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黎明》槐恙

74、对不起

　　林亦然无力的回到家中，和以前一样的东西，一样的装饰……一切都一样，却感到冷清。
　　506正在阳台浇着温栩安送的花，这花虽贵还丑陋，却十分难养活，以至于506在家只要没事边去盯着花生怕枯萎了。
　　“温栩安呢？”506见林亦然一人单独回来，不禁向林亦然身后看了看，林亦然重重关上门，没回506的话便进了房间。
　　温栩安本想着找温宴谈一谈，便径直上了楼来到温宴的书房，但心急的温栩安早已不顾其，而意外的是书房没有锁，他直接便将门打开。
　　温宴的房间装饰与温栩安想象的极为不同，温栩安打开灯，灯光将一切照的一览无余，书桌的左边是一面墙的书，后方却是一整面落地窗，还有着一张小茶几。
　　这里可以俯瞰杭城市中心，温栩安看着书桌上还有一些未来得及整理起来资料。
　　【死亡证明】
　　【法医鉴定结果】
　　【消除记忆注意事项……】
　　温栩安感到头一股股的剧痛涌上前，温栩安翻起一些温宴整理好了的文件取出，大部分是商业资料，就在这时温栩安翻到林亦然的个人信息。
　　【出生日期：2006.1.25
　　母亲职业：教师 救人牺牲
　　父亲职业：不知 已离世
　　……】
　　温栩安感到这些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却好似真实发生过一般，桩桩件件涌入脑海。
　　“林亦然”温栩安有些无力的打给林亦然电话。
　　林亦然在接到温栩安电话的那一刻，便拿起衣服出了门，跑回温家，佣人看到林亦然都愣了一瞬想上前阻拦，但在看到林亦然黑着的脸时都愣了一瞬，以至于没反应过来林亦然便已经上了楼。
　　温栩安什么也没说，林亦然下意识却向书房走去，刚一进入便看到此刻好似颓废了一般坐在一处地方的温栩安。
　　温栩安注意到动静抬起头，缓缓看着林亦然，沉默的对视了数十秒，温栩安将文件甩在了林亦然面前“所以你也不是私生子，你们也都在骗我对吗？”
　　林亦然看到文件的一瞬间抬起头“不是，没有，爱你是真的，这些……”
　　看着林亦然边说边走上前，温栩安此刻感觉自己脑子一阵眩晕，打断了林亦然的话，有些步伐不稳的起身“你踏马滚啊”
　　温栩安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妈的，天知道他当时和林亦然谈的时候焦虑了多久，对温宴愧疚了多久，对自己的莽撞表白行为嗤笑了多久。
　　“我父亲和你父亲……是缉毒警对吗？”温栩安勉强扶着旁边的玻璃，如果不是身体素质过硬，此刻温栩安感觉自己已经晕过去了。
　　林亦然没有想到温栩安能够打破机器定义的规则与记忆想起真实，这种感觉林亦然曾经实验过，他不知道温栩安在等待自己时是怎么撑过来的。
　　温栩安此刻脸上，身上都蒙着一层虚汗，胸膛起伏着，看着随时都要站不稳，眼见着林亦然又要过来，下意识将手边还剩的几个文件扔过去，林亦然被文件角砸到，抿了抿唇依旧选择走过来。
　　此刻的一切在温栩安眼中好似都如同虚幻一般，温栩安猛然见将桌上一个玻璃茶杯砸在玻璃窗上，林亦然好似知道了温栩安要干什么，跨步就要上前，明明两步的距离却让林亦然感觉太长了。
　　温栩安由于抓着碎玻璃的手过于用力以至于有一丝丝血渗出，林亦然几乎是立刻停了下来，温栩安将锋利的一面抵着自己的脖子“你的父亲牺牲了，后来十岁那年你搬走了，从此杳无音讯对吗？”
　　林亦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温栩安头抵着玻璃窗，释然一笑“我都想起来了”
　　温栩安将手中的玻璃随便一扔，林亦然即刻便跑到温栩安身边将温栩安抱在怀里，温栩安此刻已经很虚弱，脸色苍白，如同破碎的瓷娃娃。
　　“对不起”温栩安说着，这却让林亦然感到有些没头没脑，但林亦然此刻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便要带着温栩安去医院，温栩安扯着林亦然的衣服，此刻仰着头露出一截白色的脖颈“我要回房间”
　　“我要回房间”温栩安生怕林亦然没听清又说了一遍。
　　温栩安可以说是强行回忆起的记忆，还是那么久之前的，这不仅难，同时还十分痛苦，甚至有着极大的风险，再加之前面的一系列动作，温栩安的身躯已经遭不住温栩安再有些行径，即刻便晕了过去。
　　林亦然刚将温栩安抱出门，就看到被佣人慌里慌张打电话叫回来的温宴。
　　温宴黑着脸看着林亦然抱着温栩安，温栩安一只手还正在滴着血，无力的垂落着。
　　……
　　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温栩安一醒来感到眼前一阵恍惚，脑子再次痛了起来，大概是第一次这么清醒，以至于这一次的痛感比前几次来的都要痛，但也更短暂了些。
　　良久，温栩安才终于反应过来，在旁边照顾温栩安的王妈见状忙把护士叫了过来，给温栩安做了一系列检查才算好。
　　温栩安也才终于发现手被厚厚的包上绷带斜在手掌心。
　　“王妈”温栩安刚醒来，嗓子有些嘶哑，王妈见状忙拿过一杯温水。
　　温栩安只是喝了两口，嗓子依旧沙哑着“林亦然呢？”
　　王妈没想到温栩安干一醒来就喊着林亦然，但对上温栩安的视线，到底还是到“出国了吧，都出国……两天了？”
　　“几天？”温栩安音量不禁拔高了些，脑子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你进医院当天晚上……就离开了”王妈生怕再刺激到温栩安。
　　温栩安从小可以说都是由王妈照看着长大的，尤其是在秦樣卿患上严重精神疾病后，更是由王妈带着，甚至连吃饭的口味以及习惯王妈都早已熟记于心，鸡汤上面的油被王妈刮的一干二净，里面的鸡被王妈调出，后再次进行二次制作放入不同品种蘑菇才算是制作出温栩安喜欢喝的所谓的——蘑菇鸡汤。
　　温栩安此刻看着汤，却莫名感觉没胃口，又道“他不高考了？”
　　妈的，让他滚，结果还真滚了！
　　“大概已经拿到offer了”王妈说着，猛然间反应想扇自己两巴掌！怎么又接过话了！随即又道“要不要出去转转？”
　　温栩安住的是单人VIP病房，尤其还是春禾的，条件只能说更好，看了看窗外的天气，看着已经是正午了，太阳简直晒得要命。
　　看着王妈蹩脚的想要移开话题的样子，温栩安也没再为难。
　　就在这时房门豁然大开，温栩安一抬头就看到走进房门的高聿懷，白顾薇和盛暮三人。
　　三人并不知道事情，见只有温栩安和王妈在病房，刚要开口问。
　　但毕竟也是都是要不然初中就认识的，要不然就是高一就认识的，再加上有合作往来，所以也都见过王妈，而王妈和这三人也都还算熟，下一秒便好似知道要问什么，忙眼神示意着别再问了。
　　“王妈，那个……你眼睛不舒服吗？”盛暮终于没忍住开了口“帮您叫个医生？”
　　“不用不用”王妈说着随即便出了病房。
　　“林亦然呢？”果不其然，下一秒三人便异口同声的问道。
　　温栩安沉默的看着这三个人，随即便简洁明了道“出国了”
　　温栩安待在医院已然有三天的时间，看着打着扑克的三人，温栩安没有什么心情，只是沉默的在旁边看着。
　　“滴滴滴滴滴滴……”床边温栩安的手机茫然间响起，温栩安沉默着最终接通电话。
　　“温栩安……救我”506此刻的声音不难听出是在哭，时不时还有几声嘈杂的声响，许久才终于安静了一瞬。
　　“你没被林亦然带走？”
　　温栩安边说着，观看着三人，三人也看出温栩安的意思，尽管不知道温栩安要去哪。
　　上了高聿懷的车，温栩安依旧还在和506通话中，506哭唧唧道“他没说要走啊……他就说要我陪你……”
　　下一瞬便没了声音。
　　“去我家”温栩安说完，不再开口，高聿懷今天并没有开跑车，一辆普通的比亚迪此刻却硬是被开除了跑车的气势，在车道上狂奔一般，就差和电视剧里一般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