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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简欣然的番外——缘来缘去(改错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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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的朋友没有人知道那个从来笑的温和、和任何人都友好相处的医科硕士简欣然——在下我,在8岁之前是个自闭症患者。
故事简单而纷杂,在我6岁时候,我美丽的母亲终于受不了父亲的多情而糜烂的生活,把他和他相好的女子赤身裸体的堵在父亲名下的一座别墅中,用在黑市买来的一把手枪结束了那对罪恶男女的生命。在我还来不及尖叫的时候,她用枪口对着自己,向我微笑得凄惨而荼迷,缓缓扣下了那一枪。
许久许久之后的日日夜夜里,我只记得溅了自己一脸鲜血冲自己微笑的母亲,还有父亲和他情妇丑陋的身体,无数次把我从梦中惊醒,然后隐隐作呕。
庞大的家产顿时就被父亲的弟弟妹妹,呵,就是我那群所为的叔叔姑姑们瓜分掉,然后,我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是妈妈的多年的好友谢阿姨和她先生肖叔叔在金发碧眼的异乡领养了我,那时的我,甚至不会说一句中文。
我不发一言,冷冷的看着他们对我好、对我的耐心,以至于他们的双胞胎儿子都把我当做小公主一样温柔的对待——虽然我跟他们一般大!
我听的懂他们说的话,他们就像妈妈一样说中文,而不是父亲那种冰冷却略带油腔滑调的美语。所以,即使我不说话,他们也让我感觉温暖。
肖振西是个很顽皮的孩子,就是中国俗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却也显示了极端的聪慧——他比肖炳南更懂得隐藏自己的天赋,所以肖家上下都认为肖炳南是天才儿童,从没人认为他是。因为在大家注意他的时候,他就搞些特别低劣的事端出来引开别人的注意。
肖炳南和他一奶同胞,聪慧之处自是不用说,更难得的是他从小心地很善良,并且沉稳。
我记得那时他每晚吃完饭在肖振西装疯卖傻,撒泼打滚的时候给我讲上一则童话或者寓言故事,每次讲完后,他总是要加上一句:“Jane,这世上有许多美好的事物。”
多年以后,我泰然的躺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安稳的呼吸声,微微笑了起来,也许,就是他坚持一年多的告诉我,世上有许多美好的事物才让我开口说话。
我清晰的记得自己第一次开口,是肖氏兄弟八岁的时候,谢阿姨和肖叔叔商量带他们回国上学,因为他们工作的重心转回中国。
我不明白自己从哪里来的急躁,从来在他们看来木讷不说话的我,忽然一把抓住肖炳南的衣袖,清晰的用中文说:“不要走!”
他们全家都欣喜异常,只有肖炳南蹙着眉头,侧过身来仔细端详我,忽然他笑着对我说:“要我留下来可以,你以后学医吧!”
我看到肖振西古怪得近乎扭曲的面孔,并不明白这句话对我日后造成的影响,只是蹦着仅有的词汇说:“你,别走。我,答应。”
他笑了笑,留了下来。
我开始从他那里学习中文,谢阿姨从中国寄来很多的课程给我们,肖炳南学的很轻松,然后教我。诺大的房子里除了有我们俩个的监护人——照顾我们的管家费尔德太太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我慢慢的到学校去,学着和其他人慢慢交流。
其实,忘却一段噩梦并不是那么容易,即使之后我笑语晏晏,所有人的评价都是jane是个美丽大方,甚至随和的姑娘,但是深夜偶尔从梦中醒来,来不及擦掉额上的冷汗,让我忍不住有一阵冲动的暴虐。
他,终于在16岁前夕离我而去,因为他已经完成了在美国的学业,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虽然这8年来,每一年我会和他一起回中国两次,但是他从我身边走了,我还是忍不住的伤心难过——又剩下我一个人了么?
他只有在走时,对我说:“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学医!”
我点点头,我已经足够大的懂得这样的许诺对我人生是多么大的一个冲击,即使在我每每对着尸体呕吐的胆汁都出来的时候,依旧遵守着对他的诺言,没有放弃。
不得不说,这真是解开我梦魇的好办法——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我可以很平和的对着尸体吃东西,一边对师弟师妹们讲解,一边吃谢阿姨从中国带来的卤牛肉,看得别人狂吐,我还好声安慰:过了这阶段就好了,真的!
肖炳南应该庆幸我没起了逆反心理,成了变态杀人狂什么的。我每每想起这段经历,都会祷告上帝,真心的感谢他老人家!
知道他有女朋友,我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有些失落,好像从小的一个玩具,终于因为破了旧了,进了回收站一个道理——他去了他应有的去处。
十八岁的夏天,我回到中国,住在肖家。
肖振西从不肯带我到处游走,因为他始终认为我是他的家人,没必要虚与委蛇;而从小最亲密的肖炳南却始终客气如斯,保持着淡淡的疏离。
我在肖家哦,向来都是和肖炳南住在一起的,就像在美国的八年一样,我们的房间相邻,没有所谓的男女之防。
肖炳南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一向克制有加,更何况,我的内心一直是冷淡的,我知道自己只是深深的对他依恋而已。
那天下午,我回到肖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我冲了凉,换好睡衣,竟听到肖炳南的房间有痛苦的呻吟声,开门,看他勉强的睁开眼看我:“头疼,有没有药?”
我从房中拿了两片自己常吃的止痛药给他,倒了杯温水看他服下一片。他微微舒缓的闭上眼睛,许久坐起身来看着我魅惑的笑了起来。
还不等我明白,就已经被他压在身下,温柔的吻了吻我的唇,轻声说:“浅浅。。。”
惊恐之中我才想起来,我常服的止痛药是有些许的迷幻剂的,我常服都已经免疫了,但是对他性能却是极强的,我挣扎了几下,但奈何男女悬殊太厉害了,就不由得放弃了。
好吧,我说实话,我心里是藏有私心的。
我18岁了还是处女,在我生活的社会中多多少少有些可耻,如果第一次是给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我想,自己没有什么遗憾的,所以——我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准备享受这个过程。
过程,并不像美国的同学描述的那么好,呃…却也不坏,至少还是一次很好的经验,唯一难过的是他口中不停的叫“QianQian”,是他女朋友吧?我突生一抹罪恶感!
我只记得自己累得睡倒在他身边,再睁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迷蒙中睁眼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肖炳南穿戴整齐,一脸从未见过的戾气,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样:“简欣然!你给我吃了什么?”
我坐起来把被单裹在胸上,无奈的摊摊手:“就是给你吃了止痛药,我忘了那个是有些迷幻剂的,然后就发生了…你知道的。”我说得轻松,心里却是极忐忑的,忽然觉得我之前决定的把第一次给最熟悉的人也许是个极坏的打算。
他惨白着脸,久久不语,我却能看见他的青筋突突的跳,然后我又画蛇添足的说:“呃,其实你不用介意的,这在美国很平常的。我们..嗯,都需要解放。”说完,我都想抽自己,都瞎说什么啊?美国也没这么开放好不好!
肖炳南忽然抬眼怒视我,眼中一抹冷然和决绝,指着门说:“出去!”
我裹着被单落荒逃回自己的房间,第二天落荒的逃回美国。
两个月之后,我已经是医科大学的新生了,我还在惆怅和犹豫着怎么和肖炳南恢复邦交的时候,我突然呕吐得一塌糊涂。
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是刚上医科,看见尸体的缘故,后来越想越不对,用自己浅显的医科理论证实——我怀孕了!
打掉!当然是打掉!脑子中的一个人抓狂的对自己说!
可是,每当看见大学中偶有怀孕的同学那幸福的摸样,心中又泛起淡淡的不舍。
整整一周,我都在萎靡和犹豫中度过,期间冷战了两个月的肖炳南像是有心灵感应的给我打个几通电话,我,拒接!
既然我已经对他和他的女朋友造成了伤害,那么,我应该自己来解决这件事,而不是再把麻烦留下,把它带给别人。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不知在什么时候我已经悄然喜欢上了肖炳南,还有——那天下午窝在他怀中淡淡的温暖。
我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曾经记忆中的青涩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沉稳了起来。
护士只对他说了声照顾好你女朋友,就扬长而去了。
我看见他极黑的眼中泛着淡淡的忧伤,里面竟还倒映出我那张惨白的脸,不禁轻轻翘起嘴角:“对不起。”
“对不起!”他竟然和我同时响起道歉的声音,可是,毕竟是我错了,我很抱歉!
我像小时候那样拉他的手,却有些怯怯的轻声说他:“还是朋友吗?”
他低着头,许久才“嗯”了一声。可我知道,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至少我心里再也不是了。
这之后的一年,我只回过中国一次,还是在肖叔叔强烈要求下回去的,我很怕见到肖炳南,宁愿在自己臆测的空间内无数的遐想他好不好,有没有给他和他女朋友造成伤害,还有,那个阳光温热的午后他一展的温柔——即使明知那不是对我的。
可我却从肖振西哪里得知,他最终和女朋友分了手,那个他曾无数次对我描述美丽善良、无比有才情的女孩子。
肖振西也无数次惋惜过他哥的恋情,对我说,那女孩子真的很漂亮之类的话,我心戚戚然,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之后的八年,我和肖炳南佯装着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他来美国看我,我回中国看他,一派友好和平的样子。
只是,男未婚、女未嫁!
途经多年,就连肖振西也没有女朋友,真不知道跟我们俩耗什么劲儿?问他,他只是玩世不恭的耸耸肩,颇为莫测的说:也许我在等我命中之人!
命中之人?我的命中之人是谁呢?我曾经伤害过、让其痛苦的肖炳南么?
多年以来,谢阿姨似乎看出些眉目,在我硕士毕业之后,极力游说我回到中国发展。我来了,只是为了离肖炳南近一些。
说实话,待遇自然没有我在美国好,但我甘愿舍弃。真的,我无比之自愿,即使我知道我什么也得不到!
谢阿姨玩笑的说:“炳南,你也没有女朋友,不如和欣然订婚照顾她一辈子?”
餐桌旁的他正在看财经杂志,我和肖振西都以为他会怒目相视或者干脆冷漠对之之类的,但是他没有,只是像应承母亲明日去哪里吃饭一样简单的说:“好。”干脆利落之简洁得都没看我一眼,却让我心下惴惴的,令正在喝汤的肖振西“噗~”的一口喷了出来。
要是平常,我定大肆嘲笑肖振西,可是那天我没有,我心里很难受,一种窒息而揪心的难受。
然后,我顺理成章的套上了订婚的一克拉大钻戒,闪耀得令人炫目。肖氏企业无数女员工艳羡我手上的戒指和身份地位,可我宁愿时光倒流,也不再做这件错事了,即使,我爱上了他。
再见到魏浅,我实在没有办法把她和肖炳南的初恋女朋友联系起来,因为彼时,她是肖振西的女朋友。
我顿时明白了谢阿姨为什么总是看魏浅面色不郁的样子了,想必,她早就知道这个女子和肖炳南的种种过往了。
那张美丽的得惊人的面孔,魅惑而不妖冶,黑亮的杏眸中竟泛着清澈的光泽。我心下没有一点嫉妒,真的。这样的女子,别说是男人割舍不下,就是身为女人的我,都不由自主的引她为中心。
我忽然能理解这么多年肖炳南难以放下的情怀了,只是,他是否知道她已经成为振西的未婚妻了呢?
我心里竟然替他难过,难过他就这样错过。
我从没想过我们的婚礼竟然还能举行,在白雪皑皑的冬季里宣扬着热闹的气氛。
婚礼前夕,我再次跟肖炳南恳切深谈:“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像一个深怕他堕入泥潭的智者一样对他谆谆教诲,他却用我多年未见的浅笑拉着我的手,固执而坚定的摇着头。
我怕他说只是为了让肖振西和魏浅年后能顺利的结婚,因为我知道这里自古流行着结婚按照兄弟姐妹年龄的顺序,而且一年之内一家中不能有两个嫁娶的。
我怕他忽然对我说:简欣然,你做梦去吧!多年前你就喜欢我,所以你设计了我!你还指望你能得到幸福?
我更怕他说,简欣然我们算了吧,这么多年就是闹剧一场,我们彼此放过吧。
然而,我,宁愿他还喜欢魏浅,而,留在我身边。
按照肖振西的话说,我也受了帝国主义多年的教育,怎么就放不开胸怀呢?我恨如此卑微的自己!谁谁说的,爱上一个人,就注定卑微。
可是,他终究什么也没说,一切不过是我的臆想而已!在婚后的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忽然对他说起那时彷徨矛盾的自己,他轻笑着揉揉我的头,印上深深的一吻,说得极为轻巧却让我无比释然的话:“你不过就是婚前恐惧症而已!”
躺在他的臂弯中,我瞪着天花板想着前生今世。耳畔睡意朦胧的声音响起:“你还不睡么?又失眠了吗?”说着,搂住我的手又紧了紧。
我安心的闭上眼睛,环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男子特有的清爽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