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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同学会 ...

  •   说是同学会,其实只是召集人心血来潮群发了一条短信“好久没见了,周六晚上吃个饭吧”
      齐磊走进饭店包房里的时候还在想,自己怎么会真的就来了呢。

      “班长今天穿紫色啊,啧啧,人家说穿紫色的男人都闷骚诶。”刚坐定就被旁边的人调侃,

      “我哪用闷啊,明的。你现在看起来混的很不错嘛,哪里发财啊?”笑的转开话题,老同学

      见面无非是先问哪里上班,再问是否结婚有没有小孩。

      “好像今天来的都是已婚人士嘛,就我一个孤家寡人,太伤人了”齐磊半开玩笑的这么说,

      可能是因为定的太仓促的关系,到场的都是男生,而且都已经结了婚。还不满三十呢,大家

      都结那么早么……

      “是你条件太好眼光太高啊,哪像我们,有个小姑娘点头么我们马上敲定了”

      “不过你也敲定的太快了吧,你女儿都快周岁了吧?”

      “你自己动作又不慢的,你老婆预产期什么时候啊?”

      “嘿嘿七月份,还有半年呢。”

      “半年快的很,你现在就有很多东西要准备起来了,我那时候……诶我给你看过我女儿照片
      没?”

      齐磊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些爸爸级的同学们,突然觉得这些人陌生到自己不太认识。缠着自己
      要借作业抄好像还是前些天的事情,一细算才发现……原来高中毕业已经十年了。

      被自己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急忙向身边的有爱爸爸团求证,“我们是不是已经毕业十年了
      啊?”

      “哈哈哪有,酒还没喝就糊涂了啊,我们是00届的,到今年才……诶,真的是十年了!”

      十年也说不上是多么特别的年份,但是一桌人突然都被这个数字吓到,默默的都没说话。

      “不好意思晚到了晚到了我先自罚三杯……诶,你们干嘛都不讲话啊?”进门的人及时打破
      了冷场,齐磊抬头一看,来不及打招呼又低头假装看手机短信。再次抬头的时候才恢复了自
      然的笑脸,“张憬啊,胸肌不错嘛。”话才出口又恨不得咬掉舌头,说什么不好说胸肌,好
      像自己很饥渴一样。

      张憬倒是应对自如,“胸肌老早堕落掉了,现在都是肥肉。不好意思今天加班所以晚到了,我先自罚,自罚。”说着拿起和酒瓶子倒满一玻璃杯,干掉,又满上。

      齐磊想叫张憬慢点喝,空腹喝酒伤胃,忍了忍还是没把话讲出口。学生时代就跟他算不上熟,毕业后这十年来也从来没有联系,突然关心一句自己和对方都会觉得怪怪的。

      张憬已经干掉了三杯,周围人起哄叫好,有人问他在哪高就练出这样好酒量,张憬笑笑说在外企做采购,折扣都是酒桌上谈出来的。“别人我都多少有点联系,倒是班长啊,毕业后怎么像失踪了一样,现在在哪啊?”

      听到话题突然转向自己,齐磊莫名有些紧张,“银行,做政府业务那块。”

      “银行也蛮好,不过我本来以为你会去考公务员的。你现在结婚了吗?”

      “女朋友都不知道在哪呢,刚还在说今天在场就我一个孤家寡人”

      “那现在我来了,你就不是孤家寡人了,我们两个一对,哈哈”

      齐磊突然有种被揭穿心事的羞涩感,明知道对方是开玩笑的却无法顺着话题接下去。所幸话题被其他同学打断,大家喝酒吃菜聊以前的事,齐磊也没机会找隔了两个座位的张憬单独聊天。

      虽然没法单独聊天有些遗憾,但齐磊并不觉得这是多么低落的事,本来能看到他就已经是意外,更何况自己和他,从以前到现在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念书的时候,齐磊是班长兼团支部书记,除了运动会不是他开,别的会都是他去参加。老师对他做事很放心,他也很用功的将成绩保持在年级前十的水准。虽然谈不上有多好的朋友,但是跟谁的关系都挺不错,典型的乖宝宝好学生。后来考上个不算顶尖但也是名牌的大学,念了热门的金融系,入了党,毕业后在银行和事务所之间选了银行,稳稳妥妥的工作至今,混到了个小职位,每天两点一线。不上开心也不看天涯,不抽烟,生活的乐趣就是看看英超玩玩实况。银行里年轻的小姑娘一批又一批的进,很多人给齐磊介绍,更多的小姑娘觉得他是新好男人主动倒追。迫于领导压力,是谈过一个,两个月后对方女孩子说跟他在一起实在无聊,他倒也乐的自在。有时候,很忙或者很闲的时候都有,他会突然想起张憬,当年就没什么交集,谈不上是朋友的张憬,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张憬长得很不错,头脑灵活家境又好,走到哪里都很吃得开,尤其得女性的欢心,不仅仅是女同学,更包括各年龄层的女老师。你有老师见过昨天还恨铁不成钢的教育他有那么好头脑为什么不放在念书上,今天就买了游戏光盘给他当生日礼物的么?或许是知道自己做什么都不会被真的怪罪,不管是抽烟、谈恋爱还是翘课去网吧,每件事里都有张憬。而张憬异性缘虽然好,但在同性里他也是中心,不管去哪都可以呼朋引伴一大群,不过齐磊这样的规矩到无趣的学生,张憬从来不主动招呼。齐磊对张憬这样的问题人物,虽然有些羡慕但也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继续开会或者补课。

      高中毕业后的事情,都是听说。齐磊听说张憬在大学里玩的很疯,校内的校外的长相不错的就招惹。张憬听说齐磊在大学还是那样规矩,跟一个女生传了几个月的暧昧就不了了之。齐磊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活成张憬那个样子,也永远不可能进入张憬的死党圈子一起抽烟一起泡吧,所以有些心事过了这么些年虽然明白了,但只打算放在心里自己消化。十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第二摊定在钱柜,刚进包房,就有人喝多了想吐。齐磊看了一圈,除了自己跟张憬,都喝得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张憬一身名牌的少爷样,那么能照顾醉鬼的果然只剩下了自己了。认命的卷子衬衫袖子,把醉鬼拖到洗手间吐完后擦干净再拖回包房。推开门听到张憬在唱歌,齐磊这才意识到那么多年从没听过他唱歌。

      这个人,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吧。

      齐磊把醉鬼扶到沙发上,从他口袋里找出手机打给他父母,“伯伯您好,我是您儿子李跃高中时候的班长,我叫齐磊,我们今天同学会李跃喝多了,想问下您家地址,诶诶好的好的,那我快到小区门口再给您打电话。”

      放下手机听到张憬的笑声,疑惑的回头,张憬边按服务铃边说:“都29、30的人了还班长打电话回去,你不觉得很好笑吗?”齐磊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叫张憬帮忙看看其他人能不能自己回去。张憬买了单后,粗鲁的把赖在沙发上的几个拍醒,赶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出租车,自己也叫了车准备走的时候,发现齐磊吃力的扶着醉鬼从门口出来,看这样子,好像醉鬼刚才又吐过了。张憬忍不住想,就你这个样子也伸不出手打车啊,低头叫司机等等,就迎上去扛起醉鬼扔进车里。

      一路无话,齐磊是想说些什么的,比如谢谢你帮我扛他,或者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再或者我们这群人好傻了唱了一首歌就买单到底干嘛来了,但是看着张憬的脸色好像有点不高兴,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张憬有点烦躁,齐磊要做多久的老好人,20岁喝醉酒也就算了,快30了还喝成这样给人添麻烦实在太幼稚了,这样的人就该丢一边让他自己长记性。

      车子到了醉鬼家小区门口,齐磊叫张憬先走,自己和醉鬼爸爸一起扶醉鬼回家。张憬皱着眉头犹豫了下,还是下车一起帮忙了。

      深秋晚上其实挺凉的,齐磊却出了一身的汗,单穿着紫色衬衫,袖子卷到肘部,领口开了两颗扣子,浅卡其色的休闲外套拿在手里。张憬还是一身灰色西服拿着公文包,跟来吃饭的时候没两样。

      “衣服穿起来啊,晚上挺冷的。”

      “没事,不知道这里好不好打车。”

      “是啊,我刚才不应该让那辆车走的。我还要回去看球呢……”

      “我也是啊……”

      “看他们酒桌上那个样子,其实也就我们两个能喝点咯?”

      “我今天根本就是来当保姆的,以后不准他们喝酒了,一个个都是王老吉的命”

      “哈哈,诶班长,我还没你手机呢,改天我们出来喝。”

      齐磊突然想起毕业前大家都在写同学录的时候张憬对他说过几乎一样的话,“班长,我还没你□□呢,以后我们出来玩啊”

      跟张憬交换了手机号码,齐磊却没有保存。因为跟张憬家不同方向,所以两人各自打了车分开了。

      在车上,齐磊收到短信,有些眼熟的号码,“班长,下周六晚上有空吗?我知道有个店不错。”他回了句现在不确定,周五再敲吧,然后又看着手机想了会,还是保存了那个号码,姓名栏就打了个字母J,好像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是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同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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