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修罗录》梦泪花落

19、垂帘惊变续

　　### **第十九章垂帘惊变（续）**

　　殿内死寂持续了数息，随即爆发出更大的骚动。群臣交头接耳，有人面露惧色，有人则满眼狂热。

　　"龙影现世，此乃祥瑞啊！"礼部尚书激动地高呼，却被银发男子冷冷打断："祥瑞？那深渊之下涌动的煞气，你感受不到吗？"

　　我闭眼凝神，龙脉之力在体内流转，隐约感知到北方传来的异样波动——那并非纯粹的龙气，而是混杂着某种腐朽与暴虐的气息。

　　"监国大人！"兵部尚书赵严再次上前，"无论雪山异象是吉是凶，都需尽快查探。臣请调遣玄甲军随谢将军同往。"

　　我尚未回应，沈翊忽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他心口的龙鳞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肌肤下似有金光流动。银发男子迅速点了他几处大穴，沉声道："他的血脉与龙脉共鸣太强，再这样下去会先你一步龙化。"

　　我心头一紧，正要说话，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铠甲碰撞声。一队黑甲士兵鱼贯而入，为首者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与谢临舟七分相似的脸——北境军副统帅谢临渊。

　　"末将奉家父之命先行回京。"他抱拳行礼，目光却直直锁住我腕间龙印，"北境军已在城外集结，但雪山情况比急报所言更糟。"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冰晶，其中封存着一片漆黑的鳞片，"这是今晨从深渊边缘拾得的。"

　　冰晶传到我手中的刹那，龙印突然灼烧般剧痛。鳞片上的黑雾竟穿透冰层，化作细蛇般的黑影朝我手腕缠来！

　　"放肆！"沈翊玉箫横扫，箫孔中迸发的音波将黑雾震散。那鳞片随即龟裂，渗出腥臭的暗红液体，在冰晶里蜿蜒成诡异的符文。

　　银发男子脸色骤变："这是......堕龙之鳞。"

　　"堕龙？"谢临舟一把抓住弟弟的肩膀，"父亲可还安好？"

　　谢临渊摇头："家父为镇压深渊煞气，已率三百死士结阵守在山口。但......"他喉结滚动，"那些黑雾能侵蚀活人，今早有士兵被沾染后，竟化作与方才影傀相似的怪物。"

　　我猛地攥紧冰晶，任由棱角刺入掌心。鲜血滴落在龙印上，金光暴涨间，一段陌生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皑皑雪山之巅，九根青铜巨柱囚禁着蜿蜒千米的龙形黑影。柱上锁链寸寸断裂，而冰崖边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衣人，正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鲜血顺着崖壁流进深渊，那黑影便兴奋地翻腾起来......

　　"清欢？"沈翊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这才发现满殿文武都惊恐地望着我，原来方才记忆闪回时，我周身竟浮现出半透明的龙鳞虚影。

　　银发男子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你看到了什么？"

　　"有人在......献祭。"我哑声道，"用血脉唤醒深渊里的东西。"

　　话一出口，谢临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他弟弟扶住他时，我清晰看到他后颈闪过一片黑鳞——与冰晶里的一模一样。

　　"你接触过黑雾。"银发男子剑尖已抵住谢临渊咽喉，"何时被侵蚀的？"

　　殿内瞬间剑拔弩张。北境将士刀剑出鞘，禁军也纷纷围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翊突然夺过冰晶砸向地面。

　　"都住手！你们没发现吗？"他指着飞溅的液体，"血符在移动！"

　　果然，那些暗红液体如同活物般向殿外流动。我福至心灵，抬手一道金光截住血线。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血线突然扭曲成箭头形状，直指——

　　"东南方？"谢临舟皱眉，"那是......皇陵？"

　　银发男子突然暴起，一剑劈向殿柱阴影处。金石交击声中，个矮小的黑影仓皇逃窜，竟是个浑身绘满符文的侏儒。

　　"血引童子！"沈翊玉箫脱手而出，将那侏儒钉在地上，"难怪影傀能突破宫禁，有人在用活人做路标！"

　　侏儒发出婴儿般的啼哭，身体迅速干瘪成皮囊。一张青铜面具从它怀中滚出，与我所见幻象中的一模一样。

　　"来不及了。"银发男子收剑入鞘，"堕龙将醒，血引已成。我们必须兵分两路——"

　　"谢临舟率军守皇陵，阻止对方开启献祭阵眼。"

　　"沈翊随我去北境，以龙脉共鸣加固封印。"

　　他转向我，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至于你......"

　　"我要去深渊。"我斩钉截铁道，腕间龙印随心跳明灭，"既然龙脉选我为主，有些因果必须亲自了断。"

　　沈翊还想劝阻，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遥远的北方传来闷雷般的声响，殿外夜空竟被映成暗红色。侍卫跌跌撞撞冲进来："监国大人！北境方向......天裂了！"

　　我们奔出殿外，只见地平线上，一道血红光柱贯通天地。隐约有庞然巨影在光柱中游动，每一次翻腾都引发地动山摇。更可怕的是，我腕间龙印开始不受控制地吸取周围人的精气，几名靠近的宫女已面色惨白地晕倒在地。

　　"走！"银发男子甩出三道符箓，在空中燃出传送阵的雏形，"在龙印把你彻底吞噬前，我们必须抵达雪山！"

　　沈翊突然将我打横抱起，在跃入传送阵前，我最后回望了一眼混乱的皇城。恍惚看见大姐虞清灵站在角楼，手中弓箭正对着谢临舟的后心——而那位总与我针锋相对的将军，竟毫无防备地将后背暴露在她射程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