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橙子》是枝枝也

3、驱寒，撒阳。

　　苏晚棠正对着梳妆镜整理珍珠耳钉，大波浪长发随意垂落。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间的钻石项链，这是她十八岁生日父母送的礼物，也是他们唯一一次亲临她的庆生宴——前提是她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重点大学。
　　“叩叩”，敲门声打断思绪。
　　江暖橙抱着笔记本电脑探进头，淡蓝色碎花裙上别着小兔子胸针，发梢还沾着晨露：“晚棠，我是不是来早了？”
　　苏晚棠转身时，嘴角不自觉扬起弧度。
　　她伸手抚平江暖橙翘起的刘海，指腹擦过温热的额头：“不早，刚好。”
　　余光瞥见对方泛红的耳垂，心底漾起涟漪。
　　这个总在深夜里独自写稿的姑娘，此刻像只怯生生的小鹿，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电梯下行时，江暖橙紧张地绞着裙摆。
　　苏晚棠握住她冰凉的手，在金属镜面里看到两人交叠的倒影。
　　“别担心，公司氛围很轻松。”
　　拇指摩挲着对方手背上的疤痕——那是她冲进火场救人时留下的。
　　江暖橙抬头，撞上她温柔的目光，瞬间红了脸颊。
　　市场部的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
　　员工们盯着苏晚棠牵着陌生女孩的手，看着素来冷艳的苏总露出前所未有的柔和神情。
　　“这是江暖橙，以后会常来公司。”苏晚棠介绍时，特意收紧了掌心的力道。
　　“哇！你是橙子大大吗？！写小说那个！”
　　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
　　“是我。”
　　扎着高马尾的短发姑娘从人群中钻出来，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追 《月光与潮汐》追了三年，每次更新都要哭一包纸巾！”
　　江暖橙愣在原地。
　　苏晚棠挑眉，看着纪珉几乎贴到江暖橙脸上的举动，指甲掐进掌心：“纪珉，很无聊？”
　　“哪能啊苏总！”纪珉吐了吐舌头，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您能不能别总在午休时放《梁祝》？我们都快听出PTSD了......”
　　江暖橙被逗笑。
　　苏晚棠耳尖发烫，想起自己总在办公室循环古典乐平复情绪，此刻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轻咳一声：“纪珉，带江暖橙熟悉下环境。”
　　茶水间飘着咖啡香。
　　纪珉往马克杯里丢了颗方糖，突然凑近：“大大你知道吗？苏总超好笑的。”
　　“上次，她非要教我们跳华尔兹，结果把人事部小王踩得嗷嗷叫。”
　　江暖橙捧着热可可，笑得肩膀发颤。
　　她想起昨夜苏晚棠在她家笨拙地煮泡面，把盐当成糖的模样，心底泛起暖意。
　　“不过啊，”纪珉突然正色，“苏总真的很不容易。”
　　她望向落地窗外的城市天际线。
　　“刚创业时，她连续三个月睡在办公室，天天喝速溶咖啡，现在胃都喝给坏了......”
　　“其实大家虽然私下一直在讨论她，但她也是真的挺不容易。”
　　江暖橙的笑容凝固。
　　她想起初见时苏晚棠苍白的脸色，想起她总在深夜处理工作邮件，突然心疼得厉害。
　　“叮——”电梯门开了。
　　苏晚棠抱着文件走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利落。
　　她瞥到江暖橙泛红的眼眶，心脏猛地收紧：“怎么哭了？纪珉欺负你？”
　　“没有！”江暖橙慌忙摆手，“是纪珉给我讲笑话，太好笑了......”她别过头擦眼泪，却被苏晚棠捏住下巴。
　　她温热的指腹擦过眼角，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水味。
　　纪珉在旁憋笑，突然举起手机：“大大，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有苏总在年会唱《青藏高原》的黑历史视频......想看不想看不？”
　　苏晚棠作势要抢手机。
　　江暖橙眼疾手快接过，指尖不小心擦过纪珉的掌心：“好呀！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她输入微信号时，感受到苏晚棠炽热的目光，耳垂烧得厉害。
　　午休时分，江暖橙跟着纪珉来到天台。
　　风卷起她的裙摆，远处高楼林立，阳光把云层染成金色。
　　纪珉突然掏出素描本：“大大，我能给你画张像吗？你侧脸特别有故事感。”
　　江暖橙还没回答，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纪珉，策划案改完了？”
　　苏晚棠倚着门框，手里捧着保温饭盒，“橙子，尝尝我做的虾仁馄饨。”
　　纪珉吐着舌头溜走，临走前朝江暖橙挤了挤眼。
　　苏晚棠打开饭盒，雾气氤氲中，虾仁馄饨浮在碧绿的葱花上。她舀起一勺，吹了吹：“小心烫。”
　　江暖橙接过勺子，突然问：“晚棠，你喜欢古典乐吗？”
　　苏晚棠手一抖，馄饨差点掉回碗里。
　　她想起纪珉的吐槽，耳尖发红：“也不是......只是习惯了。”
　　“那下次，我们一起听流行歌好不好？”江暖橙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
　　“我知道很多治愈系的歌曲。”
　　苏晚棠望着她被阳光镀上金边的睫毛，喉咙发紧。
　　记忆突然闪回童年，那些被迫练习钢琴的孤独夜晚，那些无人倾听的委屈。
　　此刻，面前的女孩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好。”
　　她轻声说，把温热的饭盒推向江暖橙。
　　“多吃点，你太瘦了。”
　　楼下传来纪珉的笑声，混着打印机的嗡鸣。
　　江暖橙咬开馄饨，鲜美的汤汁在舌尖散开。
　　夕阳西下时，江暖橙抱着苏晚棠送的百合花站在公司门口。
　　手机突然震动，纪珉发来消息：“大大快看苏总朋友圈！”
　　配图是张模糊的照片，画面里江暖橙仰着头看公司logo，苏晚棠举着手机偷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江暖橙红着脸锁屏，转身撞上苏晚棠含笑的目光。
　　晚霞把她的长发染成琥珀色，猩红唇膏在暮色中格外明艳。
　　“走吧，”
　　苏晚棠接过花束，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芝士蛋糕。”
　　夜风拂过街道，路灯次第亮起。
　　江暖橙望着交叠的影子，突然觉得，这个总是板着脸的女强人，或许比任何人都渴望被爱。
　　而她，愿意成为那个为她驱散孤独的人。
　　苏晚棠开着车，余光时不时瞥向副驾驶座上的江暖橙。
　　女孩歪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尾，望着窗外繁华夜景。
　　“在想什么？”苏晚棠打破沉默，声音不自觉放柔。
　　江暖橙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
　　“在想今天认识纪珉好开心，也觉得你的公司好有趣。”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
　　“还有……想起纪珉说你以前那么辛苦。”
　　苏晚棠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都过去了。”
　　那些在创业初期睡在折叠椅上的日子，被合作方刁难到深夜的委屈，此刻在江暖橙关切的目光下，竟都变得不再那么沉重。
　　车子停在甜品店门口，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倾泻而出。
　　苏晚棠推开门，浓郁的奶油香气扑面而来。
　　她熟稔地要了江暖橙最爱的草莓蛋糕，又点了一杯热牛奶。
　　“你不喝吗？”江暖橙舀起一勺蛋糕，绵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抬头问道。
　　“我喝咖啡习惯了。”
　　苏晚棠端起黑咖啡，轻抿一口，苦涩在口腔蔓延。
　　她看着江暖橙吃得满足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无比珍贵，内心某个角落被填得满满当当。
　　回到家时，江暖橙的手机不断震动。
　　打开微信，是纪珉发来一连串消息，还夹杂着苏晚棠在办公室皱眉处理文件的偷拍照片，配文是：“给你看，苏总前天疯狂加班，我严重怀疑她是伪人！人到底是怎么这样精神充沛的，我每天上班要困死了！真的非常非常想摸鱼！”
　　江暖橙忍不住笑出声，转头看向正在厨房煮宵夜的苏晚棠。
　　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长发随意扎起，专注地搅拌着锅里的粥，完全没有白天职场女强人的凌厉模样。
　　“你怎么不劝劝她别太累？”江暖橙回复道。
　　很快，纪珉发来一个无奈的表情包。
　　“我哪敢啊！我和她什么关系？就普通的老板和员工，等会还没说完我就得直接腿软了……不过，大大你说包有用，她对你很不一般，我严重怀疑她喜欢你。”
　　江暖橙放下手机，走到苏晚棠身后。
　　“怎么了？”
　　“别总这么累，要按时吃饭睡觉。”
　　江暖橙声音闷闷的。
　　“今天听纪珉说了好多，我……很心疼你。”
　　苏晚棠握着锅铲的手微微颤抖，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泛起一阵酥麻。
　　她转过身，捧起江暖橙的脸，认真地说：“有你在，我就不累。”
　　江暖橙的脸颊瞬间红透，眼神慌乱地躲闪。
　　苏晚棠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接下来的日子，江暖橙经常去苏晚棠的公司。
　　她和纪珉越发熟稔，两人常常凑在一起讨论小说剧情，还会偷偷吐槽苏晚棠的“霸道总裁”行为。
　　“你知道吗？苏总昨天非要亲自教我做策划案，结果她讲得太复杂，我直接听懵了。”
　　纪珉趴在桌子上，哀嚎着，“她还一本正经地问我“很难理解吗”，我都不敢说难！”
　　江暖橙笑得前仰后合，眼睛弯成月牙，“她就是太追求完美了，不过也是为你好。”
　　“还是大大你好，给我讲剧情的时候超有耐心。”
　　纪珉坐直身子，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而且我发现，自从你来了之后，苏总整个人都温柔了好多，以前她可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
　　江暖橙的脸微微发烫，正要说话，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苏晚棠站在她们身后，双臂交叉，眼神似笑非笑，“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没……没什么！”纪珉像只受惊的兔子，慌忙坐好，抓起笔假装工作。
　　江暖橙强装镇定，却还是被苏晚棠看穿了心虚。
　　苏晚棠走到江暖橙身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背着我偷偷说我坏话？”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江暖橙的耳垂瞬间红透，心跳如擂鼓。
　　看着江暖橙害羞的模样，苏晚棠心情大好，直起身子对纪珉说：“纪珉，把新的策划案拿来我看看。”
　　纪珉苦着脸起身，临走前向江暖橙投来求救的目光。
　　江暖橙憋住笑，朝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办公室里，只剩下苏晚棠和江暖橙两人。
　　苏晚棠坐在办公桌后，处理着文件，时不时抬头看向在角落写稿的江暖橙。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女孩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光，画面美好得让人心醉。
　　江暖橙察觉到苏晚棠的目光，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气息。
　　突然，苏晚棠放下笔，起身走到江暖橙身边，在她身旁蹲下。
　　“在写什么新故事？”苏晚棠问，声音低沉而温柔。
　　“一个关于救赎的故事。”江暖橙轻声说，“女主在黑暗中挣扎，直到遇到另一个女孩，她的出现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女主的世界。”
　　苏晚棠望着她的眼睛，仿佛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伸手握住江暖橙的手，“那最后，她们在一起了吗？”
　　江暖橙的嘴角微微上扬，“当然，她们一起走向了幸福的未来。”
　　苏晚棠笑了，笑容明媚而动人。
　　“那也希望我们，长久。”
　　“友谊长久。”
　　这句话其实很假，二人对对方都不只是友情。
　　第二天。
　　晨光透过纱帘，在江暖橙的笔记本电脑上洒下。
　　她蜷在苏晚棠书房的飘窗上，咬着草莓味棒棒糖敲键盘，突然被身后传来的叹息声惊得一抖。
　　苏晚棠裹着丝绸睡袍倚在门框，大波浪长发凌乱地垂在肩头，艳红的唇抿成无奈的弧度：“又熬夜写到天亮？”
　　江暖橙慌忙合上电脑，耳尖泛红：“就差个结尾......”
　　话音未落，整个人被裹进带着体温的羊绒毯里。
　　苏晚棠半跪在地，指尖轻轻揉着她冰凉的脚踝。
　　厨房里传来咖啡机的嗡鸣。
　　苏晚棠来到厨房。
　　江暖橙望着苏晚棠系着小熊围裙煎蛋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她加班到凌晨三点，却仍记得给写作的自己披件外套。
　　阳光穿过晨雾，将女孩的侧影镀上金边，煎锅里的蛋液滋滋作响，混着咖啡豆的香气，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尝尝。”
　　苏晚棠端来早餐，盘子里的煎蛋被摆成爱心形状，蛋黄正缓缓流淌。
　　她突然用拇指擦过江暖橙唇角的面包屑，动作自然得仿佛练习过千百次。
　　江暖橙心跳漏了一拍，望着对方，鬼使神差地说：“晚棠，我们养只猫吧？”
　　苏晚棠抬眼时，眼底翻涌着江暖橙看不懂的情绪。
　　过了许久，她才轻声开口：“小时候我偷偷养过一只橘猫，”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沿，后面......它再也没回来。”
　　空气瞬间凝固。
　　江暖橙绕过餐桌，环住苏晚棠僵硬的肩膀。
　　她闻到对方发间淡淡的雪松香，听见那颗强装坚强的心在胸腔里震颤。
　　“以后不会了。”
　　“我们一起养，给它买小鱼干，搭最漂亮的猫爬架。”
　　窗外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晨光温柔地淌过她们交叠的影子。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那些被孤独浸泡的岁月，都成了遇见江暖橙的铺垫。
　　来到公司。
　　公司茶水间里，纪珉举着手机差点蹦起来：“大大！你新文里的总裁攻简直是苏总本人！”
　　她把屏幕怼到江暖橙面前，"特别是这个用领带将女主绑在办公椅上的情节，我感觉她特别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咋可能？那只是你感觉啦。”
　　慌乱间，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蜂蜜水。
　　正巧苏晚棠推门而入，高跟鞋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纪珉手机上的小说页面，耳尖迅速爬上绯色，却仍是面不改色地接过江暖橙手里的湿纸巾：“收拾干净，十分钟后开会。”
　　等电梯时，江暖橙被苏晚棠抵在镜面墙壁上。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猩红的唇擦过发烫的耳垂，“今晚，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
　　“啊？”
　　“玩个玩笑。”
　　深夜的书房，月光漫过摊开的稿纸。
　　江暖橙趴在苏晚棠腿上，听着头顶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女孩工作到一半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握着钢笔的手指还保持着书写姿势。
　　江暖橙轻轻抽出纸张，看着上面未完成的字迹——是给新项目写的策划案，边角处却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小猫。
　　她忍不住笑出声，惊醒了浅眠的人。
　　苏晚棠揉着眉心，声音还带着睡意：“吵醒你了？”
　　“没有。”
　　“在想，我们养的猫叫什么名字好？”
　　苏晚棠突然想起纪珉今天的吐槽。
　　或许在别人眼里，她是雷厉风行的总裁，但在江暖橙面前，她不过是个渴望被爱、也想用力去爱的普通人。
　　“叫小太阳吧。”
　　“就像你一样。”
　　“好～听您的～”
　　宠物市场。
　　江暖橙拽着苏晚棠的手腕在摊位间蹦跶。
　　“晚棠晚棠！”
　　她突然急刹车，鼻尖几乎贴上玻璃箱。
　　“这只像不像融化的橘子软糖？”
　　玻璃箱里的橘白色小猫正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转，见有人靠近，立刻把粉爪搭在玻璃上，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期待。
　　苏晚棠的手指刚碰到箱门，小猫就轻巧地窜出来，直接跳进江暖橙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
　　“老板这小猫怎么卖呀？”
　　江暖橙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指尖却偷偷勾住苏晚棠的小指。
　　店主阿姨笑得眼角堆起皱纹：“小姑娘好眼光！这只最亲人，给个疫苗钱就行。”
　　苏晚棠掏出钱包时，小猫突然伸出爪子拍她的手背，奶声奶气地“喵呜”叫。
　　“它在抗议你当提款机呢。”
　　江暖橙歪头把脸埋进猫毛里，“小太阳是不是心疼姐姐的钱呀？”
　　“它心疼不如你心疼。”
　　苏晚棠屈指弹了下她额头，却在小猫炸毛般护主的叫声里破功。
　　“好好好，都听小太阳的，回家让你橙子姐姐写稿养我们。"”
　　回家路上，后座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苏晚棠透过后视镜，看见江暖橙正把猫包顶在头上，像变魔术似的掏出逗猫棒晃悠。
　　“晚棠你看！小太阳会转圈圈！”
　　她笑得眉眼弯弯，小猫的尾巴扫过她泛红的脸颊。
　　“专心坐好。”苏晚棠伸手按住她乱晃的肩膀，却在触到小猫湿漉漉的鼻尖时轻颤了下。
　　“再闹就把你们俩都关进笼子。”
　　“喵——”小太阳炸着毛抗议，爪子扒拉着苏晚棠的袖口。
　　江暖橙趁机把小猫举到她脸前：“晚棠快亲亲，小太阳说它要当家里的团宠。”
　　红灯亮起的瞬间，苏晚棠飞快地在小猫头顶啄了下，耳尖红得滴血：“现在可以坐好了？”
　　深夜书房，台灯在稿纸上投下暖黄光晕。
　　江暖橙咬着草莓味棒棒糖敲键盘，突然感觉脚踝一沉。
　　低头看见小太阳正把她的拖鞋当猫窝，粉爪还压着她的脚趾。“晚棠！你女儿欺负我！”
　　苏晚棠抱着文件走进来，瞥见这幕轻笑出声：“小太阳，妈妈的策划案比拖鞋好玩多了。”
　　她弯腰把小猫捞起来，却被咬住领带不松口。
　　“谋杀亲妈啊？”
　　江暖橙说："要不我们开个直播，就叫《霸道总裁和她的橘猫娇妻》？"
　　“哈哈哈哈哈，饲养员你好～”
　　苏晚棠转身将人困在书桌前，小猫趁机跳上键盘，屏幕上顿时跳出一连串乱码。
　　“现在，饲养员该哄你的主子和小猫睡觉了。”
　　“我去你的，还要我哄主子，滚。”
　　“来呀，哄你的主子～”
　　“我是饲养员不是你猫。”
　　“都一样啦～”
　　“小太阳说，它要听《橘猫征服黑心资本家》的睡前故事。”
　　苏晚棠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你跟我睡我就给它讲故事～”
　　“啊。”
　　“啊什么，明天的团建忘了吗？先试一下啦，有什么大不了？”
　　“毕竟，明天的团建，某人要和我睡一个帐篷。”
　　小太阳突然“喵呜”一声，用爪子拍了拍两人交叠的手背。
　　江暖橙红着脸把小猫举到中间：“小太阳说，要当电灯泡！”
　　月光爬上窗台时，苏晚棠的怀里躺着一大一小两个毛茸茸。
　　江暖橙迷迷糊糊间听见头顶传来声音。
　　“小太阳，以后要帮妈妈看好这个熬夜冠军。”
　　小猫蹭了蹭她的掌心，咕噜声混着夜风，吹得满室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