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王在上》楼中茶香

6、破天命 定乾坤

　　宴会散场，宫外正欲上马的楚珦看了眼自家马车，不见朝渡人影。
　　葵六从马车边走过来，躬身：“小姐说她与公主还有话要聊，请大少爷先走不必等她。”
　　“无妨我自在此等会。”转头看楚娇玉：“三妹，你坐马车先回吧。”
　　“嗯。”
　　暗夜星空下，在几位风属性修士的加持下，御亲王乘皇室专用的飞云马车在天空飞奔。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御亲王差点摔倒
　　“你们做什么，想死啊？突然停什么！”
　　忽然，一个球型黑影掉进马车，御亲王低头一看，却是车夫的项上人头！他吓破了胆：“啊！！”
　　突然，马车被火包裹，黑烟呛得他无法呼吸，他急忙调动灵力冲出马车。下一秒，马车被灵力击碎，他劫后余生般咽了咽口水。
　　一支火箭直直向他袭来，插入大腿，火灵力所凝成的箭又化作灵力从伤口处钻入他的身体，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他吃痛之余看向箭射来的方向，朝渡如白无常般降临，充满杀气的眼神仿佛随时要取走他的生命，他连忙跪下磕头：
　　“朝天大人，不知小人何处惹得大人不快，要如此取小人性命！”
　　“你猜”
　　朝渡取下面具，那张御亲王最看不惯的脸出现，在月光映照下，白皙妖冶，眼神却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御亲王面部扭曲：震惊、愤怒、害怕、耻辱交织内心：“是你！你！”
　　天灵境的威压一下，他被从天上击落到地面，双膝跪下，身下砸出一个大坑。
　　朝渡站在御亲王面前，长剑指向他，月光在剑身上泛过，她释放御亲王声带处的压迫
　　“楚朝槿！我们无冤无仇，为何做到如此地步，不怕皇家怪罪下来吗！”
　　“哈哈哈哈！”朝渡不屑笑声响起，仿佛鄙视一个笑话。
　　“我是朝天，不是吗？”她低头，“无冤无仇？”
　　朝渡一剑刺穿御亲王左臂：
　　“这一剑，是你欠十六岁的宋双的。
　　她当年嫁给父亲后，因为你的造谣，害得我父亲从内阁章案贬为大理寺卿。”
　　又一剑刺穿御亲王右臂：
　　“这一剑，是你女儿欠的。
　　从小到大，她恃强凌弱，寒门弟子、弱小百姓，你可知她打压了多少？伤害了多少？”
　　又一剑刺穿左腿：
　　“这一剑，是为你今晚言论付出的代价！”
　　在几剑挑断御亲王手筋脚筋：
　　“这一剑，是你欠江烬的！
　　这一剑，是你欠每个被你轻视、造谣的女子的！”
　　惨叫声不断，最后一剑，她插在御亲王胸上，低声像对于御亲王又像对自己说：
　　“这一剑，是你欠我的……”
　　出生以来，她所受的歧视、刻板印象从未远离。
　　出生时，父亲说：“怎么是个女孩？”
　　高中选科，“你一个女的还选理科？”
　　参军那年，“这女的去当了兵，嫁不出去喽”申请加入国际维和组织更是直接被说要男组织长。
　　人们以为她从不在意，羡慕她坦荡从容心态好。可人们不知那字字句句朝渡日日夜夜重复着，梦着，她一直憋着一口气。
　　命运想把我埋葬，可我是一粒种子
　　刷题到凌晨，训练到吐，最终拿下文化体能双A
　　命运踩在头颅之上，那就打断它的腿。
　　她唯一可庆幸的是生于盛世，她有机会创造奇迹。
　　“如果个人的力量无法推翻压迫女性的大山，那众人呢？江烬、萧露卿…天下有志向有才华的女子都是一份力量，从现在开始，哪怕是一点，也好……”
　　［皇宫外］
　　万俟沨骑在马上，忽然看向江南方向，眼睛闪过金光。朝渡从皇宫内跑出，此刻已是夜深，楚珦仍站于马旁。
　　“公主与我聊了些审案断案之事，平日在父亲身旁耳濡目染，一时聊得投机，竟忘了时辰。”
　　“无妨，上马。”“楚珦将朝渡扶上马，看着自家二妹利落的动作，他心底的疑惑愈大
　　翻身上马，他将朝渡护在怀里往府上奔去：“小槿，你老实和阿兄说，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终究是藏不住了）
　　“我其实…可以修炼了”虽然已经猜到大概，但这个回答还是让楚珦吃惊
　　“当真？”
　　朝渡手在前面一挥，托起，一个光环在手上亮起
　　“吁咦！”马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你怎么做到的？黄灵境五段！”面对这个兄长，朝渡不愿让他牵扯进自己尚未破的迷局
　　“可能我比较有天赋？”诅咒一类她闭口不提。
　　（那万俟沨总是唤我阿渡，神海里那双金瞳也是，说不定楚珦知道点什么）
　　“噢，对了阿兄，你知道阿渡吗？”
　　楚珦刚驱使马继续奔跑，随口回答：
　　“知道啊”朝渡正以为可以找到关键线索，“这不是你的乳名吗？”
　　“我的，乳名？”
　　“父亲说，你出生那年，一位金瞳男人拜访，说…说什么
　　‘天命已下，乾坤未定
　　吾王在上，渡尔轮回’
　　然后祠堂里祖先的灵灯忽然间一盏盏亮起，在墙上映下一个“渡”字。
　　父亲便给你去了乳名“阿渡”，希望你度过一切难关，渡人渡己。但宋夫人死后就没这般叫过你了。”
　　（宋夫人？）她终于想起来，原身是楚清风第一个孩子，而楚珦其实是楚清风的义子。
　　她理理思路：
　　（首先，这诅咒和那个“我”一定有关系。其次，以楚清风的性格，当年为何很快续弦了宋禾？）她想的头大，（据史书记载，自己一家的命运似乎都围绕着萧露卿。来到这里以前，我从未感受到亲人的爱，在这里，便让我来守护这份珍贵的亲情吧！）
　　一切似乎是注定
　　（天命已下，乾坤未定？那便破天命，定乾坤！大道之上，吾必为王！）
　　（不破不立啊，没白死…）
　　她细细呢喃，似要把那字反复咀嚼……
　　［翌日］
　　朝渡从床上爬起来，葵六赶忙将她拉去梳妆：“小姐，今日可是您开学第一天，还不快快启程！”
　　“啊……什么……开学？？？”
　　“小姐哟！您忘啦？今年您快及笄了，所以老爷安排您去灵川学院上学。”
　　“那不是京城第一学府？”
　　“是啊，没事小姐，以您的实力一定能进！”
　　（这个爹也不知道我恢复了，就敢给我报第一学府）
　　门外的司业从袖中掏出一颗白棋子，用力捏碎，再取了一颗黑子，听着自家主上的声音，眼中仍是平静如湖面。
　　“姐姐，你还没走呢？”楚娇玉推门而入，怀中抱着只小白猫。
　　“我便不劳妹妹担心了，你先走吧。”
　　“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我的雪猫可是中级灵兽，咬你啊！”她自以为凶狠地说，可在楚朝槿看来，威力与她怀中炸毛的小猫没两样，毫无威慑力。
　　忽的一只火箭出现，箭心直指楚娇玉咽喉处，悬在半空。
　　““你！你什么时候……”
　　朝渡起身，淡淡抬眸：“妹妹，这样才算凶 。”
　　［灵川学院门口］
　　“朝朝朝朝朝朝……！”燕宁大步向朝渡奔来。
　　“怎么了？”
　　“你果然还是来了，你家那个三小姐还说你天生不能修炼而愧不敢来了！萧祈阳那小子还说要跟我打赌，不过我觉得你肯定是扮猪吃虎！”他贴在朝渡耳边，“今天打他们的脸！”
　　话说到一半，燕宁被突然冒头的万俟沨拉开：“你爹找你。”
　　燕宁正欲甩开他的手：“哎呀管那老头子干嘛，我和我家朝朝说话呢。”
　　可他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万俟沨的手紧紧抓着，甩都甩不掉。对上万俟沨“和善”的目光，他突然想起这位爷的可怕
　　“可能我爹真有事，朝朝拜拜！”他一边挠头一边跑。
　　万俟沨一时没料到，被他带飞出去一段路，赶紧松手站好。
　　“小槿？发什么呆呢”楚珦刚下马，缓步走来，“我送你进去。”
　　转头看见万俟沨，两人互相行礼：
　　“世子。”
　　“楚公子。”
　　“走吧，该进去了。”
　　一位两鬓微白的中年男子御剑而来，丝丝的地灵境威压传来，喧嚷的人群安静下来。
　　［灵川广场］
　　一位两鬓微白的中年男子御剑而来，丝丝的地灵境威压传来，喧嚷的人群安静下来。
　　“各位弟子们，我是灵川学院院长巫宥。今日能否进入灵川学院还得看你们的天赋。马上进行天赋测试，丙级以下不合格，不予录取。”
　　天赋，分甲乙丙丁四级，每级分五星，数越大等级越高。
　　朝渡看向广场中央，四根白玉柱在圆形玉石台上悍然拔起，每根柱子上都有五颗灵石。
　　万俟沨忽然拉了拉朝渡
　　“拜殿下万安。”
　　萧露卿和萧祈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
　　“楚朝槿？”萧露卿看着身前低着头的女子，眼中满是探究。
　　“臣女正是。”
　　朝渡抬头，对上萧露卿眼眸，萧露卿有一瞬错愕。
　　“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