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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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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沈箫然悄悄打开昭华宫的大门,树下桃花落满地。
沈清澜回眸,意想不到之人。
“小殿下好些了吗,我来看望你了。”沈箫然自顾自在石凳坐下。
“多谢殿下费心,我已经无事了。”沈清澜淡淡的,眼神空洞。
见状沈箫然也没心思逗他,直直开口:“蓝儿,我知道你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不是儿女情长,也不是荣华富贵。”
沈清澜似有触动,可还是转过头去。
“我与你,道不相同,不相为谋。”
“哎,”沈箫然突然感叹,“这人啊,就像桃花,一阵风就改变了各自的命运,若我做枝头君子,拾起你这片小桃花呢。”
看沈清澜依旧不为所动,沈箫然干脆直接说出他的目的。
“我和你坦白了,西塞正在运兵器,季悠宁已经被我派去西塞勘察了,若你愿加入我们,辅佐其中,那可是保家卫国的大功劳。”沈箫然直勾勾的盯着他。
沈清澜终于有反应,“那你倒是说说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先帝刚驾崩,朝堂之事我寸步离不了,只需你替我接手西塞之事,我也好偷偷闲。”
沈清澜不置可否,“你就这么信任我?”
“蓝儿心胸宽广,定然会舍小情就大义。”沈箫然微笑着看着他。
沈清澜垂眸,低低思考了一会。最终答应了。
“我有个条件。”
“尽管开口。”
“我想……见一见季悠宁。”
沈箫然内心几分复杂,看不透眼前之人。
探查西塞已一月有余,进度有条不紊地发展着。
这日,季悠宁从外面采买归来。正从廊下经过。忽闻两声,似在玩闹。
“臭阿莱!给我站住!”
“哎呀!兮兮我错了!”
瞥见对廊处有一对身影,季悠宁走上前去。
“阿莱?”
两人停下追逐,循声望来。
“公子?你…你怎么在这。”阿莱尴尬一笑,挪了挪几步挡住了身后的人。
季悠宁看向他身后,女子探出一个脑袋,眨巴眨巴眼睛。
“她是……”
阿莱连忙说:“哦,她是宝香楼的一位管事。我正向她询问制作进度呢。哈哈…”
女子不语,却在后偷偷拧了阿莱好几下。
看着她蓝色的眼眸,季悠宁不禁有些眼熟。
阿莱趁此快溜,“那公子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两人消失在视野中,身后却突然又出现一声。
“季公子,是否认识那姑娘?”
季悠宁回望,轻楼主正倚在柱旁,珠扇轻晃。
季悠宁默默望着他,一时间有些懵。
轻楼主俏步上前,来到他面前。
“我正巧得了份新茶,公子可愿与我共同品尝。”
……
“敢问楼主,那女子是……”
轻楼主淡淡品了一口茶。
“她啊,姓兰。原不是这里的人。是两年前孤身一人投入我们宝香楼的。我看她可怜,又有经商头脑,干脆就白得一个人才,算是半个副楼主吧。”
“原来如此。”
“我见公子的手下似乎与她很是要好,两人经常同出入宝香楼呢。”轻楼主笑眼弯弯。
季悠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天一直忙着别的事,倒没有注意过他们。
“随他们去吧。但楼主想来还有别的话与我讲吧,季某洗耳恭听了。”
“我也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看季公子时常出门,是否有轻某可以代劳的?”
季悠宁面无波动,已经想好了应对说辞。
“实不相瞒,遵我们上面的命令,此番前来不仅仅是为了此事,也是体验西塞的风土人情,记叙采样。怕轻楼主对我们有所顾虑,所以未曾告知。”季悠宁很歉疚。
轻楼主滴滴转了转眼眸,显然有几分不相信,“我也不是要忌惮些什么,只是想提醒一下季公子,可别惹了什么人才好,我们很珍惜这次合作。”
“楼主放心,我们自当不会影响合作。”
沈季悠宁欲告辞,轻楼主想了想又留下了他。
“公子,如果遇到麻烦,我们宝香楼可以暂时庇佑。”
沈清澜明白他的话,道谢着离开了。
另一边,阿莱两人已跑到集市去了。
热闹的街市,两人漫不经心的走着。
“阿莱,想不到你也会怕上司啊。”
“那怎么了,你不也会怕轻楼主吗?”阿莱撇着嘴。
兰兮骄傲的一转头。
“哼,我怎么会怕他那个老男人!”
看阿莱兴致不高,她又放下了姿态。
“喂,你怎么了嘛?”
阿莱低着头。
“看见季大人,我突然想起我们计划的行程还有不到一个月,马上我们就要回中原去了。”
兰兮听了此话,情绪也低落下来。
“哦,那……那你走了才好,我才不想看见你呢!”
阿莱突然停下脚步,兰兮以为是她的话刺激到他了,连忙望去。
阿莱略微卷翘的头发此刻正随着风摇曳。他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还是带我去玩吧!”
兰兮也没多说什么,只点点头。
两人又向着远处去了。
自从沈清澜接手西塞之事后,又变地忙碌了起来,时常来找沈箫然,两人共同讨论。
另一边,沈知韫日日用功读书。不仅要每天去学堂,还要接受沈箫然每天的辅导。这样的日子令她苦不堪言。
近日,她发现蓝儿时常不在自己宫中,也不知人去了哪,感到甚是奇怪,决定留意一下。
正巧,她来到昭华宫门口,看见蓝儿正出门,不知要去哪。
沈知韫悄悄跟上,不久就发现蓝儿来到了溯清殿。
蓝儿一进去,下人们都退下了。沈知韫觉得更不对劲了。偷偷地走到后院,趴在窗边聆听。
沈清澜正与沈箫然交谈。
“密探来报,耶律其在酒后大肆诋毁我湘国,并扬言要一举踏平云岭。”
“现下还不可轻举妄动,安排他们早日归京,并调遣重兵把守云岭关。”
沈知韫听到耳朵里,一时间有些愣住,没在继续听下去,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宫中。
李怀舟见她魂不守舍,便询问发生了何事。
沈知韫像如梦初醒般。
“西塞居然要攻打咱们,怀舟,天下会不会大乱啊?”
沈知韫毕竟从小养尊处优,对于未知的危险还是有些害怕。
“殿下莫胡思乱想,说不定只是猜想呢?可以去问问摄政王殿下,说不定他就会告诉公主答案了。”
次日,正午研学之时,沈知韫准时来到了溯清殿。
一直心不在焉的。沈箫然看出她的反常,轻轻敲了敲桌子。
“今日怎么了?没在状态。”
沈知韫回过神。
“哦,没什么……”
突然,她又小心翼翼的开口:
“然兄,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嗯?你指的是什么事?”
沈知韫停顿一下,还是说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西塞是不是要攻打咱们?”
沈箫然终于放下了书,见小姑娘认真的看着自己。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沈知韫有些心虚。
“自是没有了,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传言,自己推测的。”
“小朋友,这些事不用你操心,自有我们担着呢。”
“你不要再叫我小朋友了,我已经十七了。而且我不是皇位继承人吗?我可以担当这些的!”沈知韫很激动。
沈箫然愣了愣,立即安抚起她来。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了。是为兄的说错了。你要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那你快说!”
沈箫然叹了口气,“西塞确实似要攻打我们,但还没有直接证实,我严守消息也是怕引起民间恐慌。”
真正得了消息,反而又有些不知所措。
“那……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面前之人轻轻笑了笑,“难不成要你这小身板去上战场,我可做不出这种事。”
沈知韫脸一红。
“哼!”
她又转变态度,认真地说道:
“然兄,我不是小孩了,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我可以肩负起重任,我想尽快登基,守护天下。”
看她的样子,沈箫然也意识到他面前的女孩,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力量。
“明年四月,待你生辰之时,为你举行登基仪式,可好?”
突如其来的话,让沈知韫愣住了。
“真的吗?”
“我从不会骗你。只是到那时,西塞之事可能还没有结束,你有可能会面对战争,你怕吗?”
她眼神坚定,回答到:“我不怕!”
沈清澜已安排大部队先行回中原。而季悠宁及个别留下做完收尾工作后再启程。
灯火通明的宴会厅,轻楼主与季悠宁等几个兄弟正作告别。
“中原的货色果然不同寻常,我们打造的各种首饰一经上市就风靡全城,获了不少盈利,多亏了公子。”
轻楼主举杯畅饮,笑容满面。
“若没有宝香楼的能工巧匠,我们也真是空有一身本领而无用武之地呢。”季悠宁谦虚回话。
“哎,公子明日便要启程,我心中甚是不舍,公子何不多留几日。”
“实在是事务繁忙,不好偷闲。等日后得空,我再同弟兄们来西塞看望你。”
夜晚的西塞静悄悄的,季悠宁等人已接到密令准备启程回宫。
季悠宁躺在床上,突然窗外传来三声布谷鸟叫,他心中一紧,起身披衣查看。
打开窗子一条小缝,一支暗箭飞一般地射来。
他急忙侧身闪躲,抽走暗器上的纸笺。
关上窗,他借着月色查看。
“宝香楼附近已被人把守,速速启程到云岭汇合。”
糟了,季悠宁心下大惊。
挨个叫醒同僚,一行人趁着月色出发了。
密林笼罩在阴影下,马蹄的急踏声响彻大地。
不久见前方似有火光,直看清领头之人为何将军,才稍稍放松警惕。
两行人碰面,来不及多说,一起向云岭关奔去。
还有不到十里就是云岭关口了,能隐约看见城墙。
越是庆幸之时,越是不得所愿。
草丛中有异动,看来是躲不掉了。
黑衣人跳出,直奔何将军去。
何将军是久经沙场之人,对付一些小罗罗自是不再话下。
敌人被连连打退,见状,剩下之人调转方向朝季悠宁冲去。
季悠宁拔出腰间佩剑,翻身下马抵挡攻势。
一人从身后袭来,他俯身躲避,后转剑打飞武器。
身后突被阴影笼罩,顾不得向后看,季悠宁又用剑挡住前方敌人的攻击。
“小心!”
何将军两脚踹翻敌人,飞奔过来,踢去一匹马挡在季悠宁身后。
季悠宁被拉至一旁。
方才见身后,一支长枪袭来。
马儿被刺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季悠宁瞪大眼睛,望着投枪之人,阵阵心悸。
在月色之下,敌人的威压逼人。
何将军皱眉,与季悠宁对视之间,两人就想好了对策。
鏖战不是良计。
所有兄弟都翻身上马,朝着云岭关奔去。
“追。”
领头人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都追了上去。
再快点,再快点。
季悠宁一心向前。
突然一阵风,打散了他的发丝,一支箭直直朝何将军飞去。
他连忙用剑抵挡。
箭飞出去,然而又接连飞来一些箭。
季悠宁用剑尽量抵挡着,可身边还是有人陆续倒下。
他一咬牙,架着马左右来回奔走,吸引敌人注意力。
西塞人脸色更沉,抽出一支箭,直直对准了季悠宁。
就快到守城墙了,季悠宁一刻也不敢放松。
“咻--”,箭划过凌空,直直射入季悠宁到背脊,穿过胸膛。
季悠宁低头查看,震惊不已,但手中马鞍依旧未停。
城墙上的烽火已点燃,士兵们严阵以待。
“全速进城门!”
何将军带领众人顺利进入城门。
而士兵们则朝西塞士兵放起了箭。
耶律其怒吼着,用大刀对付着攻势。
城门关上,只剩下一行人在城外对抗。
待他们刹车,何将军下马飞奔而去。
季悠宁已坠马倒地,胸口涌出大片鲜血。
“小季!”
季悠宁脸色苍白,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