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文》水木湛清华

11、第十一章 “卖身契”

　　“十哥！”

　　“是你啊，心雯。”老十抬起头。

　　“今天周末，我做了一些萝卜糕。千凝和浅浅不在，维平不知在忙什么，就先拿给你尝尝。”乜心雯端着糕点走进十安堂，“你吃了饭没有？”

　　“还没有。”老十叹了口气，说，“没什么胃口，打算泡个杯面。”

　　“杯面没营养，冰箱里有什么，我帮你煮！”乜心雯放下糕点，径直走向厨房。

　　“不用麻烦……”老十话未说完，乜心雯已打开冰箱。

　　冰箱里空空如也，只有几罐啤酒。

　　“一个人，习惯了。”老十解释道。

　　乜心雯看着空荡的冰箱，越发觉得老十需要人照顾。她离开十安堂，回家后拨通了梁千凝的电话：“千凝，你现在有时间吗？有件事想请教你。”

　　“我和浅浅在外面喝东西，你说。”

　　“是关于十哥的。十哥总是吃杯面，冰箱里除了啤酒什么都没有。想到你和十哥是同行，想问你，做你和十哥这一行的，除了牛肉，还有什么是不能吃的？”
　　梁千凝一听是问这事，便耐心解释道：“各门各派的规矩不同，不吃牛肉，源于‘道祖骑青牛出函谷关’，牛是道祖的坐骑，以我的师门炼赤派为例，除了牛肉，因白泽神兽有羊形特征，羊肉也是不吃的，另外，诵经念咒和上香之前，不可以吃葱、姜、蒜、香菜之类气味浓烈吃了会有口气的荤类，除此之外，不虐杀浪费，就没有什么特别忌讳的了。”

　　“那我知道买什么了！”乜心雯得到了答案，挂断电话，立刻起身去超市，精心挑选了两大袋生活用品和新鲜瓜果蔬菜，回到家里，拿进厨房，在厨房忙碌了起来。

　　“谁打给你？”钱浅吸口冻柠茶问。

　　“心雯，”梁千凝放下手机，“问我关于玄门中人的一些事。”

　　“不问也知道，一定是为了老十。”钱浅点点头，随即说道，“应离，就是在思凰岛认识的那个应氏集团总裁，约我喝咖啡。”

　　“应氏集团总裁？”梁千凝想起来了，“看着人挺不错的，早点回来，有事打给我！”

　　“好！”钱浅应约而去。梁千凝拎着逛街买的东□□自回梧桐大厦。

　　乜心雯将做好的蔬菜沙拉、叉烧和炸鱼排装进餐盒，连同采购的生活用品，一起给老十送去。刚出门，撞见行色匆匆的北维平。

　　“要出去？”乜心雯问。

　　“是啊！莫茉突然不理我，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可能怪我最近陪她太少。我想买份礼物，去她上班的地方等她，哄回她！”北维平语速飞快，手臂上隐约可见青紫痕迹。说完便急匆匆走了。

　　乜心雯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恰好梁千凝回来，她连忙把担忧说出：“我看到维平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急着去买礼物哄女朋友。听云姑说，他最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打几份工，半夜很晚才回来……”

　　梁千凝眼神微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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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维平精心挑选了一对黑钻耳环，赶到莫茉工作的店外，等了许久才见她下班出来。

　　莫茉换回私服，看见他，脸色冷淡：“你怎么来了？”

　　“接你下班，给你带了礼物！”北维平满心欢喜，献宝似的递上耳环，“刚好配我送你的那条手链……”他话顿住，发现莫茉腕上空空。

　　“那手链？”莫茉嗤笑一声，接过耳环盒子，“呵，突然觉得土里土气一点都不衬我。就像你，再怎么努力，也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们分手吧。”她说完，决绝地转身就走。

　　北维平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莫茉！莫茉！等等！”他猛地惊醒，追到莫茉家门口，“卡债！卡债还完我就买你钟意的那个名牌手袋！我真的有努力跟我师父学本事，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门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等你卡债还完？女人的青春多短暂你不知道？一个十几万的手袋而已，又不是叫你买一百多万的限量款！一条手链、一对耳环就想我跟你一辈子？买条手链都要四处借钱，你拿什么给我未来？知不知道，你个子不高，长得又不怎么样，没有本事，只会说‘我会努力’，我忍你很久！别再缠着我！”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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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对不起。”北维平失魂落魄地推开千凝堂的门。

　　“原来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知道来上班？”梁千凝语气平淡，却已私下替他还清了欠款。

　　“师父，那些钱……”北维平声音哽咽。

　　“钱我会从你薪水里扣，扣到你还清为止！”梁千凝打断他，抽出一张纸拍在桌上，“签了它！”

　　北维平拿起一看，竟是一张“卖身契”，赫然写着：“就算日后上半身麻痹、下半身瘫痪，只要还有一口气，爬也要爬来准时上班！”

　　“这件衣服拿去穿！”梁千凝又拿出一件崭新的黑色护身衣，右臂绣着威严的白泽神兽图腾，接着递过一把桃木剑，神情严肃，“我对你没有太高的要求，但跟着我学捉鬼、跟着我出去捉鬼出了事，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赔给你妈！黑色五行属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为‘水德’，炼赤派，自祖师太叔子开宗立派，上下历代崇尚黑色，白泽神兽为门派图腾，这件衣服是特制的护身衣，捉鬼的时候，白泽神力护体，关键的时候，可以保命，桃木剑，是你的师祖、我的师父亲手做的，你师父我用过的。配合剑招、咒诀、心法、步罡踏斗，上可降妖除魔，下可诛杀恶鬼邪灵！”

　　北维平捧着剑和衣服，一时呆住。

　　“愣着做什么？”梁千凝喝道，“还不快去给祖师、历代掌门和师祖上香！”

　　“哦！上香！上香！”北维平如梦初醒，慌忙跑到供桌前，恭敬地点香祭拜。

　　梁千凝看在他虽然算不上有天赋，但在危险的时候，没有抛下身边的人，虽然笨手笨脚，心地还算纯良，且在这六个月里任劳任怨，决定正式传授他真本事，抽出一张日程表：“从明天起，每天五点天台练剑，八点上班打扫。有生意跟我出去，没生意就背书、画符、练习结手印！至于下班……我说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下班！”

　　北维平重重点头，不敢有异议。忙碌的日子随即展开，失恋的阴霾也在不知不觉中被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