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男啊！》小落墨

10、第 10 章

　　想要说的话在望见程颂身侧的人时变成了空白。

　　漂亮。

　　这是宁柠此刻唯一的想法。

　　这种漂亮不是让人联想性别的那种，而是在看见漂亮事物时大脑最先蹦出来的想法。

　　面前人就给她这样的感觉，这种既惊艳又非人的美令她内心产生了无法言喻的恐惧，比任何时候都不可控。

　　为什么会这样？

　　对方不可能是昨夜攻击的怪物。

　　可越是这么想，在跟那双眼睛对视时宁柠就感觉她的喉咙被扼住，这种不能呼吸的濒死感让她下意识地想要求救，可眨眼间又变成只是比普通人要漂亮很多的人类。

　　“这是我的妻子蓝庭。”侧过头时程颂语气温柔许多，“她就是我跟你说过想要见你的新住户。”

　　只要不刻意收敛气息，看见他的人都会有这种感受，当然在做这事前蓝庭已经测试过不会被程颂发现，也不知道是认定了他‘妻子’的身份，还是迄今为止都接近0的恐惧值，无论他有没有释放出力量都察觉不到。

　　在宁柠惊恐未定的眼神里蓝庭身体微微地倾斜了些，两人近得头发都碰到彼此，对待他人很有距离感的程颂无知无觉：“不是说她住在5楼吗？”

　　从四楼三兄弟那里听完了简易过程的蓝庭猜到离开的两人躲在了其它楼层，但他现在可是普通管理员的普通妻子，这种事当然不知情~

　　程颂也疑惑地看向宁柠。

　　缓了好几个呼吸才过来的宁柠故作轻松地回答：“住在低层楼遇到危险没法及时的逃脱。”

　　说这话时她眼睛紧盯着蓝庭，紧绷的肌肉也反映了她的真实想法。

　　“有危险的话低层楼更方便跑出去，住在高层反而危险。”没有发现她试探的程颂以现实为基础给她普及知识。

　　“可是遭难的楼层是5楼，不是么？”宁柠转移视线地望向程颂，只是眼角余光也在窥探着蓝庭的表情，刚才她的恐惧绝对不是臆想。

　　“他们只是回去了。”

　　原本在提防蓝庭的宁柠听见程颂这话思维都停止了运转，什么叫他们只是回去了？

　　每个字宁柠都能理解，可当这些字组合成一句话时就让她完全无法理解了！

　　回去？回哪里？怪物的肚子里吗？

　　宁柠本想度过第一夜后跟他们交换情报，如果梁超安没有在昨晚把无辜少女推下高楼的话，单打独斗会让度过副本的几率降低很多倍，可景阳小区副本并不是人多就能顺利度过的，而且这种随时会背刺的‘同伴’远比怪物还要可怖。

　　只是宁柠怎么都没想到开门就会遇见这两个‘神人’，他们真的是人吗？

　　“宁柠姐？”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逐渐紧张的氛围暂停。

　　认清现实的安周周不像昨日的惊恐，现在的她眉宇间萦绕着冷硬，俨然已是宁柠的翻版，她之前在把陷阱归位，现在她们面临的不止有怪物，还有随时会拿她当垫脚石的同类。

　　被她声音惊醒的宁柠这才惊觉自己险些直接问他们的身份，白天怪物虽然不会攻击，可难保不会被拆穿身份后突然狂暴，她竟然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

　　不知道自己出现多及时的安周周视线不时的偷瞄蓝庭，宁柠借着给她介绍的时候整理思绪，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慌乱，她没注意到在自己说蓝庭是程颂太太时候安周周异样的表情。

　　倒是蓝庭发现了她的情绪转变，他的身份暴露了？这女孩的感知能力是比其他人强，发现他的身份还不够格，那就是……

　　“宁小姐不是说有事想要问我……太太吗？”在外这样称呼妻子让程颂有些害羞。

　　宁柠是注意到他不自然的停顿，蓝庭则是看到安周周听到‘太太’这两字时强忍住情绪的表情，看来是发现了~

　　被妻子瞪的程颂抿嘴自省，在外面他不应该这么不坚定的介绍妻子，这样他人会误解他们两人感情不好，想到这就行动的他十指穿插进妻子的指缝里，相扣。

　　在蓝庭讶异的目光中，他扬起两人紧紧牵着的手对面前两人道：“我们的感情很好。”

　　宁柠：“……”

　　安周周：“……”

　　没人问这个吧？怎么都到了副本世界还有人秀恩爱？就不能分分场合么？！

　　向来独来独往的程颂根本不知道他这行径有多令人讨厌。

　　蓝庭很喜欢。

　　原本因为枕边人至今都没发现他身份，却被第一次见面的人识别出他的性别而升起的怒意在这举动里被抚平。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了好久，好半晌地才想起在场不是只有他们两人。

　　蓝庭都能想到眼镜后面那张脸是什么样的神情，如果不是现场还有多余人的话。

　　察觉到被嫌弃的宁柠立刻道：“我的事已经解决了，麻烦你们还特地跑过来一趟。”

　　程颂没有解释他跟妻子只是在巡查，在离开前他又转身道：“尽早离开吧。”

　　他记得宁小姐身后那个女孩身边有个形影不离的同伴，现在没在身边应该也是承受不住游戏的压力回去了吧。被游戏强制下线后的玩家幸运的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有些则是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没有必要为此赌上自己的人生。

　　安周周微怔，眼圈翻红，强忍着不让泪意溢出。

　　她想要依靠外力来获得眼里能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可却因此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如果不是她在收到副本邀约，没有看清最下面那行小字的提醒，把只要闯过副本就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事告诉她……

　　她是杀人凶手。

　　宁柠姐说副本是诱骗玩家的骗局，可通关能实现任何愿望是真实的。

　　只要她活到最后，她就能够再见到叶子。

　　在说出那有指向性的话后宁柠也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只是人在绝境中需要一个执念才能够支撑自己走下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目送着两人离开11楼，宁柠还蹲守在门口等待了会儿才压低声音问：“你也觉着蓝庭有问题？”

　　她昨天就发现安周周有类似于危险感知的能力，只是在她出现后蓝庭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她不太确定她有没有感觉到。

　　努力不让后悔占据思维的安周周点头：“嗯，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刻意隐瞒，可能是因为那位管理员先生吧。”

　　“有这必要？”宁柠感觉这两人都各有千秋的诡异。

　　“道德上是过不去，但心不受控制吧。”

　　听到这里的宁柠突然感觉她们俩的对话似乎有些不对劲：“这跟道德有什么关系？”

　　“他伪装成女的欺骗人感情，确实道德有瑕疵。”

　　宁柠：“……”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先震惊安周周在这样的情况下关注道德问题，还是震惊‘蓝小姐’是个男人。

　　“我们要不要提醒管理员先生他太太是男的？”

　　“……我觉着他可能也不是不知情。”这样刚刚他介绍‘太太’时的停顿也有了解释，只是她完全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对这方面多有涉猎的安周周熟练地道：“可能我们成了他们情趣play里的一环了。”

　　宁柠：“……”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趁着白天怪物暂时停歇，我们找找门的线索。”

　　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宁柠跟安周周的讨论，程颂在牵着妻子的手走进电梯就被对方按在冰冷的墙面上。

　　两人挨得极近。

　　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蓝庭迫不及待地摘掉程颂的眼镜，看着眼睛里倒映着他，空着的手慢慢地描绘着他的眉眼，微长的指甲刮过皮肤带来微痒的触感，他的指尖顺着眼窝滑进了眼球里面……

　　程颂没有眨眼，即便只要稍稍地一用力他的眼球就会被刺穿也克制着身体的本能。

　　只是人类身体的不受控泪水湿润了蓝庭的指尖。

　　他微弯手指的把那滴眼泪留在了指缝内。

　　程颂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就看见妻子把手指放进了嘴里，殷红的舌、莹白的手，还有那双像春日酒酿般醉人的眼眸让老实人理智和放纵在疯狂拉扯。

　　漫不经心做完这些的蓝庭把手指放在程颂的唇边，语气散漫：“舔干净。”

　　眉眼是恶趣味的促狭，“用你的嘴。”

　　“……”

　　他根本拒绝不了妻子。

　　程颂缓而慢地用舌尖把指腹卷进唇内，再笨拙地执行妻子的要求。

　　冰凉的手指被逐渐被口腔内的湿热温暖。

　　滚烫似乎传遍了全身。

　　本是想要逗趣他的蓝庭羞赧的想要抽回手，但从见面以来处处顺着他、照顾着他的老实人却是不肯放开。

　　“我还没有舔干净。”

　　他仔仔细细地将妻子的手指清洗干净，连刚蓝庭接住他眼泪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等做完这些，程颂想找纸巾给妻子擦手指时，蓝庭直接抽回手。

　　“不用了。”

　　电梯正好停下，想要走出去的蓝庭忘记了他们另外一只手还在牵着，这一疾步走反倒让自己跌撞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没事吧？”程颂担忧地望着妻子，坦然自若的仿佛刚才的事不是他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