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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按耐 ...


  •   ……

      “小姐,小姐?在做什么呢?”连翠提着小厨房刚煮好的羹汤进门,一眼就看到窦舒正斜靠床边翻阅着什么东西。

      “没,没做什么,不过是看些闲书。”窦舒胡乱将几本记录着各类草药的书籍盖在枕下。这几日,她在父亲的书房中找来了不少类似的书目。

      潋州城对自己而言确实是个养病的好地方,窦舒并不是无缘无故这样想。上一世,自己的救命药方便是从一位从南方来的老先生身上求来的。窦舒曾听闻那位神医说过,潋州城一隅盛产各类稀缺草药。现在自己多做些功课,想必将来去了潋州能派上大用场。

      “小姐,邓家明日就要来下聘了。依着咱们宁朝风俗,女子需得在这日回礼一份亲手制作的衣物或配饰才行,小姐你可是准备周全了?”连翠本就对自家小姐的女红方面不抱希望,于是早早的就托人准备好了一份。

      “你这小鬼,在这方面倒是机灵。”窦舒看着连翠从怀中掏出的腰带,两人会心一笑。

      “不过,还缺点儿什么东西。”窦舒盯着那腰带,眨了眨眼。

      “缺什么?”连翠有些疑惑地问道。

      “说什么我也得自己往上填些东西吧。”嘴上虽这样说,但窦舒心中却犯起了难。要说这花纹式样,自己好像只会一种,就是上次赠与裴澄观的香囊上所绣的梨花。

      那不如这回就再绣这个吧……

      窦舒正拿起针线,就听见远远传来了一阵交谈声响……

      “连翠,去瞧瞧发生什么了?”

      连翠听到大小姐的话后,起身迈着步子向着窦府大门走着,看到裴清婉拜会了老爷和沈夫人后径直朝窦舒的院中走来。连翠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刚刚与窦家家主交谈那人,可是裴澄观大人?

      “连翠,舒儿可在屋里呢?”裴清婉兴冲冲的朝连翠走来。

      “在的,裴小姐。”说罢,裴清婉拉着连翠的手向窦舒那边走去。

      另一边,裴澄观随着窦钧和沈夫人进了议事厅。

      “澄观见过窦大人,沈夫人!”

      “好孩子,快快起来吧。”沈夫人笑意盈盈地看向裴澄观。

      “今日朝中来了消息,陛下任你为新一任大理寺卿,可是真有此事?”窦钧缓缓开口。

      “此事为真,陛下已经下旨后日上任大理寺卿!”

      “好!老夫知道你是个心中有筹谋,有志向的孩子。但往后升了大理寺卿仍需随时警戒内心,行事也需更加缜密。”窦钧摸了摸胡子提点到。

      “澄观心中自是知道分寸的。”沈夫人在一旁笑道。

      “刚刚清婉已经去了舒儿院中看望,你何不也一起去看看?”,“明日邓府下聘,往后你们兄妹再见面可就难了。”

      裴澄观听到沈夫人的话不由得眉心微蹙,“沈夫人,今日前来还有要事许得和大人商议。”

      “行,你们商量,那今日你和清婉都得在府中用过晚膳才能走。”沈夫人说着就要去张罗晚饭,便起身离开了。

      裴澄观点点头应下。

      “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议?”户部尚书窦钧此刻缓缓开口。

      “陛下今日有意让我与窦大人核对春季救济粮的发放事宜,最近各地缺粮事件频发。陛下命大理寺与户部势必要做好督促,以免出现克扣,冒领的状况。”

      “这粮食可是关乎百姓的大事情”,“明日我便派户部侍郎与你核查情况。”窦钧知道此事必然是紧急的,去年多地旱涝频发,百姓普遍收成不好。裴澄观如此开口,想必也是提前得了陛下授意,好让自己这边早做准备,是费心了。

      ……

      “舒儿,你这是做什么呢?”裴清婉刚走进了窦舒房内,就看见小姑娘认认真真的拿着针线在摆弄着什么东西,如此认真倒不像她平日里的作风。

      “清婉姐姐,你来了!”

      “阿弟说有事要与窦大人商议,我寻思着你最近必然忙碌,便想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裴清婉边说着,视线却不受控制的落在了窦舒手边所做的针线活上,那腰带一看就是男子所佩戴的物什。

      “这是给未来夫婿做的?”裴清婉故意酸溜溜地说道。

      窦舒被裴清婉这么一问,只是有些木讷的点点头,眼神中却没有女子即将成婚时的羞怯。毕竟这场婚事,只是她顺天意而为,自己与那邓濂也不过草草几次相见。

      要论窦舒是否与他有真感情,她心中默默摇了摇头,只盼望着婚后能相敬如宾便好。

      想到明日这婚事便算要定下来了,窦舒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波澜。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接着裴清婉的话,手中的针线活也做的慢了些。她告诫自己,去潋州好,去潋州自己说不准有机会再做一番大事。况且,早日离清婉姐姐远一些,说不定是使她活下来最好的办法,也可以阻止裴澄观酿成错局。

      “舒儿,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性格怎得沉闷了这么些?”裴清婉儿时在乡野地头长大,长姐为母练就了她一身护犊子的秉性。在窦舒眼中也是如此,裴清婉与裴澄观孤僻内敛的性格不同,倒是有着不输男子的洒脱与干练。

      “你要是之后受了委屈,可不能这样一副任人欺负的模样!”裴清婉心中有些隐隐的担忧,莫非是窦舒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我自然是不会受欺负的,再说还有清婉姐姐为我撑腰呢!”

      “不过这邓公子确实也是一表人才的样子。”裴清婉嘟囔道。

      “舒儿,你还别说,这绣工有进步呀,什么时候都能绣出这样好看的花了?”裴清婉看着窦舒竟真的绣出朵朵梨花,心中忍不住惊叹。要知道,舒儿先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哎呀,还没绣好呢。”窦舒有些不好意思。

      几人就这样抢来抢去的争相看着窦舒所绣的腰带,直到面前出现一个带着寒气的人影才停顿下来……是裴澄观不知何时来了,就站在门口。

      “阿弟?”

      “裴,裴大人。”

      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瞬间冷了下来,裴澄观目光扫过窦舒手中那条黑色的腰带,不由得眉头紧锁,这是男子之物……

      窦舒邀请了裴澄观进来,连翠还新添了一杯热茶。

      “怎么未见铮儿。”

      “少爷最近功课繁多,还未从书院回来呢。”连翠忙开口道。

      “不久前他向我要的,已备好,改日你可拿给他。”裴澄观说着将一摞书卷放在了桌边,目光却直直地看向那腰带上的花纹,是淡黄色的梨花。这图案与先前窦舒在赠他的香囊上所绣别无二致……一瞬间,裴澄观感觉自己的胃部不受控制地发酸,呼吸也乱了节奏。一股不知是生气还是嫉妒的心情蔓延在他的胸前。

      窦舒察觉到了裴澄观冷冰冰的目光,忙的将那腰带向怀中缩了缩,接着又拿起针线绣了起来。但这动作,落在裴澄观眼里,却更像是把那腰带当成宝贝一般护着,窦舒却浑然不知。

      窦舒心里想着,一眨眼,裴澄观竟真如上一世那般做成了大理寺卿。她庆幸自己在城郊案中及时带去了线索,才让姐弟二人现如今都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知此后还会发生怎样的变数,窦舒想着想着竟出了神,全然没顾上手头的细针。

      “嘶——”绣针刺破了指肚渗出一层鲜血,窦舒被吓了一跳,没忍住发出了气声。

      裴澄观马上察觉出了窦舒的不对劲,看到她指尖渗出的鲜血,他下意识的想要起身替窦舒寻细软的帕子来。这对裴澄观来说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他刚想着动作,却被裴清婉一把扣住了衣袖。

      裴澄观抬眼间便对上了阿姐那双坦荡的眼眸。

      连翠有些慌张的去找药膏,却被窦舒拦下,“只不过破了一点点小皮,哪用的着如此大惊小怪!”窦舒笑着露出一排皓齿,还用手勾了勾连翠的鼻尖。

      “往后你们都不许再把我当成孩子对待了!”窦舒还故作生气地说道,然而裴澄观只能冷冷地看完这一切。

      “各位大人,小姐,前厅已经备好了饭菜!老爷和夫人正等着各位过去呢。”是府中下人前来传话。

      炉子少的正热,照的屋子中暖烘烘的似是漫上了水汽,锅中小火慢焗着羊肉,发出阵阵鲜香味儿。窦铮也刚刚从书院中回来,现在已经在屋子中等候了,一桌菜肴满满都是家中滋味。

      沈夫人望着这一桌人,忍不住开口,“孩子们一眨眼都长大了,咱们也变老了。”,“还记得清婉和澄观刚入府中时,才这么点儿大,当时铮儿还在我肚子里呢。”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看着可还年轻着呢。反倒是我,真快成个老头子了。”

      窦舒和窦铮自小就看着父母的恩爱长大,她也曾幻想过,这辈子定也要寻一个一心一意只对自己好的夫婿,可往往事与愿违。

      但父亲,为何要这样对清婉姐姐呢,真的只是为了自己吗?父亲一生为人正直,即使上辈子最终入狱,也保持着文人风骨,窦舒实在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她看着母亲慈爱的容颜,忍不住心中泛酸,她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保住家人,不再让他们受自己牵连。

      “澄观,你可知有人向我打听你是否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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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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