知晓。”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孙有函精心照顾着谢以安,谢以安也积极配合,心里盼着自己的伤能快点好,早日奔赴西岩边境。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孙有函会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想起妻子和老丈人,他知道,他们一定会为谢以安的决心感到骄傲,而他,作为父亲,只能默默祈祷以安能在战场上平平安安。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以安的伤好了起来,看着镜子里精神饱满的自己,心里充满了斗志,而孙有函,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内心却满是担忧和不舍。
终于,距离那个三月之期越来越近了,谢以安收拾好行囊,站在院子里,看着父亲,孙有函走上前,“以安,去吧。”
谢以安点了点头,转身迈出了家门,带着一队谢家军朝着西岩边境的方向走去,孙有函站在门口,望着以安远去的背影,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