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人同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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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棺》
杀死丈夫时，你的手一直在抖。
一转头，小叔子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你。
排雷：
1v2。恶劣坏狗×年轻寡妇×怨鬼亡夫
黑暗风。
正文第三人称。但是男主视角很多。
女主没有杀人犯罪，因为丈夫不是人。
三个人都有病。
非常意识流。
开放结局。
一
雨水浇透了魏奚的白衬衫。
天气烂透了。他收伞，上了二楼。
哥哥和嫂嫂住在203。
他哥，魏先在几个月前出了车祸，车子沉到江底，人没死透，活着回来了。
魏奚将耳朵贴在门上，屋子里异常安静，不知道嫂嫂在不在。
父母担心魏先，让弟弟来看一眼。
还有，他们嘱咐，别忘了盯着那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父母不喜欢他的嫂嫂。他们认为，那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会害死他们的儿子。
这场车祸就是她设计的谋财害命，他们断定。
不是的。魏奚想，不是她做的。
他垂下视线，瘦削手指蜷缩，水沿着指关节往下滴落。
鬼使神差地，他没有摁门铃，尝试着输入了门锁密码。
竟然还没有换。
他微微颤动睫毛，屋内唯一一束光来自卧室，门半掩。
魏奚穿越黑暗的客厅，路过墙壁上挂着的婚纱照。借助微弱的光，他看见了镜头对焦下嫂嫂的脸。
她的眼尾像猫儿一样的上翘，嘴唇薄又软，口红颜色不浓不淡。
一定很好亲。
他直勾勾地盯着照片里的人，将手指关节咬得发痛，直到闻见血腥味。
手上见了血。魏奚推开门。
血腥味刺激神经，他屏住呼吸，皮鞋踩到了大滩大滩的血液。
魏奚对上嫂嫂转过来的眼睛。
她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刀，哥哥肮脏的血液弄脏了她的睡衣裙摆。
二
将会有很长时间，魏奚不再青睐肉类食品，特别是生的。
他看见它们，胃里翻江倒海，那滩烂肉就像魏先一样恶心。
那天夜里。
嫂嫂捅死了他的哥哥。
她双手握刀，不知所措地看着小叔子，后者的眼神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没有惊恐，没有生气，没有悲伤。他只注意到了哥哥的妻子，眼神玩味。
——以至于她太过惊讶，忘记了第一时间处理掉目击证人。
魏奚的视线长久地落在她面皮上。
她很漂亮，睡衣下的腿匀称，白得过分，有些晃眼。她真好看，做错事后总是露出一幅无辜的表情。
想弄哭，想弄坏。
高大的小叔子蹲下身，单膝跪在她面前。血打湿了他黑色西裤，魏奚用指腹，擦干净嫂嫂脸上的血液。
她是在害怕吧。
害怕的样子，也好可爱。
他拿走了她的刀，将尸体拖到浴室。
魏奚脱了衣服，下半身仅穿着短裤，套着雨衣，他戴上手套，处理面前的难题。
他是个医生。每刀都很精准。
嫂嫂站在门口。“你哥不是人。”
她无力地解释，她的丈夫是个怪物。
“嗯。”魏奚背对着她，优雅的双手稳稳当当地拿着刀具。
他的手指从不会发抖，从不会有畏惧，他把亲爱的哥哥当成了实验品，切成薄片，向嫂嫂证明他的刀工向来不错。
“那我们就不是在犯罪。”魏奚嗓子眼发干，他忍住干呕的欲望，压直唇线，身体亢奋到想要窒息。
魏奚利索地洗干净浴室，洗得发白发皱的手指擦干净嫂嫂脸上的眼泪。
他拖着行李箱，冒着大雨出门。
好幸福。
他是嫂嫂的共犯。
心脏，要因为她爆开了。
三
魏奚是个大麻烦。
她做了几天的噩梦，梦醒后双手捂脸，悄无声息地哭。
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她的丈夫不是大难不死。从江里回来后，温柔的丈夫变成了怪物。
丈夫的视线无所不在，他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质疑她的衷心。
特别是他的弟弟。
魏先反复说，她和魏奚串通，他们合手制造了车祸。他们要杀死他。
无中生有的事情！
他的猜疑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生活。
吵架过后，魏先神经质地把她压在镜子前，让她直视她崩溃的表情，听她反复说爱他，爱他，她爱他。
她在镜子里看见了丈夫的神情，疯狂，可怕，阴鸷。
他冷得像江水，哪里都冷，地板上没有魏先的影子，她的小腹贴上了新的触手，他变成了鬼怪，不可名状的怪物。
她无法忍受。
挥刀向爱人，成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是从看见魏奚那一刻，她就知道完了。
出乎意料的，小叔子处理好了尸体，她去警察局报了案。
她对警察撒谎，镇静地没有眨动眼睫毛，她平静地告诉警官，她的丈夫失踪了。
录完口供，她回到家，有人在厨房剁肉。
毛骨悚然的声音，听得她浑身发抖。
她推开门，看见了穿着围裙的魏奚。
“你知道大门密码。”
“我哥说的。”
……才怪。
他跟踪她，偷看的。
他没有为自己的擅自闯入感到抱歉，反而为亲爱的嫂嫂炖了一锅排骨汤。
魏奚没有动筷子。
她也没吃多少。
冰箱洗了三遍，他新买的菜没有吃完，放进了冰箱。
她跟着他走到厨房门口。小叔子仿佛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把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你把他丢到哪里去了？”
在魏奚洗水果时，他听见嫂嫂问。
“江里，喂鱼。”
“行李箱呢？”
“放心，都处理了。”
魏奚回头。
他突然勾起唇瓣，对嫂嫂招手。
“那把刀在我家里。”
他看见嫂嫂的脸色一寸寸变白，她被威胁了。
这句话很管用。
“你想要什么？钱？”她问。
“什么都可以吗？”
嫂嫂绷紧下颌，点头。“你说。”
四
魏奚知道，嫂嫂一直不喜欢他。
父母对这个弟弟也不怎么关心。他们只关心听话的大儿子，可惜大儿子为了所谓的爱情反抗父母的决定，早早搬出了家门。
只有哥哥不在，其他人才能看见被排挤到在阴翳处的他。
魏奚洗干净红通通的草莓，他对嫂嫂笑了笑。
他和哥哥只有三分相似。
光的阴影洒在鼻翼一侧，魏奚表情冷漠，五官艳丽，常勾起的深色唇瓣情.欲意味浓厚。
性格使然，那眼睛常没有多少温度，高傲，不近人情。
不怪别人不喜欢他。怪他自己，没有和哥哥一决高下的能力。
但是都不重要了。
哥哥死了，就只有他了。
五
大雨几天没有停。天气糟糕要死。
他贴在嫂嫂耳边，嗓音发哑。
“大雨都压不住你的水声。”
魏奚只提出了一个要求。让她帮他洗草莓。
救过人，分过尸的手指抵着草莓往深处推，她哆嗦着，坐在桌子上，被掰.开了腿。
“希望哭丧那天，嫂嫂也能抖得这么厉害。”他说，弯腰，俯身。
嫂嫂抓住了他的短发。
“我是你嫂子。”
魏奚被一巴掌扇得别过脸。
“我知道。”
她用纸巾擦擦水，把废纸丢到了他脸上。“你是共犯，不怕坐牢么。”
她挺直的背微微颤抖，面部维持着冷硬。
魏奚眨眨眼睛。是在威胁他吗？
嫂嫂，他好可怜的嫂嫂。
明明怕到想掉眼泪，还得压住尾音的颤抖，假装有底气地和他说话。
他摸着巴掌印，视线意味不明。
太爽了。
她的表情，手心的力气，袖口的香气，他们正身处在哥哥买的婚房里，对他来说都太爽了。
她踩碎了草莓，玫红色的汁液溅到小腿上，往下流。
魏奚脸颊隐隐作痛，他口干舌燥，屈起食指扯开领带。
脚踩草莓，真色.情。也只有她做得出来了。
如果用这双脚踩他的话，他什么都愿意做的。
拜托，千万要用力踩。
六
魏奚最终还是留下来了，以照顾嫂嫂的名义。
警察不止一次登门拜访。她听见一个惊讶的消息。
一夜之间，监控全部坏了。
“怎么可能？”她惊叫出声。
她以为是魏奚，但魏奚也表现出惊讶。警官说，他们怀疑是雨水弄坏了监控。
怎么可能。
她当然不信，警方也无奈，小区附近的监控里只有水声，像掉进了江中，什么画面都看不见。
“见鬼了。”警官走前暗骂。
见鬼了。
魏奚接受调查，他跟着警察一起走了。
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一回头，她就看见天花板上飘着一只鬼。
他飘下来。飘到她身边，围着她嗅，伸舌头舔干净她的鳄鱼眼泪。
“魏奚碰你没？”
魏先冷静地问，他的肤色过于苍白，眼下的阴影使他看起来尤其阴冷。
看她的表情，他说：“碰了。我去杀了他。”
一转身，她抱住了他。“魏先。别去。”
鬼顿住。
“你终于抱我了。”
他的声音逐渐委屈，回头抱住自己的妻子。“你怎么不早点抱我。”
话音刚落，一把刀插进他身体。
她松开手。掌心全是水。
魏奚冲进来，他把嫂嫂护在身后，冷眼看着怪物兄长显形，露出可怖的触手。
魏奚去厨房拿了刀，利落补刀，斩断哥哥的触手，分尸。
“别害怕。我在。”对着哥哥痉挛的残肢，他抱住嫂嫂。
恐惧拉长了每一秒钟。
一秒钟内，她心跳加快，肾上腺素飙升，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小叔子。
吊桥效应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尤其是她的手机响动，灰色头像的账号发来很多消息。
【我还没有死。】
【你失望的表情，好可爱。】
【我在你的衣柜里。要和我玩躲猫猫吗？】
【刀砍在身上，好痛。】
【今天的地板好冷。】
【宁宁。我在窗帘后面。】
【骗你的……】
【……是床下。】
【……你会和别人做吗？】
【在床上。】
她惊声尖叫，小叔子和她十指相扣，他们跑进了漆黑的走廊。
【你踩到了我的血液。】
【…留了一串脚印。】
【小心一点。不要摔倒了。走廊的灯坏了。】
【宁宁。你的瞳孔在放大。】
【宁宁。你的呼吸加速了。】
【宁宁。你的心跳越来越快。】
【不要跑。小心脚下。】
【宁宁。不要碰别人的手。】
【为什么牵别人的手。】
【为什么没有戴婚戒。】
【为什么不回复消息。我知道你在看。】
【你……】
【……丢掉婚戒的时候，会想我吗？】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一滴水滴在手机屏幕后。
魏先把自己的残肢打扫干净，将流到门口的血液一点点吸收，再毁坏监控。
他在帮助妻子销毁证据。
杀害他的证据。
他也是共犯。不是么。
【宁宁。我爱你。】
【永远。】
七
她搬家了。
她暂时住在了魏奚的房子里。
几天后，他处理好了各种手续，他们去了新城市，拥有了新家。
魏奚递给她一个小箱子，说是杂物箱，随她处理。
她打开，是存折、银行卡和房产证。
“房产证上写的你名字。”魏奚说。
她打开最后一层，看见了钻戒。
魏奚跪在她脚尖，亲吻她无名指上的戒痕。
“可以吗？”
杀了魏先后，她把婚戒丢了。
她垂下指尖，凝视魏奚可恶的面容。
赏了他一个清清脆脆的巴掌。
“你也配。”
魏奚握住她的手，放在唇瓣边轻吻。
她仍然拒绝了和魏奚领证。
还算是魏先的妻子。
到晚上，她被压在床上，修长瘦削的手掰开她的嘴。
“叫出来。我想听。”小叔子贴在她耳边，“这里隔音比之前那栋房子好。”
她扇了他一个巴掌，气得又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了。
塞进了魏奚的嘴里。
他顺势舔她的手指，留下牙印，也算是戒指了。
“滚，”她骂脏话，用脚踹开他的脸。“你是狗么。”
魏奚抱着她的脚啃。
“再踩一脚。”
“混蛋…！你有病？”
“嫂嫂，别生气了。”魏奚放慢动作，缓慢顶到最深。
“浴室有单面镜，要不要玩？”
“你有病。”
八
魏奚抱着她，从浴室出来。
她看见手机屏幕亮着。
沉寂几天的灰色头像弹出来新消息。
【宁宁。】
【刚才你们在做.爱……】
【是不是。】
【是不是。】
【是不是。】
【……你刚才，被弄得哭起来的时候，还是这么好看。】
【宁宁。】
【宁宁。】
【宁宁。】
【猜猜我在哪。】
【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吗。】
【看见了吗。】
【镜子。】
【衣柜。】
【墙缝。】
【水杯。】
【发冷的指尖。】
【定格的时间。】
【你的眼睛里。】
她放大瞳孔。
在屏幕的反光里看见了另一张脸。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人同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